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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決?” 方嵐深吸一口氣,剛想抬頭回他,卻見他指尖微動,襯衫衣袖中似有微風,還不待她反應過來,便化掌為爪向她一把抓來,目標精準,直沖她懷中的白骨梨塤而來。 詹臺竟然想故技重施,再次用武力將她制住。 方嵐大驚,一邊后退一邊斥問:“詹臺,我如今連做選擇的權力都沒有了嗎?第一次欺瞞掠我來此,還要再做第二次嗎?” 詹臺冷哼一聲,半是嘲諷半是怒火之下的口不擇言:“阿嵐和我情濃多日,如今卻想拋下我一人前行。玩弄我一番再始亂終棄,莫非你那回憶不起來的過去,根本就是土匪窩里跑出來騙炮的?” 他顛倒黑白,氣得她額上冒煙厲聲怒斥,他卻充耳不聞,眼看就要抓住她的衣袖,卻突然之間被從后方撲來的吳悠狠狠撞倒在地。 方嵐一驚,抬眼前望,才發現小狐貍和吳悠已在他們二人對峙的時候,偷偷溜到詹臺背后。 吳悠偷襲得手,借了體重的優勢將詹臺壓在身下。詹臺反應過來之后,嘴角勾起冷笑,反手握住吳悠的手腕,下手毫不留情。 吳悠倒抽一口冷氣,雙手不由自主松開,眼看就要被詹臺反制于身下。 小狐貍見勢不好,搖身一變化出本身,九條火紅的長尾彷如滿是紅毛的巨藤,瞬間纏斗中的吳悠和詹臺二人。 小狐貍渾身都在劇烈地顫抖,明顯已經使出了全身的氣力,九條尾巴糾結纏繞,狠狠地將詹臺和吳悠捆綁在了一起。 小狐貍和吳悠同時發力,才勉強壓制得詹臺動彈不得。 方嵐遲疑的一瞬間,小狐貍立刻意識到了,回過頭對她放聲大喊:“跑??!還在等什么!” 詹臺道法精進,手指得用的瞬間就可幻化豹影冥火。小狐貍和吳悠,撐不了多久。 方嵐再不敢猶豫,拔腿就往前方不遠的越野車上跑去。 都說人這一生玄妙之處,在于很多時候,你并不知道哪一眼會是你看到的最后一眼。 而她從后視鏡中,回頭看了詹臺最后一眼。 “阿嵐…” 他像是被埋葬在火紅色的海洋當中,目呲欲裂。 那目光中的傷痛和絕望,從今之后,成為了她永生不得忘記的夢魘。 點火,手剎,和最終狠下心來的一記到底的油門。 方嵐滿眶淚水,迎著狂風,沿著那仿佛能通天的一條長路徑直往前。 不回頭,不后退,也絕不后悔。 懷中別無他物,唯有他的法器白骨梨塤,還一直揣在她溫熱疼痛的胸口。 方嵐在滿臉淚水中驀地輕輕笑出了聲,只覺得無窮無盡的諷刺。 她想起初見他的時候,為了他的白骨梨塤不惜給他下藥,她趁著夜色爬上了千廝門大橋。 而今數月之后,卻又真的仍舊是她,帶走了他二十年來隨身不離的師門至寶白骨梨塤。 不敢輕言讓他等待,是因為她已經不確定自己可以回來。無論前路如何,她要將自己的過去問個清楚。 她那未知的過去,若真有以命相抵的債怨,她想一人來扛。若真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她想一人來償。若真有子女親緣夫妻情分,她一人,斷情根了殘生。 惟愿他記憶中的她,還是當初烏珠穆沁皎潔月光之下,一心一意的她。 去哪里?她在徹骨的劇痛之中,淚意朦朧地問自己。 北京。她所剩無幾的理智,這樣回答。 —————————————————————— 林愫一把拉開房門,被眼前蓬頭垢面形容憔悴的方嵐嚇了一跳。 她趕緊伸出手扶住方嵐,連聲追問:“怎么搞成這個樣子?” 方嵐搖搖頭,接過她手中的水杯一口灌下,唇邊干裂出許多血口,此時鉆心地疼。一口水飲完,眼眶中已是布滿淚水。 林愫沉默地看著她,半晌之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撫慰:“你不必擔心詹臺。小狐貍和吳悠心地純善,詹臺和他們在一起很安全,不會有危險?!?/br> 方嵐默默地點頭,什么都沒有說。 他是那樣的少年英雄,道法精進武力卓群,頭腦清醒又聰明,自然不會身陷險境。 他們三人在一起,她反倒覺得要迎接他的暴怒的吳悠和胡易,處境更艱難一點。 她不擔心…可是那最后一眼之中,他對她迸發出無盡的恨意,卻無時不刻不在折磨著她。 方嵐的目光在林愫鼓起的肚皮上流連許久,帶了明顯的溫柔,良久之后,她好奇地伸出手,卻在觸碰到林愫肌膚之前,倏地縮回了手。 “還是算了?!彼猿暗匦π?,將手在衣襟上擦了擦,“我命不好,別把壞運氣帶給了寶寶?!?/br> “老林回來了嗎?”方嵐問。 老林住在舊宮附近,離他們不算遠,宋書明開車,數分鐘之后便到達。 推開門的那一瞬間,老林深邃的目光,像是洞察了方嵐內心所有的隱秘,讓她不由自主地軟下身子,輕顫著聲音問:“求您賜教,是否還有第二種方法?” 是否還有第二種方法,能夠讓她不破除魂網,不冒失去生命的危險,就能夠知道自己被遺失了的過去? 老林深深嘆一口氣,緩緩地搖了頭:“我對魂網所知,尚不如陰山十方出身的詹臺?!?/br> “好在,我對白骨梨塤的了解,倒比詹臺還要多一些?!?/br> “你如今的記憶,經魂網附身篡改之后,已所剩無幾?!彼p聲說,“只除了,你曾經在白骨梨塤中回憶起的那些?!?/br> 方嵐茫然四顧,一時并沒有明白老林的意思。 老林看著她,慢慢點了頭:“魂網附身rou體,隨著時間的推移侵蝕魂魄。而白骨梨塤與平常法器不同,以聲勾魂,無形中致幻,不需要借靠rou體便可直擊入心?!?/br> “白骨梨塤,不僅僅可以致幻,還可以探魂。世間萬物,相生相克。若說魂網附體極為恐怖,那么直擊魂魄的白骨梨塤,可謂是克制魂網的制勝法寶?!?/br> “既然魂網受白骨梨塤所制,那么魂網對你的蒙蔽和侵蝕,在白骨梨塤的塤聲之下,應當是無用的?!崩狭纸忉尩?。 “也就是說,你的記憶雖然一片混沌,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br> “但是,我認為,你在白骨梨塤致幻的塤聲之中,曾經回憶起的那些片段,都是真真切切發生過的?!崩狭终f。 方嵐猛地抬頭,狂喜霎時涌入心中。 她懷中的白骨梨塤,在她日日夜夜輾轉反側的思念之中被她來回摩挲撫摸,每次夜深人靜中觸碰一下,她都仿佛能夠看到心間那人清雋無雙的眉眼。 方嵐和詹臺一起歷時數月,數次出生入死,曾經在白骨梨塤的塤聲之中昏迷過三次,而她也曾經在塤聲之中,回憶起陸幼卿三次。 在長沙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