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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果報嗎?” 詹臺停下動作,轉頭看她一臉擔憂焦慮,唇角不由輕輕勾起,帶了安撫沖她搖了搖頭。 他漸漸冷靜下來,剛想伸手扶她站起來,微一低頭又看見她右手被鱗片劃傷滿手的鮮血,心頭怒意暴漲,像被點燃了炸/藥/包,左手一把抽出桃木短劍,又向鯉魚精的胸口狠狠戳去。 方嵐未能阻攔,只來得及驚呼。 可是那柄桃木短劍卻沒能捅進鯉魚精的胸口。 一柄金光閃閃的球狀鈍器擋住了詹臺的桃木短劍。那鈍器兩頭圓中間細,一圈蓮花瓣鑲嵌,像是純金鍛制,在昏暗的燈光之下仍亮得耀眼。 方嵐一眼便認了出來:“金剛杵!” 她順著那金剛杵往上看,才發現是一個枯瘦健壯精神矍鑠的老人,手握金剛杵攔住了詹臺。他的手臂枯瘦,身材也不高大,但是神情淡定空靈,仿若世間萬物盡在他指掌之間。 “赤眼虹鱒已有空性,你殺它便是殺那未來佛。貪嗔癡慢疑,墮六道,入輪回。怎么,詹臺到現在還不停手,是真想造下業障嗎?”那老人聲音和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金剛杵輕抬,將詹臺手中的桃木短劍緩緩推向一邊。 詹臺身子一頓,終于慢慢停手。 半晌之后他抬起眼睛,對那老人點點頭,輕聲喊道:“…老林?!?/br> 作者有話要說: 以前在愛丁堡的時候,曾經帶著朝圣的心情去過JK羅琳寫Harry Porter時候常去的那家咖啡廳,Elephant and Castle.. 沒想到如今晚上碼字,我也在家中樓下的咖啡廳,可惜每晚碼字賺來的錢,還不夠那一杯咖啡錢... 想來也挺諷刺的。 第107章 烏金山 “只是皮外傷, 看著駭人罷了。傷口不深, 已經止血了, 連醫院都不用去?!狈綅固鹧劬?,語氣中帶了小心翼翼的討好。 詹臺面色鐵青,仍在氣她自作主張受了傷,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她便立刻噤聲,不敢多言。 方嵐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樣慫過, 懟他的話已在唇邊, 卻又想到他剛才怒極發飆的樣子實在有些恐怖, 便又覺得自己此時萬分不愿觸他逆鱗。 這家店鋪后面有一個四方的小天井, 中間立了巨大的一個黑色的酒缸。 鯉魚精受傷嚴重, 人形維持不了, 早已化作真身赤眼虹鱒,被老林放在黑色的酒壇里養著。 老林才剛從天井回到店中, 就聽到方嵐說了這么一段話,詹臺卻還鐵青著臉一言不發。 老林獨自拉扯林愫長大,自來對同齡的女孩子心軟一些, 見到詹臺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很是不滿, 鼻孔哼了一聲,踱步到他們面前。 “年齡不大, 脾氣倒不小?!崩狭中表苏才_一眼,“鬧這么一遭,險些收不了場, 怎么想的?” 詹臺不敢對他放肆,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回話:“…七月以來您不再遞回消息,林愫姐孕中知曉,很是擔憂?!?/br> “書明哥留在她身邊陪伴。聽聞您最后一次聯系的時候提及將去龍城,所以我帶著阿嵐來到這里?!?/br> 方嵐連忙站到詹臺的身邊,微微抿嘴沖老林笑,唇邊兩個梨渦,顯得她格外溫順可人。 “這是我女朋友,方嵐?!闭才_笑得坦蕩,伸手環住她的肩膀,“屋里人,自己人?!?/br> 老林面色稍霽,深沉的目光在她面上流連許久許久。 “女娃蠻很?!崩狭诌执叫α?,甩下一句方言。 方嵐聽得云里霧里,抬眼求教詹臺,卻看到他笑得開懷又驕傲,壓低身子對她說:“沒事,夸你漂亮呢?!?/br> 初次見面,得長輩認可。方嵐緊繃的心弦終于放松,眉間松快下來,整個人都明朗許多。 “這就是你說的林愫的爺爺?特別有本事的那位?”她湊到詹臺臉邊,小聲問道。 詹臺勾起唇角,也學她的樣子壓低聲音:“是呀,道法高深的世外高人,為了林愫姐的安危隱姓埋名多年,大概是我知道的最厲害的人?!?/br> 她好奇地抬起眼睛,被他的話激起了勝負欲:“你的本事也不差啊,那你若和他打起來,誰能贏?” 詹臺噗地笑了,轉頭過來興致勃勃地盯著她看,半是調侃半是欣喜:“倒沒想到我在阿嵐心中原來已經這般厲害?嗯?我是不是你心里最厲害的人?” 方嵐但笑不語,只側身躲開粘過來追問不停的他。 老林卻恰在此時開口,輕輕拍了詹臺的手臂:“我不與林愫和書明聯絡,自然是為了他們的安危?!?/br> “我在云南布局多年,當日瑞麗一役卻打得十分艱辛。當日元兇雖已殞命,但是父債子承,他留下大部分的生意,如今交由他的長子來打理?!?/br> 數年前,林宋二人和詹臺險些在云南丟了性命,幸得老林及時趕到相救。雖然后來一路追殺林愫的幕后兇手得以被誅,但如今依照老林的說法,威脅仍未完全清除。 “元兇被誅之后,這件事更多是緬甸方面的內斗,我本不愿摻手。奈何七月初,我收到緬甸方面遞出的消息?!崩狭终f,“我在云南布局的時候,也算受過他的人情和助力。此時他有事相挾,我不能也不愿拒絕?!?/br> “什么消息?”詹臺情不自禁揪心,追問道。 老林深深凝視他一眼:“你可還記得,當日布局陷害林愫和宋書明二人的,曾有一位姓沈的婦人?” 詹臺記憶猶新。數年前追殺林愫的元兇被誅之后,手下眾人如鳥獸散,這一位前期布局眾多的爪牙沈婦人,卻趁亂逃脫。 “緬甸方面告訴我,她叛逃至太原城中,我只要將她誅殺,往日恩仇便一筆勾銷,此后塵歸塵路歸路?!崩狭州p嘆。 “受人恩惠,不得不報。何況沈婦人作惡多端,我誅殺她一命也算得替天行道。只是此行牽涉良多,我不愿宋書明和林愫擔心,自七月來到太原,就再也沒與他們聯系過?!?/br> 方嵐看了一眼詹臺,崇拜之感油然而生。 他年紀雖小,看事情卻絕對稱得上一句通透,竟將前情后事算得清清楚楚,沒有半分錯漏。 “只是我人雖在龍城之中,緬甸方面卻再也沒有給過姓沈的婦人的消息?!崩狭猪芯庖滑F,“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一直只用時機尚且不對的借口搪塞我,一拖再拖。我身在明處,她卻仿佛置身暗處,身份不明,行蹤未定,年齡樣貌一概不知?!?/br> 老林冷笑一聲:“我再是道法高深,也沒辦法對著一張白紙下殺手啊。便是那個時候,漸漸起了防備之心?!?/br> 詹臺眉頭緊鎖,咬牙道:“這是拿了沈婦人做幌子,誘你前來呢。說是讓你殺人,若是沒防備中了他們的計,到頭來卻是你變成被殺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