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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向外挪開。 他心里微微一嘆,剛想動作,又見她幾不可察地坐穩了身子,甚至還朝他的身邊靠近了一些。 詹臺的心霎時像是被小石子兒投中波心,翻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他的語氣溫柔得一塌糊涂:“你還想說,謝謝我這一路的相助,你要將碧盞云蠟送給我拿回去給老白,然后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各人自掃門前雪,讓我再也不要管你了,是不是?” 方嵐卻沒有說話。 她想的不僅僅是這些。 她想讓他不要再刀尖上舔血,僅僅是遇上一個拼命三郎似的她,便幾次遇險險些連命都送在這里。 她想讓他回學校讀書,他這樣聰明伶例識大體,為什么要和三教九流混在一起,就算有朝一日遇上喜歡的女孩,都很有可能因為出身和工作被人瞧不起。 她想讓他好好養傷,胳膊上的傷口在養和醫院處理過,傷口的縫合線卻還沒有吸收,需要好好將養謹防感染,洗澡的時候要格外注意不能碰水。 她還想讓他,忘記她。 幼卿說他因為一個“幼”字命途多舛,身邊的人都不得善終。 可她聽在耳中,卻分明覺得字字句句都指的是她。 “嵐”字,又哪里來的橫平豎直? 若論起眾叛親離孤家寡人,又有誰能夠比得上她? 誰沾誰死,沾誰誰死。 不得善終,不得幸福。 何苦連累他人?她在長沙就已經想得清楚。 可他卻幾次三番不愿放手,從廈門追到香港,在廈門的監獄里散了積蓄,在香港的公園里落了一臂的刀傷。 方嵐微微閉上眼睛,下定主意。 “不是?!彼ь^沖他笑笑,“我想說,你手臂上的傷還沒好,我們也不要遠行,就在附近找個地方休息,等你養好傷再走?!?/br> 她說“我們”。 她說“再走”。 詹臺的心像被溫熱的海水灌滿胸膛,眼睛亮得像是碧水洗過的晴天一樣。 他伸出手,想挽住她柔軟的腰肢,卻怎樣也不敢,覺得怎樣對她都是褻瀆,便只好輕飄飄落在她的肩頭。 手臂觸上的一刻,她分明僵了僵。 卻又很快軟下來,皮膚微涼。 總要留到他傷好再走。方嵐默默地想。 等他傷愈的時間,便像是與天偷得的一彈指頃。 她有的不多,卻愿勉力讓一個喜愛她的人,因為愛意得到回報而獲得滿足和幸福。 她欠他的,她要還。 “詹臺?!狈綅拐f:“等你傷好,你愿不愿意為我問米?” 誒? 詹臺立刻轉頭看她,細致入微打量她的神情。 她一直不肯問米,前期是不信他,后期卻是太信他,所以近鄉情怯不再有勇氣。 生怕真的問出了消息,得到了幼卿已死的結局。 可她現在鼓起勇氣戳破幻夢求一場結局,是為了誰? 是因為他的出現,讓她連幼卿身死都可接受,不至于萬念俱灰只求一死? 詹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像要透過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底去。 “如果……”她深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最后的決心:“如果幼卿還活著,我就不再找他了?!?/br> 她以前不愿相信,幼卿失蹤最顯而易見的原因。 “他失蹤之前,曾勉強答應我結婚的請求?!狈綅沟穆曇糨p得像要飄散在風里,“如果他好好地活著,那就是真的……不愛我?!?/br> 勉強答應,卻無法違抗真心。幼卿不想再這樣下去,起身從她身邊離開,斷掉與她所有的聯絡方式。 這難道不是最顯而易見的原因? 母親勸她,阿玲勸她,連接警她報案的警察,也這樣勸她。 所有人都信了,唯有她不信。 唯有她飛蛾撲火一般執迷。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要說: 七夕應景感情戲。 的文案放出來之后,先生不解:“你為啥寫一個英文的文案? ” 我拍著胸脯:“測試我的死忠粉有多少哇! ” 先生看白癡一樣看我:“你覺得能有多少? ” 我:“怎么也有一百多個吧?” 好了,目前收藏只有35個,其中還包括了先生和自己的收藏…… so,不再傲嬌的我已經把文案放出來了,大家看看要不要收藏一下和?(先開) 天空城依托大學而建,人口不過兩千,一向民風淳樸。 可就是這樣民風淳樸的小鎮,兩個月前卻發生了一單jian殺碎尸案。 一位二十歲的女孩子從夜店半醉出來上了停在街邊的一輛網約車,從此消失在監控的攝像頭。 直到她失蹤一周之后,天鵝海的黑色灘涂里,驚現一包捆綁得整整齊齊的四肢殘骸。 佳凜一周前剛剛從國內飛到這個陌生的城市,卻已經聽說這個聳人聽閬的案件。 星期六晚上十一點,佳凜自打工的咖啡店下班,孤身一人回家。 她膽顫心驚,步伐極快,眼看距離租住的公寓不過數百米,卻突然在巷口的路燈下,發現一個不遠不近尾隨她的黑影…… 逃,逃不脫。跑,跑不掉。 如影隨形,亦步亦趨。 離她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正當佳凜絕望的時候,那團黑影自她身后一躍而出,跳到她的面前。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金發碧眼清秀可人的少年…… 第78章 車公廟 說起飛蛾撲火,詹臺在心里苦笑一下。 當年的她若是飛蛾撲火,今天的他又何嘗不是呢? 都是對著一個沒有回應的人,動了心。 他抿了嘴唇,又想起她說那句,如果幼卿沒死,她便死心不再找他。 詹臺垂下眼睛,一句話在舌尖轉過千遍,卻不敢問出口。 如果,如果幼卿死了呢?你又當如何? 方嵐卻仍還在回憶中,語氣有些恍惚:“七月的天氣,廣州已經很熱。我們一路往西到了云南,高原之上卻十分涼爽?!?/br> “麗江的晚上,還需要披上一件厚外套才行。我們吃完坂,沿著石板小路走回客棧,一路聽著道路兩旁潺潺的溪水聲,抬頭就可以看見滿眼的星空璀璨?!?/br> “只有一間房,一張床,所有人都當我們是情侶?!狈綅馆p輕笑了一聲,笑聲聽來卻格外冷清寂寥,“他卻什么也沒說。只穿一件單衣,站在陽臺上吹風?!?/br> 她看著幼卿的背影,寬厚的肩膀,到腰身處猛地瘦削下去,微微壓低身子靠在陽臺的欄桿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惶恐不能終日,到得此時仍在懷疑,他到底對自己有幾分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