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9
,又能支撐多久?! 事已至此,方嵐倒能沉下心來,片刻之間便做了決定。 她后背用力一頂,語氣篤定地低吼:“讓開一點?!?/br> 詹臺略略松了力道,兩人剛剛還緊貼的身子之間就留出小小一截縫隙。 方嵐趁著這個機會,迅速將身子翻轉過來。原來正面趴在背包上,與詹臺背對背,此時卻變成后背緊壓在背包上,前胸緊緊將詹臺攬在懷中。 這個姿勢極曖昧。詹臺的頭卡在她柔軟細嫩的胸口,后背貼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雙手分開,像抱著嬰兒一樣環住他的頭,手上拿著的白骨梨塤瞬間便被她送到了他嘴邊。 “嗚……”長長的一聲有如魔鬼城中低低盤旋的驟風,嗚咽哀怨,卻無音調可言。 詹臺支起手上的右手,掌心壓在她的手背上,手指縮起,按住白骨梨塤側面的小孔,腮幫鼓起再一用力,悠長綿遠的塤樂之聲便從白骨梨塤中幽幽傳來。 事出緊急,詹臺和方嵐雖然都明白白骨梨塤致幻,卻哪個也來不及提前準備。 方嵐腦中嗡地一聲,眼前如暴雨傾盆一樣模糊,只覺無限水霧自天而降,兜頭罩下,前路茫茫。 幼卿又來了。 是他,像越過時間的天塹,又回到了她面前。 他還穿著畢業時租來的那套學士服,手里抱了一捧香水百合,一臉無奈地看著她。 “我答應你還不行嗎?你說云南,那就云南吧?!?/br> 第66章 九龍塘 方嵐曾經無數次回憶起畢業前的那段時間。 她和幼卿十年相伴終于相戀,原以為按部就班走下去,等時機成熟再告知父母,就可以過上平靜美好的生活。 可是命運這個折磨人的小玩意,似乎格外喜歡讓美好在怒放中被致命一擊。 大三那年,陸叔叔車禍身亡。他們連夜趕回家奔喪。 喪事全程,幼卿一滴眼淚都沒有掉。 方嵐心驚膽戰陪在一旁,看著他強撐著甚至是有些亢奮地司法鑒定走流程,再跑前跑后地cao辦喪事,進退得體有條不紊,和車禍一方虛與委蛇據理力爭,再去挨個部門點卯,直到塵埃落定,塵歸塵土歸土。 她母親和陸叔叔同校的老師前來吊唁,人人都要夸他一句能干。 可她卻眼睜睜看著他瘦削下來,十天喪假結束兩人返校,他送她回宿舍與她在宿舍樓下道別。 她上樓之后,還趴在窗臺上看了他許久,只覺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已是形銷骨立。 返程之前的晚上,他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沒有開燈。 她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直到凌晨,披衣起身來到客廳,坐在他的身邊。 幼卿知道是她,卻沒有抬頭。兩人緊貼著坐,卻并沒有從彼此身上萃取半分溫度。 這一段沉默,像是生命中最難捱的十分鐘。 還是方嵐先頂不住開口: “真的要回去嗎?” 不回去的話,休學一學期也可以。學校里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先例。 幼卿抬眼瞥了她,半晌沒說話。 沒了父親,他的家已經沒有了。不回學校,難道還留在這里和繼母住在一起? 方嵐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咬著下唇直到嘴唇泛白:“我可以陪你一起?!?/br> 幼卿輕笑一聲,搖了頭,沒回答她,反而抬起左手,掌心橫豎掌紋錯布,顯得有些雜亂無章:“我不怪你,我誰都不怪。要說怪,我只怪我媽?!?/br> 他自嘲似的說:“聽說幼這個字,每一個筆畫都曲折,沒有一筆橫平豎直。我的命不好,總想怪她非要給我取這樣的名字?!?/br> 方嵐嘴唇囁喏,卻不知如何安慰他,半晌才說:“可我喜歡?!?/br> 在愛人面前,再伶牙例齒的姑娘也笨嘴拙舌。 他卻笑笑,沒有說話。 兩人回了學校,日子仿佛還像以前一樣照舊過??墒羌毼⑻幙傆行┎顒e,讓方嵐仿佛走在刀尖坐臥難安。 都說在感情里,誰先動心算誰輸。 方嵐想,這句話說得真對。 從來也不看誰比誰沒誰比誰更有資源,她手里握著大把賭注,卻覺得自己在這段感情里卑微到了極點,不安全感如影隨形。 信得過他人品,可是信不過他感情。 前兩年的相處,雖說他冷靜自持彬彬有禮,但總偶爾有些花前月下的親密。 可是自陸叔叔出事之后,他待她溫情更甚,可是激情卻像滴進大海的雨滴,泯滅得一無所蹤。 曰子久了,她情不自禁有些絕望。 感情若是相互,情到濃時他又怎會不想要她? 頂著情侶的名頭,可過得卻像兄妹一樣守禮質樸,既然這樣,她當初拼了命的那一場表白,又算是什么? 大學最后一年,兩人第一次有了大爭執。 她找工作簽在了廣州的一家會計事務所,待遇豐厚老板和善,在大環境一年差過一年的現在,在應屆大學女生求職難度遠超男生的現在,這樣一份工作已經很難得。簽三方之前她和幼卿說清,他一言未發,方嵐還當他找工作也會跟著她來。 哪知臨到畢業,他卻告訴她他簽去了深圳的一家軟件企業。 穗深兩地相距雖不算遠,但好歹也是異地戀。 他做IT以時間換薪酬,以后兩人相見還能有多少機會? 幼卿很無奈,溫聲勸她:“我們十四年的時間,生命中幾乎沒有別人,都是彼此。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怕你年齡小吃虧,總想替方阿姨看著你??涩F在我們都成人了,你不覺得,也是時候睜開眼睛來看看更大的世界?” 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兼最好的朋友,她十幾年的時間幾乎都圍繞著他來過,哪里有社交和交友的時間? 大學四年的同專業同學基本都是點頭之交,唯有同宿舍的阿玲還勉強算得上說得上話的好友。 她低垂下頭,面上裝得大度,心里卻一直不寒而栗:他到底是想她看看更大的世界,還是想他自己看看更大的世界呢?甚至,他到底是想看看更大的世界,還是離開了她之后可以認識更多的人呢? 她從十四歲少女心事初現,就一直喜歡他,喜歡了他這么多年。 可為什么直到今天,還是沒有安全感? 畢業前夕,身邊的小情侶紛紛趕在入職前攜手旅行,阿玲也不意外。 方嵐還很奇怪,問她:“你回家考公務員,他去上海讀研究生,不是說好和平分手嗎?” 阿玲家在東北,和男友交往一年不到,并不是情根深種的一對。 阿玲答得爽快,毫不扭捏:“咳,你還真信是畢業旅行???我們倆去這么一趟,說穿了就是對自己的青春歲月作個別,致青春嘛。 她挑了眉毛,眼波流轉很有幾分曖昧:“分手炮,聽過沒?” 方嵐跟著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