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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生長的雜草,不經意間將一顆柔軟的心層層裹挾。 感情像是個閥門,被撩動了心又哪里能輕易收的回來? 暗戀就是自虐,虐身又虐心。 她想了又想,還是挺起胸膛。她姓方,他姓陸,有什么不敢想不敢做? 青梅竹馬的陪伴,相依為命的依賴,還有什么比得過這樣的情分? 何況,她長得還算不賴! 男生不都喜歡漂亮姑娘? 她想著想著,又對自己多了分自信,打電話把他從宿舍里叫下來,在四宿舍昏黃的路燈下,對他表了白。 “我喜歡你,從很久以前就不是親人的喜歡?!彼嫔咸谷?,手指卻縮在衣袖里,狠狠地絞在一起。 他卻像是十分愕然,目瞪口呆地望著她,半晌才說了一聲:“我知道了?!?/br> 她難過了很多天,也一連避開了他許多天。 等幼卿好不容易再堵到她的時候,就看見她瘦了好大一圈,入學前買給她的連衣裙,現在寬寬大大地罩在她的身上。 他嘆一口氣,上前將她擁入懷中,拍著她的后背說:“你也太倔了?!?/br> 自此,人生美滿歲月靜好。 方嵐覺得自己曾經受過的那些苦,上天都以陸幼卿這個人,補償給了她。 詹臺長長出了一口氣,皺眉想了片刻,轉過臉才發現方嵐怔怔地看著他發呆。 “怎么了?我太帥了是不是?看傻了?”他嘴角勾起,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方嵐回過神來,避開他的手,問:“怎樣?有效果嗎?” 效果說有,也說不上,說沒有,多少倒還沾一點邊。 詹臺沉吟片刻,問方嵐:“你的化尸水是在哪里找的?” 方嵐一愣,說:“紅磡寶靈街土地廟旁邊的一條小巷子里,接連幾家店鋪都賣些香燭紙馬。碧盞云蠟一拿出來,人家就明碼標價,半點也不難?!?/br> 也是,香港北接兩廣,南連東南亞,市場廣闊來源分明,不比內地限制諸多。 市場過了明路,就有供給有需求,有平衡也有價格。 她買這一瓶化尸水,還真的稱不上難。 方嵐疑惑,問他:“怎么?這還有關系?” 詹臺唔了一聲,卻沒有正面答她。 有沒有關系,他也不知道。 方嵐不依不饒:“你問米的時候,看見了什么?” 詹臺嘆口氣,說:“每年盛夏七月半,閻王施恩大開鬼門關,無數孤魂野鬼在陽世游蕩?!?/br> “正是應了那句,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br> “家家戶戶置辦下冥衣紙鏹帶去十字街頭,去找烏衣白發的神婆念念有詞地焚化。有些人貪得無厭,還要拿了旁人的八字來作鬼。神婆脫下腳上臟污惡心的黑布鞋,將那八字藏在黃紙小人中,口中污言穢語一連串罵出來,手里還要不停地拿鞋底拍打黃紙小人,替雇她作法的主家出氣?!?/br> “備祭品,搭高臺,唱彩戲,搶孤品,熱熱辣辣哄鬧整晚不停,朝早起身,還要繼續再派平安?!?/br> “是為盂蘭節?!?/br> “銅鑼灣地鐵站E出口,沿記利佐治街一路行至高士威道,便可看到高約十米的盂蘭節正壇,端中立在維多利亞公園中間?!?/br> 方嵐聽他這一連串路名報得嫻熟,嚇了一跳,問道:“你怎么知道得這樣清楚?” 詹臺眸光晦暗不明,神色陰陽難辨,土生土長的西北漢子,脫口而出竟是純正的粵語:“阿Mark話卑我知嘅?!?/br> 作者有話要說: 最后一句話的意思是:阿Mark告訴我的。 第63章 擺花街 方嵐大駭,一時竟分不清楚面前這人究竟是誰,連連后退幾步。 她臉上疑慮重重,明顯帶了防備,右手不禁就往吧臺上放著的那袋糯米摸去。 詹臺立刻黑了臉,一把把她揪過來,怒道:“干嘛?以為我被鬼上身?想拿糯米丟我?” 方嵐見他一切如常,略松口氣,打開他攥著她胳膊的手:“怎么回事?你問米問到的卻不是溫碧芝,而是阿Mark? ” 她頓了頓,又有些恍然:“阿Mark也死了?” 問米問到的,只能是死人。 她心里知道的門兒清,找尋幼卿的時候,才一直以來不敢也不愿嘗試。 她打開他的手的時候用了點力,此時詹臺挨她一掌的手背有一點點辣辣地疼。 詹臺輕輕摩挲了下,心里卻有種異樣的酸脹,不由暗罵自己抖M,越是被她簡單粗暴地對待,越是有種兩人已經親密無間的錯覺。 他想到這里,就有一點意興闌珊,說話也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嗯,阿Mark也死了?!?/br> 問米就像是四位數的算術題,道理誰都懂,上手也會做,但要做得又快又準又好,卻不是人人都能做到。 他業精于勤荒于嬉,這段時間心思都在方嵐身上,已經有一陣子沒有上手,剛才作法的時候就多少有點心虛。 奔著溫碧芝去的,黃紙符里生辰八字也寫的是她,可最終開口的卻是阿Mark,低沉的聲音抑揚頓挫,他聽了半天,才明白是在講香港每年七月十四的盂蘭勝會。 盂蘭節是潮人傳統,很多三四十歲的香港人都有過類似的幼時記憶。盛夏七月半的傍晚,牽著阿媽的手,到擺花街邊,到鵝頸橋底,找那些上了年紀坐在街邊的老阿婆。 阿婆面前擺一個黑漆漆的鐵皮箱子,里面擺上一層層元寶紙錢糯米綠豆,點上燭火。溝壑縱橫的臉像是隱藏著深深的怨恨,用手里擦了香灰的鞋底拼命砸面前黃紙符剪成的小人,口中怨毒地叫罵,越大聲越招前來的幫襯的顧客滿意。 “打你個小人頭,等你有氣冇定透;打你個小人手,等你有錢唔識收;打你個小人腳,等你成世沒鞋著……” 畫面是那樣真實,又是那樣的古樸。 詹臺仿佛透過阿Mark的眼睛,窺到了他童年夏夜的某一個瞬間。 詹臺垂下眼睛,想了想,回頭對方嵐說:“死者為大,既然他已經說得這樣清楚,不如明天我們還是去看看?” 銅鑼灣地鐵站E出口,沿記利佐治街一路向前行至高士威道,便可以看到維多利亞公園門口的女皇銅像。 方嵐倏地笑了一聲,又搖了頭,對詹臺說:“每個城市都有些惡俗的鬼故事,一貫講究風水的香港更加不能免俗。匯豐銀行大樓樓頂放了數座銅炮,正對中銀大廈,就是為了避它尖刃煞氣鋒芒?!?/br> “維多利亞公園也有一個流傳甚廣的本港十大鬼故事之一,你想不想聽?”她神色輕松,想來是覺得這個故事荒璆至極。 詹臺眉頭不易察覺的一動,歪過頭來倒顯得很有興趣,沖她點點頭。 “聽講,籃球場旁邊的男廁所,里面的鏡子用的是銅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