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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的孩子?!?/br> “受盡折磨早夭的嬰兒和經歷生產之苦卻暴斃的母親,在滿室混合了乳香和尸水的幻景中重逢。圓滿到了極點,卻偏偏只是一場殘忍的幻覺?!?/br> “越圓滿的幻覺破滅,就會營造越撕心裂肺的怨恨?!闭才_說。 “有怨恨,就會去泄憤??善?,碧盞云蠟既非刀刃殺人無形,又非響鈴能引來怨靈,一盞蠟燭,如何能夠將怨毒排解?” “你不要忘記……蠟燭,代表時間?!闭才_輕輕說。 電梯恰在此時開了門。方嵐沉浸在詹臺的描述之中,被叮的一聲開門聲嚇了一跳,回過神來才跟著詹臺一起往外走。 她向老白求助的時候,并不知道碧盞云蠟是這樣的來頭。 這些年來,她唯一還有聯系的故人只剩下阿玲,阿玲也一直在替她留意各地的離奇失蹤案件。 所以前兩天聽說香港這件案子的時候,方嵐十分激動。她原本只是打算抽絲剝繭慢慢查,可是通行證簽注一年只得兩次,香港消費高,她手頭拮據也支撐不了幾次的往返和多日的停留。無奈之下,只能鋌而走險。 恰在這個時候,方嵐夜晚無事刷朋友圈,剛巧刷到了老白大張旗鼓地炫耀自己收到了碧盞云蠟,直接提高了自己圈內的逼格,還可借道友一觀云云。 還大方地配上了碧盞云蠟的九宮格照片。 她忍俊不禁,卻不由仔細回憶起碧盞云蠟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能集怨氣,還能復刻死亡,像從時間的長河里抽取一段小視頻一樣,將死亡的場景重現。 碧盞云蠟不殺人,它卻能把你帶回被殺的場景中去,仿佛時間回到了生命逝去而怨氣存留的那一刻靜止。 化尸水中沉浮的怨毒如利刃一般,絞殺身處其中的所有生命。 在溫碧芝的房間里點燃碧盞云蠟,被殺當晚的溫碧芝就會出現,像演電影一般告訴你,她是怎么被殺的。 可她滿心的怨毒悲憤無可排解,對生的渴望轉化為對死的支配。 生人和厲鬼,不過就是這點區別。 溫碧芝不僅僅要告訴你,她還要殺了你。 她是怎么死的,她就要怎么殺死你。 方嵐和詹臺沿著至善街慢慢往前,不由走到了西貢的海邊。 咸腥的海風還帶著熱燙的溫度撲面而來,方嵐才終于感覺到方才冷得像冰一樣的指尖漸漸回溫,蒼白的臉上也逐漸有了淺淺的血色。 “好些了嗎?”詹臺不耐煩的聲音下隱隱流淌一絲擔憂,“現在才知道怕?點云蠟的時候怎么不知道怕?” 方嵐笑:“我不是怕……” 詹臺打斷她:“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怕開膛破肚的死?!?/br> “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溫碧芝出事當天晚上是怎么死的?”詹臺扭過頭,沉聲問她。 方嵐眼中閃過一絲迷惑:“不是被刀砍死的嗎?報紙上寫得很淸楚,第一刀就斬破了頸部大動脈,血跡飛濺一米多高,噴到了床邊的窗簾下方?!?/br> “刀刀斃命,刀刀見骨。溫碧芝當場暴斃,再也沒有了氣息,直到三天以后蹲守的狗仔發覺窗簾上的血跡報警?!?/br> 詹臺卻黑了臉,不甚滿意的樣子:“能落到報紙上的信息已經很有限,為防止模仿案犯的出現,很多時候都隱藏了一些作案的關鍵信息。你連化尸水都找到了,就沒有找道上的人多問兩句嗎?” 方嵐還真的沒有問。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溫碧芝那個小她十七歲的男友阿身上,并沒有用心去查溫碧芝死的情狀。 詹臺細細看她,沒有錯過她臉上每一絲微妙的表情,立刻明白關鍵之處。 和他猜測的其實也一樣。 “我知道,你并不關心碧芝是怎么死的。你關心的,是阿Mark到底是如何失蹤的?!闭才_輕輕嘆口氣,胸口卻好像被一團空氣堵住,又悶又痛。 狗仔自碧芝和阿Mark返回住所那天晚上一直駐守,整整守了三天,直到事發都沒有拍到過阿Mark出門的照片?!?/br> “他們發現窗簾上的血跡立刻報警,警察推開門之后,在臥室的大床上找到了溫碧芝全裸的尸體?!?/br> “總共三刀,第一刀橫砍在脖子上,砍斷了頸部大動脈,一刀斃命?!?/br> “第二刀自兩乳之間劃向肚臍,刀刃入rou,將溫碧芝保養得當的身體一剖為二,是真真正正替她開膛破肚了?!?/br> “第三刀卻是在足心,刀尖如落筆,畫出一片小小的白云?!?/br> 而房間里面,有且只有碧芝的尸體。 小男友阿Mark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憑空消失了。 第62章 銅鑼灣 若論敬業,世上再沒有誰比得過香港狗仔盡職盡責。 整整三天,72小時,將所有畫面記錄完全。 溫碧芝和同居三月的小男友阿Mark攜手歸家,三日之后警察破門而入,只在臥室的大床上發現了溫碧芝慘死的尸體。 阿Mark不知所蹤,不曾出現在任何一個攝像機的鏡頭中,仿佛人間蒸發一般沒有了蹤跡。 方嵐目光暗沉,緊緊盯著往復翻滾拍打堤岸的浪花,神色十分凝重:“你說得對,我用碧盞云蠟窺看溫碧芝當晚出事情狀,的確是為了知曉阿Mark究竟怎樣失蹤?!?/br> 詹臺站在她身邊,雙手緊緊握住欄桿,嘆道:“那也不能不要命啊。你人在其中,也根本控制不了法器。在看清楚阿Mark到底是怎么失蹤之前,很有可能就已經像溫碧芝一樣開膛破肚了?!?/br> “類似的案子,我經手的也很多?!闭才_呼吸一滯,看著方嵐慢慢蹲下,全身脫力一樣把頭埋在臂彎里,縮成小小的一團,看得他心中酸軟難耐,很想伸出手去撫摸她的發心。 到底還是忍住了。 “你得想一想啊,兩個人回房間,只有一具尸體,又從來都沒有旁人進出。兇手若不是妖魔鬼怪,那便只剩阿Mark一個嫌疑人?!?/br> 方嵐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聲音悶悶的:“所以,為什么不能是妖魔鬼怪?” 詹臺知道她心里的難關難過,伸手撫上她的肩頭,指尖下一片溫涼滑膩的觸感。 “你知道哪個妖魔鬼怪殺人,是用刀開膛破肚?”他說,“這世上靈異的故事哪有那么多?大部分都是平常事被不平常的眼光看待?!?/br> “阿Mark不是失蹤案的受害人,而是兇殺案的嫌疑人?!闭才_就算沒有十成的把握,也總有個八九成。 方嵐一直存著多多少少為阿Mark開脫的心思,還不是因為她自己也曾被置于類似的情境? 酒店,失蹤案,和消失的未婚夫。 像穿針引線一樣將迷霧中的一點點星光串起。 詹臺干脆直接挑明:“和你的情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