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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吼:“瘋了嗎你?刀劍無眼,開玩笑也要有個度,要不是罡風陣傷鬼不傷人,你現在早都已經碎成百八十片了知道嗎?選這個時候嚇唬我,不要命嗎?” 他氣得狠了,脫口罵出之后,隱約意識到自己似乎前前后后罵了她幾次“不要命”。 方嵐神色淡淡,從座位上站起身:“論先來后到,我在這里已經守了一個星期了。今晚上車之前,我并不知道是你?!?/br> 她站起身,詹臺才發現她身上拖著一件暗紅色的長裙,胸口和雙臂綴了大塊鮮紅欲滴的繡樣,花鳥皆有,袖口和衣擺處又有大片云紋彩繡。 分明便是詹臺剛才在后視鏡里瞅見的一片衣角。 大半夜的,她穿成這樣站在“鬧鬼”的公交車里。詹臺覺得自己腦門上青筋都快崩了出來,嘆一口氣啼笑皆非:“你穿的這是什么玩意?” 方嵐卻極不耐煩,打發他道:“漢服,沒見過嗎?弘揚華夏文明,傳承傳統文化。女孩子穿什么衣服,你也要管嗎?” 詹臺被她氣得笑了:“你當我傻???三更半夜你穿成這樣,怎么不說自己制服/誘惑呢?就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弘揚哪門子的華夏文明?黑漆麻烏的給鬼看???” 方嵐冷冷回他:“可不是給鬼看。討厭鬼,好色鬼,麻煩鬼,誰看誰是鬼!” 詹臺一愣,這才發現自己被她兩句話繞了進去,嘴巴張了張,滿肚子吐槽不知道從哪里說起,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別的就算了,好色鬼這口鍋扣得也太無厘頭了,我不就說了句制服/誘惑嘛……” 方嵐臉色愈發難看,不愿與他糾纏,徑直往前走。詹臺下意識便想去攔,還沒挨到她,便被她煩躁地一掌揮開。 長沙的夏夜悶熱難當,她穿著長袖長裙,指尖卻冰得好像尸體。 那長長的血紅色袖子像一幅扇面,沉沉自他小臂甩過,揚起一股熱風。 詹臺鼻尖一動,那股熱風夾雜著極為濃厚的血腥味,生生往他腦子里鉆。 詹臺意識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先行動作。 桃木劍尖往前,刺啦一聲劃破方嵐的衣袖。詹臺毫不留情,左手捏訣,右手反手橫劈,狠狠戳向方嵐的裙下擺。 血紅色的長裙被釘在地上,水蛇一般扭動,仿佛在無聲地尖叫掙扎,鮮血自裙邊緩緩滲出落入地板便消逝不見。 方嵐像一只破布娃娃倒在地上,連撐起身體的力量都沒有。 詹臺大步上前,一把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半抱在懷中說:“你真的是瘋了?!?/br> 方嵐身上的衣服有古怪。 萬籟俱靜的夏夜,空氣粘稠腥味撲鼻,仿佛凝結著一層看不見的血汽。詹臺剛剛來到出事的公交車附近,就已經身覺異樣。 可是上車之后他兩次作法,卻并沒有在公交車上查出任何的不妥之處。 詹臺原以為是對方道法高深,生恐自己不敵這才將看家的罡風陣使了出來。 哪知陰差陽錯,這濃厚血腥味道的來源根本就不在公交車上。 而是,方嵐身上的這件衣服。 詹臺低下頭仔細看了看,這才發現這件衣服有些眼熟,倒與方嵐那天在戲臺上唱的時候穿的那件很相似。 方嵐似是體會到他的想法,輕輕點點頭,氣若游絲地說:“花鼓戲服?!?/br> 詹臺皺了眉頭,說:“你這件戲服,外靈入身腥臭撲鼻,不知沾了多少條冤魂亡靈。這都敢穿到自己身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方嵐臉色慘白,像是憋得出不來氣一樣大口喘息,只能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繡紋圖案,斷斷續續呢喃:“疑是口中血,滴成枝上花?!?/br> 詹臺順著她手指定睛一看,一圈深藍色的彩繡嵌著靈芝、波浪和云朵的圖案,正中繡了一只翠羽長喙的杜鵑。而啼血的杜鵑旁邊,繡了一朵血紅欲滴的杜鵑花。 正是出現在公交車座位上的那一朵。 詹臺默了默,這才說:“查案也不能不要命,方嵐?!?/br> “這件戲服陰氣這么重,你穿在身上時間越久,越會周身無力元神渙散,直到脫去衣服的力氣都沒有,生生被附身的陰靈蠶食?!?/br> “如果不是剛才陰差陽錯,我用罡風陣驅魔的時候,你恰巧站在陣中,罡風陣破了附在你身上的邪靈,戲服上依附的亡魂怨靈便被驅散了許多。否則最多不消三天,你就邪祟入體藥石罔顧了你知道嗎?” 方嵐嘴唇輕顫,卻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詹臺低下身湊近她,細細聽了半響才努力分辨出來。 她說:“不要你管?!?/br> 詹臺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罵道:“都這樣了還斗嘴呢。我就沒見過你這么倔的姑娘?!?/br> 方嵐額上冷汗大滴大滴順著玉白色的面頰流下,呼吸更見困難,指尖下意識攥緊了領口和胸襟。 詹臺嘆口氣,終于下定注意:“你這件衣服,不能再穿了?!?/br> “再穿下去,你就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我…我得幫你脫了?!?/br> 他將方嵐放平在地上,后退兩步,單手一拽便將自己的T恤從身上褪下,耳根紅得發紫,說:“你先穿我的?!?/br> 方嵐死死瞪著他,像是要把生生他燒穿一個洞。 詹臺絲毫不懷疑,要是她此時有力氣說話,一定已經將他的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 他把心一橫,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br> 長指解盤扣,詹臺低著頭,心跳得仿佛要躍出胸膛,一層層將暗紅色的裙衫剝開。 她膚色瑩潤,他卻哪里敢看,只覺得處處都白得灼目亮得耀眼,七手八腳將她從戲服里解了出來,又草草套上他的T恤,裹成木乃伊一般。 詹臺這才終于松一口氣,將她打橫一抱,說:“走?!?/br> 第21章 銀星路 走去哪里?這倒是個問題。 詹臺犯了難。 他雄赳赳跨下了公交車,走了兩步卻覺得抱著方嵐的手臂覺得格外的沉重,低頭一看,才發現她連呼吸的力氣都快沒有了,指尖卻仍緊緊攥著那件戲服不肯松開。 詹臺被她氣得發懵。命都快沒了,還想著查案呢。 上次為了查小張的下落她也是這樣,不要命地竄到傳銷的面包車前,摔得自己進了醫院。這才隔了幾天,她右手的傷也不知道好了沒有就又開始不消停。 這次若不是命大遇到了他,恐怕不死也得半殘。就連現在,這么漂亮一個年輕女孩子被他剝得只剩內衣褲,她不先擔心擔心自己的安危,還攥著戲服惦記著查案呢。 詹臺低頭看她,慘白著一張小臉臉神情格外倔強,薄唇緊緊抿著像是在無聲的抗議,仿佛他這一秒把戲服扔掉,她下一秒就會從他懷里爬出來再把戲服拽回來一樣。 兩人四目相對,互不相讓。 最后還是他先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