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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魂牽夢縈的家鄉——也是邪教陰山十方藏匿之處。 陰山十方隸屬玄門,崆峒道派殘留的旁門斜枝,前身是茅山派,習巫術,施巫蠱。后到了明清兩代,傳人漸少,為保教派當時的師尊誤入歧途,擅鬼魂喜陰術,尤為嗜好煉制陰毒的法器。 這數十年來,陰山十方幾近絕戶,惟余一脈尚存。如今尚在人世的,唯有一人,姓陸,名詒。 正是詹臺自己。 第3章 觀音橋 詹臺自懂事伊始,便不曾聽說陰山十方還有傳人。 他瞇起眼睛,端正神色,認認真真打量面前這女孩。 自稱姓陸,家鄉來自平涼崆峒,雖然不曾明說,但是話里話外都在暗示她與陰山十方有些關聯??伤嫦喽喔?,印堂明亮,一雙玉手白皙細嫩,哪有半點自幼在陰術邪教浸潤下長大的樣子? 詹臺心中冷笑一聲,萬沒想到自己隨便接了個活,竟然是李逵撞見了李鬼。他計上心頭,一邊輕輕沖著方嵐點點頭,說:“承讓”,一邊拿過身后的小匣子打開,特意將白骨梨塤露在最外晃了晃,卻不見方嵐有絲毫反應。 詹臺暗忖,白骨梨塤是陰山十方傳教的法器,她連這個都認不出來,果然并非我陰山十方中人。 他手頭動作不停,先擺出紫薇星盤,又抽一張黃符紙,狼毫蘸清水,在星盤之上寫下小張的生辰八字。羅盤上兩根銅針,順著他筆鋒所到微微顫動,水珠仿若有了生命,在羅盤之上并不凝成一道水痕,反而一滴滴如珍珠一般滾動跳躍。 小張家屬圍在一旁,此時已經情不自禁發出一聲聲驚嘆。 詹臺微微有些得意,不由側目偷瞄方嵐的反應,卻見她眉頭微皺,雙目出神,像是在想著什么,并沒有露出半點贊賞之意。 詹臺覺得有些無趣,收了炫技的小心思,狼毫握在指間,將小張的八字畫在黃符紙上,細細算了一陣:“唔,癸亥運沖年支巳,巳酉丑逢合金局,不過是破點財罷了,并沒有生命之憂?!?/br> 家屬抬頭緊盯著他,眼中閃爍期冀的光彩。詹臺頓了頓,說:“我有八成把握。人應當還在世上?!?/br> 道法再是高深,總歸終有邊界,詹臺無奈地看著哀求哭泣的小張家屬,低聲說:“我必盡力,只是他既然仍在陽世,能否找到人,就已經超出我能力范圍之外?!?/br> 臨出門前,方嵐出聲叫住詹臺,問:“你打算去小張失蹤的地方看看嗎?” 詹臺詫異,本想懟她幾句,也好一報方才被瞧不起的仇,可轉過頭來,看著她一張白玉面龐容顏嬌美,卻神色冰冷淡漠,不知經歷過多少風雨才會這樣拒人千里之外。 做他們這一行不容易,生路死門時不時都要走上一遭,詹臺心頭一軟,到底還是回答:“對,先去現場看看。我有種直覺,這個案子應當與你我無關?!?/br> 方嵐嗯了一聲,跟著他的腳步一并往前。 如果小張這一個月仍在人世,為什么一直不露面呢?他是如何在沒有手機錢包的情況下,在重慶城中生存了一個月呢? 兩人出了火鍋店朝酒店的方向走,詹臺特意放慢腳步,目光如炬四下里打量。 方嵐說:“如果你是在看地上井蓋和暗渠的話,就不必了?!?/br> “我昨天就已經來看過,井蓋暗渠完好,何況當晚小張一沒有喝酒,二不曾下雨,只是全城限電小路昏暗。這樣憑空消失,應該和井蓋一類意外無關?!?/br> 詹臺原也不覺得小張失蹤會是這個原因,聽到方嵐這么說,便點點頭,暗暗贊她細心周到。兩人出門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又非周末,路上游客漸少,只三三兩兩有些行色匆匆路人經過。 方嵐這幾年早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一路沉默也不覺有異。詹臺卻不一樣,他自幼性格張揚活潑,最愛與人打交道,在外漂泊的這幾年常仗著自己年紀小又嘴甜心細臉皮厚,套來許多內幕消息,不但能賺點小錢養活自己,還漸漸混出了些名頭來。 兩人一路默默無言,空氣中仿佛結了一層寒冰,詹臺心中癢癢撓似的尷尬,終于忍不住開口問方嵐:“你姓陸,又來自崆峒,是陰山十方的傳人嗎?” 方嵐一愣,似是沒有想到他竟會這樣直接,皺著眉頭盯了他兩眼,沒有接話。 她長得動人,雙眸深潭也似,在昏暗的燈光下閃著星星點點的光芒,再是擺出嚴峻冷漠的表情,詹臺也半點不怵,一不做二不休腆著臉皮繼續問:“可我聽說,陰山十方十多年前就已經滅門絕脈?!?/br> 他這話說的十分突兀無禮,也是想借機試探她的虛實。方嵐聞言果然沉了臉,低聲叱道:“你年齡雖然不大,好歹也已經成年,不是個孩子了。說話做事也要想一想是否得體,不要問這樣沒有家教的問題?!?/br> 她義正言辭斥責他,可是對于他話中問題卻仍是在避重就輕,既不正面回答陰山十方是否仍在,也不肯正面承認她究竟是否陰山十方中人。 詹臺嘻嘻一笑,正準備繼續追問她,迎面卻走來一人,衣衫襤褸步履蹣跚,搖搖晃晃撞到了他和方嵐的面前。 方嵐動作敏捷,側身一躲,那人像是身有殘疾,走到她面前突然一歪,眼見就要狠狠撞到墻上。方嵐下意識伸手一扶,目光移到那人臉上,才發現是個鬢發蒼蒼的老乞丐,滿面風霜溝壑縱橫,眼窩深深凹陷,佝僂著身子,兩只手詭異地平舉在胸前,灰黑色的衣服破破爛爛掛在身上。 老乞丐顫顫巍巍站起,口中含糊一聲像在道謝,沖著方嵐胡亂點點頭,又沿著墻根晃晃悠悠朝前走。 方嵐默默看了他幾秒,見他步伐雖慢走的卻還算平穩,輕吁一口氣,復又有些警覺,將自己身上摸了一遍,發現手機錢包一樣不少,這才終于放下心來。 她剛一轉頭,就發現詹臺目不轉睛盯著她,神色詭異至極。 方嵐防備心漸起,問他:“有事嗎?” 詹臺冷哼一聲,瞇起眼睛,說:“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 方嵐疑惑又帶了幾分不安,問:“不知道什么?” 她下一秒鐘,就知道了答案。 身邊分明無人,卻像是有人用力扯她的背包,力道之大竟直接將她整人掀翻在地。方嵐的膝蓋狠狠撞在地上。察覺到背包已被扯離后背,方嵐猛地轉身,胳膊向后一繞,雙手緊緊抓住包帶死死箍在懷中。 對面力道半點不減,竟生生將跪在地上的方嵐拖行數米。方嵐膝蓋受力,被粗糲的地面磨得劇痛。她腿上穿著長褲,此時感到膝蓋已被刮下一層皮,卻咬緊牙關死死抱住背包,纖瘦的背脊挺得極直。 她用盡全力搶奪背包,對面的力道卻突然一泄,巨力瞬間消失,方嵐沒有防備失去了平衡,一頭栽倒在地上。 她狼狽不堪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