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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閑著的人,有慶和藺爸剛貼好對聯,她就扯著嗓子喊:“你過來燒火,春苗去挑水,缸里水沒了?!?/br> “有慶去供銷店買點鹽,順道去打點香油回來?!?/br> 看到藺爸他們慢騰騰搬著凳子,眼睛一瞪,“蝸牛呢?叫你們做點事就磨洋工,還不快去,一個個都懶得出奇,非要推一下才會動是吧?” 聽到藺媽的大嗓門,藺爸和有慶趕緊搬著凳子進屋,然后噔噔噔往廚房跑。 有慶拿著油瓶出來時經過褚曦身邊,褚曦還聽到他不輕不重的嘆了口氣。 “......” 才多大啊,都會嘆氣了。 褚曦忍不住想到早上的藺宗麒,覺得好笑。 下午天快要黑了那會兒,藺宗麒才從外面回來,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路,膝蓋以下都濕了。 褚曦聽到外面他和藺媽說話的聲音,忍不住豎起耳朵偷聽,她本想出去,但從碳桶里站起來后又覺得不行,要是聽到不好的消息,那也挺尷尬的,臉上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不大恰當,反正藺宗麒待會兒肯定要進屋。 果然,沒過一會兒房間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褚曦從手中毛衣里抬起頭來,似乎就等著這一刻,睜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看他。 臉上直白白寫著“好奇”。 藺宗麒眉頭緊鎖,進了屋后,看到褚曦也沒收起臉上沉重的神色。 褚曦一見他這樣就知道不好,也不問了,趕緊低下頭裝模作樣打毛衣。 打了幾針后用格外溫柔的聲音道:“肚子餓了吧,快過來,我在炭盆里放了紅薯,媽菜還沒炒好呢,恐怕還要等會兒吃?!?/br> 因為六號他們要在家辦酒席的緣故,藺媽這兩天特別忙,她不想請人過來做菜,覺得是花冤枉錢,藺宗麒買的rou被她拿去鹵了,半熟的那種,切成絲,到時候要炒可以直接和其他菜放在一起熱個鍋就行,反正現在天冷,好保存。 所以年夜飯也是下午才開始做的。 褚曦那會兒還幫忙包了餃子。 藺宗麒確實餓了,他今天跑了一天,戰友也跟著跑了一天,大冷天的,也不好讓人家白忙活,花錢在國營飯店買了幾個包子分著吃。 但他的沒舍得吃完,還帶了一個回來。 走到褚曦面前時,從懷里掏出一個已經冷了的包子,包子不大,用油紙裹著,可能放在懷里擱太久了,已經被壓的變了形。 褚曦低頭看著手里突然多出來的包子,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反應。 抬眼看眼前的人,男人已經蹲下身,手伸到碳桶里拿烤紅薯,褚曦中午開始烤的,原以為他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哪知道等到現在,怕烤過了全都成了炭沒法吃,只好先夾起來放在旁邊溫著。 不過肯定沒有剛拿出來時好吃。 藺宗麒倒不在乎,餓了就覺得什么都香,撕開紅薯皮三兩下就吃完了。 褚曦拿著手里的包子,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心里有些泛甜。 餓成這樣都要把包子帶回來給她,這得多喜歡她??? 包子有點冷了,她放到炭桶里,準備等會兒烤熱了吃。 不敢拿到廚房,怕藺媽又要大驚小怪的。 藺宗麒吃完也不走,手放進碳桶里烤著,褚曦伸手摸了摸他臉,一手冰涼。 藺宗麒不自在的把頭往后挪了挪,“別鬧?!?/br> 褚曦聽了沒好氣看他,故意拿手搓了搓他臉頰和耳朵。 同時忍不住問他:“你剛才跟媽說什么?” 藺宗麒聽到她說這個,不動了,任由她搓著玩。 也沒隱瞞她,只是想起今天打聽到的事,還是忍不住心情沉重了些。 “事情打聽清楚了,許嬸子確實沒說錯,男方家里條件不錯,一家七口人,兄弟姐妹三個,哥哥接了母親的工作,在紡織廠上班,去年升了小組長,妻子也是紡織廠的員工,孩子三歲,現在母親在家帶孩子,父親在運輸廠上班,meimei前年嫁人的,不跟他們住?!?/br> “男方呢?” 褚曦皺眉,見他說了這么多一句都沒提到春苗說親的對象,覺得怪怪的。 藺宗麒抬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道:“男方是個傻子?!?/br> “???不會吧?!?/br> 褚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被這消息震驚的不輕。 但心里卻已經信了,甚至覺得果然如此,這男方家里人都有工作,如果男孩是個正常人,還不知道多少人過去說親,怎么也輪不到藺春梅。 可能這家人也摸準了鄉下人想進城的心里,干脆決定替兒子找個農村老婆來照顧他,交易就是父親運輸廠的職位。 雖然想的好,可這樣一來,男方大哥心里不知道會不會委屈,運輸廠肯定比紡織廠有出息,這年頭誰經常買布?反倒是運輸廠,哪個工廠都要和他們打交道,想想都知道運輸廠更吃香。 這對父母又想讓大兒子照顧弟弟,又把最好的留給弟弟,大哥心里不說,但嫂子心里肯定不痛快。 褚曦幾乎一聽,就摸清了里面的彎彎道道,看向藺宗麒,試探著問道:“媽怎么說?” 聽到她問,這次藺宗麒沒說話了,抿緊唇看了她一眼,然后垂下頭。 褚曦哪還有不明白的,她雖然對他了解也不是很多,但也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可不是生氣? 嘴唇都快抿成一條線了。 想了想,身子前傾,直接伸出手一把抱住人,不顧他微僵住的身體,手在他手背輕輕拍了拍,溫柔著聲音哄道:“沒事,我知道你心疼春苗,你這個哥哥已經做的很好了,媽年紀大了,一輩子都沒過過好日子,天天在田里轉,眼界就這么大,聽人家說城里有多好多好,她肯定就信了,現在陡然知道閨女能嫁進城,難免考慮不周?!?/br> “還有我這個嫂子在這兒呢,過兩天我去跟她說,又不是明天就結婚,你急什么?” 說完還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藺宗麒被她抱在懷里也不敢動,怕碰了孩子。 但他哪兒需要這樣被人哄?臉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色。 掙開褚曦的懷抱,對上她“不識好歹”的眼神,忍不住握住她的手捏了捏,笑道:“你別cao心,累著就不好了,我會跟媽好好說說的?!?/br> 不過心里卻被她這番話說的很有觸動,不管怎樣,他都有個人陪著。 這種感覺是從未有過的。 吃年夜飯的時候天已經微黑了,一共八碗菜,有rou有菜,實打實的。 藺家現在七口人,這么多菜,只剛好夠吃,加上大家都餓了一天了,幾乎鞭炮一放完筷子就迫不及待伸進碗里。 褚曦還記得自己以前怎么過年的,沒什么年味,貼好對聯,一大家就開車去預定好的酒店吃飯,上了一大桌子菜,邊喝邊說話,可能生活條件好了,山珍海味擺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