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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九姐……” 話音未落,紅纓先急得從屋外沖進來,撲通一聲跪倒在九兒面前,哭訴道:“公主恕罪,都是奴婢不好,那天引著王爺去聽老爺和格格說話。格格一時不妨說錯了話,求您念在她年紀小的份上,好歹跟爺求求情吧?!?/br> 眾人更是嚇了一跳,少數人甚至面露不忿之色,暗自嘀咕:“二百遍??!王爺也太不念舊日情分了,格格只不過說錯一句話,已經做小伏低好幾日了,他還不肯放過……” 九兒攬了她在懷里,笑著沖眾人搖搖手:“你們別瞎說?!煨薪?,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這是極好的書,她這是高興的?!?/br> 這個時代,從來沒有教導女人要做君子的。妻妾犯錯,丈夫的反應往往是兩個極端:得寵的,抬抬手就放過去了,宛如饒恕一只淘氣的小貓小狗一般——說明他覺得女人無需懂道理,只要能討丈夫歡心,得寵能生就行;不得寵的就徹底拋開冷落,猶如換掉一件不合心意的擺設一般;唯獨沒有把她當人,花心思教導她,給她講道理,讓她明是非這個選項。 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他拿你當君子!可曲意逢迎、獻媚于上,是小人才做的事情。烏雅蓁蓁,事已至此,日后你再不可輕賤了自己! “jiejie,我回去了?!陛栎鑿木艃簯牙飹瓿鰜?,蹲了個禮,歡快地去了。 ???朱五空再次懵逼,這罰抄書還罰出高興,罰出不為人知的默契來了?你們到底在py什么?朱五空只得扯著九兒的裙角哭:“求公主疼疼奴才,否則奴才就是死了,也是個糊涂鬼呀?!?/br> “本宮看,你可不就是個糊涂鬼嗎?”九兒笑罵,“你們爺把她當meimei看,你再亂教這些妾室爭寵獻媚的手段給她,看十四弟不撅了你的膀子去!” “哎喲喂,我這……白長了這腦袋喲!” 當天夜里,朱五空捂著屁股在耳房里沉睡的時候,蓁蓁敲響了內書房的門。十四聽見通報,不悅地擱下筆:“祖宗,你怎么還來?再來,我可要生氣了!” 蓁蓁撇撇嘴:“聽說你這兩日穿著穿著和碩親王的朝服四處亂晃,不知是真是假?” 十四奇怪:“才封了爵,我自然要四處走動謝恩?!?/br> “封爵?依我看,這叫什么封爵?你有冊文嗎?有封號嗎?有撥給你旗下佐領人口嗎?”蓁蓁掰著指頭一通數落,沒好氣地總結,“你都沒有。一切的一切,不過是皇上封你做撫遠大將軍的圣旨里順帶提的一句‘行文稱大將軍王’。什么叫‘行文稱’?來往軍報上,給你個面子,尊稱一聲‘王爺’罷了?!?/br> 十四心下一沉,敲著桌子沉吟不語,半晌忽然一拍桌面:“是了,我寸功未立,兵馬未出紫禁城,就得了這么高的爵位,將來得勝歸來,除了太子之位還有什么可賞?皇阿瑪這是等著我上本請辭這個王位呢!” “可是皇上把兵馬都托付給你,不就是有意讓你……” “這就叫帝王心術。二哥先前險些謀反弒君,老爺子現在只要活著一日,就不會明著立太子的。我和四哥,不管誰強誰弱,他一定會幫弱的那一方,強行造一個五五開的局面?!?/br> “那我們此去西北,萬一皇上……你不該把親信的人都支出京城??!” 十四立在桌前寫折子,聞言抬頭一笑:“沒有萬一。若我得勝歸來,必定勢力大漲,老爺子就是傳位給四哥,他也坐不穩。當然,若是我們遠在西北,老爺子就出事,他就是傳位給我,我也坐不穩。再多親信在京城,也不夠四哥一道菜的,索性都打發了干凈?!?/br> 以前都是作為旁觀者,現在徹底陷身這個局中,蓁蓁不由聽得心驚rou跳,卻忽然見他手撐在桌上,勾唇一笑:“跟天斗,其樂無窮。這盤棋,真是痛快!” 有可能掉腦袋的事有什么趣兒?這個人真是奇怪!蓁蓁正在詫異之際,忽然見他轉了臉色,沉聲道:“別以為你阿瑪走了就沒人管你。以后你就歸我管,每天寫三篇小字,五篇大字,三天讀一篇新書,七日一次交給我檢查。犯了錯,就按我們上書房的規矩,站在太陽底下背書。端茶倒水做女紅的事,不是不讓你做,但不是現在,更不能在你犯錯的時候討好我!” 蓁蓁吐吐舌頭,應了聲是,又見他目光炯炯,語帶沉郁:“賜婚的事,事已至此。你要是隨波逐流,我養你一輩子,倒也容易?!?/br> “呵,小糊涂東西開竅了啊?!笨滴醢颜圩舆f給繡瑜,欣慰地捋捋胡子,“你瞧瞧。封了王,明明很高興,顯擺了三天,終于知道裝個謙虛模樣、說點委婉話了?!?/br> 自從蓁蓁的事,兩人大吵那架后,又各自生病,如今因為小兒子即將出征方才緩和許多。數月不見,繡瑜倒把心頭不滿去了幾分,只是仍舊別扭:“這不是教孩子說謊嗎?” “這不叫說謊,這叫柔諱?!?/br> 現代話說,叫政治作秀,皇帝必備的素質之一。趙匡胤黃袍加身之前,還“固辭不受”呢!繡瑜沒好氣地遞上涼好的藥:“不是說張廷玉大人在外頭等嗎?您快喝了,早些處理完正事,也好休息。明日要送老十四出城呢!” 康熙溫和地拍拍她的手,難得有幾分眷戀地說:“你用了晚膳再來?!?/br> “遵旨?!?/br> 她一走,門口太監打起手勢,立刻從偏殿閃出來個人,卻是隆科多捧著紅頭密簽。 康熙拆開一看:“馬齊籌備糧草,當真盡心盡力?” “奴才不敢隱瞞。富察大人頭兩日是有些懈怠的,但是后面四爺過來要賬簿,跟他關起門來聊了有半個時辰,后面就盡善盡美了?!?/br> “果真?”康熙敲著床板想了想,叫來魏珠:“準備便裝,朕出宮去瞧瞧?!?/br> 胤禛把胤祥叫來家里用了晚膳,飯畢又要起身外出,四福晉拿著件披風追了出來,望著枝頭的新月抱怨道:“難得在家吃頓飯,又去!現在都是戍初時分了,這一去,少不得又是一整宿。十四弟出征,皇阿瑪讓諸王貝勒,并在京二品以上大員都前去送他……你吃苦受累,將來還不一定討得了好,何苦來著?” “這話以后別說了?!必范G用力地回握一下她的手,“早些休息。老十三,我不送你了?!?/br> 四福晉還想再說什么,卻被胤祥牽了牽衣角,叔嫂二人并肩站在臺階上目送他的身影融入黑夜。胤祥唏噓不已:“嫂子別勸了,四哥是我見過最固執的人。別說現在鹿死誰手尚且未知,就算今天十四弟已經坐了那個位置,他還是會去的。天生的勞碌命,他閑不住的?!?/br> 實際上,胤禛心里遠沒有表現的那么平靜。月光熹微,只在轉角處有幾盞紙燈籠,投射出一團朦朧的光暈。夜色沉沉,春風侵骨,道深且阻,即便是鐵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