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誣陷十四立身不正,最有動機做這件事的人,其實不是爭儲無望的八阿哥,而是胤禛。如果不是朱九這個線人提前暴露,得知雍王府的人殺齊世武滅口,他必定會信以為真,接著勃然大怒。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比起不痛不癢的道德問題,當然是永和宮兄弟反目兩敗俱傷,更有利于八阿哥。 康熙氣得渾身顫抖。他這一生,有過很多敵人,被心懷鬼胎的臣子們算計誤導,為爭權奪利的兒子們生氣心寒……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比不過老八此計的惡毒和狡詐,這是要將他辛苦一輩子打下的基業,毀之一旦??! 除了心寒,康熙心中更生出一點隱隱的怒火,他竟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玩弄這樣的陰謀,莫非是以為朕老糊涂了?他越想越怒火中燒,一切親情、理智的東西都在這火中搖搖欲墜,正不知該如何發泄,忽然聽得外頭一片驚訝的呼號。 渾身黝黑的海東青收攏翅膀,從天空俯沖而下,一口叨在御馬背上,撕下大片血rou。眾人詫異萬分:“這是八爺親自訓過的鷹,怎么會突然傷主?” 馬是御馬,鷹是御鷹,打殺不得,眾人正手足無措時,忽然一支羽箭從后方襲來,一箭洞穿鷹翅,鮮血四濺。他們順著來矢的方向回頭一望,就見康熙手執牛筋反曲弓站在殿門外,定定地保持著張弓瞄準的姿勢,忽然腳下一軟,直直地倒在地上。 眾人愣了一下,才發瘋似的圍上去,“傳太醫”的呼聲一時響徹整個行宮。 作者有話要說: 沒想到昨天的一時吐槽會有這么多回復,謝謝大家了。 看了所有評論,然后我發現不滿最多的點居然不是劇情,而是斷更……終于明白了。 敬佩每一個日更的作者,獻上膝蓋,但是始終認為比日更更重要的是,不能拿自己都不滿意的文字出來賺錢。 絕對沒有貶低商業網文和責怪讀者智商不夠的意思,和都是巔峰之作。但是買賣雙方對商品定位偏離,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第211章 “砰——”臥房里再度傳來一聲器物與地板親密接觸的悶響。 正把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紅纓嚇了一跳, 哭喪著臉跑到隔壁:“爺, 格格都進去兩刻鐘了。您真的不去瞧瞧嗎?” 十四一拳砸在旁邊的榆樹上,無語至極:“爺要能進去,還會站在這里嗎?” 為了今天的三朝回門,他做了足足兩天的心理建設, 把什么“精誠所至, 金石為開”, 什么“要殺要剮隨便來”之類的話翻來覆去念了百遍。結果晉安僵著臉一言不發,一走完流程、打發掉內務府的官員就把自己鎖進了書房。十四關心則亂,在外頭求爹爹告奶奶, 急得抓耳撓腮,愣是一點辦法沒有。 最后還是蓁蓁一把推開窗戶跳了進去,父女倆說一陣、吵一陣、砸一陣東西。十四急得抓耳撓腮, 盯了那窗戶許久,終究不顧體面地貼了過去。 屋里,蓁蓁一副軟糯撒嬌的語氣:“阿瑪,你就別為我cao無謂的心了。岳大哥很好, 十四哥哥也沒什么不好。有你和姑母兩座山靠著, 我要是還活不出來,烏雅兩個字就改成烏鴉算了!” “傻孩子, 夫妻之間,哪能只是‘沒什么不好’就行了?我是怕你日后……” 蓁蓁嗔道:“我知道我額娘與你琴瑟和鳴。但不是每個人都稀罕這個,我想要的很多。像是到西北軍營里去走一走看一看;像是鄂倫岱、齊世武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著;甚至像孝莊文皇后那樣生則鑲政, 死謚文宣。阿瑪,岳大哥給不了我這些?!?/br> 晉安猛地回頭打量女兒,倒像頭一回認識她似的,又看看窗戶,半晌才喝道:“你知道你這話是什么罪嗎?” “犯上的罪,殺頭的罪?”蓁蓁冷笑,“您一輩子兢兢業業,不與人為難,就平安一世了嗎?竊鉤者誅,竊國者侯。既然皇上讓我嫁進皇家,我自然不能辜負了我自己?!?/br> 十四駭然,恍惚想起大婚那夜,她問自己跟四哥關系如何,不由心下一驚。 晉安怒火中燒,竟然冷笑連連:“我現在才后悔沒有早早讓你們完婚。像你這樣把野心都掛在嘴上的人,只怕在宮里一天也活不下去,還敢自比太皇太后?”他說著忽然伸手把窗子一推,十四躲閃不及,正好暴露在父女倆的視線之下。 蓁蓁臉上剛浮現出的一點不服之色瞬間凝滯,孝莊皇后能夠襄政育圣的根本原因是因為她的丈夫皇太極早死!她一時嘴快,竟然忘了這個!蓁蓁略有幾分慌亂地低下了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一個小女孩兒,忽然遇上這種事,除了自己給自己找點念想、排解郁悶之外還能有什么辦法呢?十四嘆息一聲,剛要開口。晉安已經沉聲道:“你跟我來?!?/br> “我?叫我?”十四受寵若驚地跟著出去了。 舅甥兩人快馬出城,向一路疾行,過了官道,踏上泥濘的小路,又把馬拴在樹下,步行了快一個時辰的時間。 十四終于忍不住上去說:“你身上有傷,歇會兒吧?!?/br> 晉安沉默地繼續往前走,山勢逐漸陡峭,野草沒腰,茂盛的枝葉屏蔽了稀薄的日光。他就拔下佩劍拄在地上,艱難前行。十四見狀忙帶著兩個侍衛上去,拿匕首清開前方纏繞的藤蔓。如此走走停停一個多時辰,忽然見前方一點微光,似有出路。 十四剛松了口氣,卻見兩個穿短□□衣的青年男子手持弓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什么人!別過來,否則別怪我們不客氣了?!?/br> 他們說的是字正腔圓的漢話,在滿清入關七十多年的現在這已然很少見了,更奇怪的是,這兩個人竟然不曾剃頭,烏青的長發束在頭頂。十四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見有頭發的中國人,不由一愣。 那兩人卻欣喜地喊道:“烏雅大人?”說著趕緊收了弓,飛快地跑過來跪在晉安面前:“給您請安,您是來祭拜孫神醫的?” “是啊。勞煩你們帶路?!?/br> 那兩個男子又磕了兩個頭,才起身帶他們抄小路進了村子。比起處處透著前明痕跡的村莊,更讓十四震驚的是,晉安在這里相當受尊敬,沿路的村民駐足問好,有的會趴下來磕兩個頭,年長些的甚至會眼含熱淚。他這個明顯是滿人貴族打扮的生人,因為在晉安后頭,竟然沒受一句盤問,就大搖大擺地進了村。 如此又行了兩刻鐘,來到一座荒山附近,山上密密麻麻數不清多少墳頭。其余都是土堆堆,唯有山頂一座是青石壘砌。按理說,墓主應當是當地最尊貴的人??墒悄贡暇谷豢湛杖缫?,連個姓名也不曾留下。 晉安帶他來到那座古怪的墳墓前,肅立半晌方說:“你跪下,給他上柱香,磕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