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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反了過來——頭一個就拿了老十四開刀——連一母同胞的兄弟都不放過,你還指望他寬限你?做他娘的春秋大夢吧!”說著又轉向胤祚:“六哥,十四平素跟我們提起你說的可都是好話,你也任由他跪在雪地里?以前聽人家說四哥擅長訓狗,我還不信。如今看來,果然個個都衷心耿耿?!?/br> 胤祚眉頭一跳,想的卻是,皇阿瑪竟然重罰了十四!有額娘在,他老人家怎么還動這么大的氣?難道高士奇真的握著什么不得了的把柄嗎? 他尚且來不及懊悔,已經聽得遠遠的一聲斷喝:“混賬!你罵他是狗,那你又是什么玩意兒?” 眾人回頭看見明黃的儀仗,頓時斂聲屏氣,齊刷刷地跪了一地。 康熙煩躁地來回踱步,指著九阿哥罵道:“你口口聲聲向著十四阿哥,怎么不想想老六是他一母同胞的親哥哥?拉著一邊,踩著另一邊,圖的什么你心里不清楚嗎?朝廷的公差,被你胡攪蠻纏拉上私情。秉公行事,成了不顧兄弟情分;大家都徇私枉法,任由那起子蛀蟲搬空了國庫,就合了你的意了?!” 九阿哥慘白著一張臉,似有悔意。十阿哥卻梗著脖子直視康熙:“那些朝廷命官,多數都是祖上從龍入關的功臣,功勛何等卓著?鈕祜祿 氏乃孝昭皇后母家、您親封的世襲罔替一等承恩公,血統何等高貴?這些人借幾個銀子算得了什么,便是賞了他們也不稀罕,怎么能貫以蛀蟲之名?四哥如此逼迫嫡母的兄弟,焉非不孝?” 在十阿哥這個草包眼里,國庫里的銀子大約就像土匪打家劫舍得來的戰利品,大家有rou同食,有酒共飲,有銀子一塊兒花。三觀不同,康熙竟然一時拿他的土匪邏輯毫無辦法,氣得胡須亂顫,掄起巴掌就要往胤俄臉上招呼。 “皇阿瑪!”卻是胤祚猛地起身拿手臂一擋,順勢死死抱住他的胳膊,苦笑道,“宋人埋銀,憂其失盜,竟立‘此地無銀’之碑。您息怒吧?!?/br> 是了,胤俄這話雖混,但卻對了那些糊涂官兒的心思。他要是不分青紅皂白把人打一頓,只會叫人覺得他心虛不占理,老十這草包倒成鐵骨錚錚、仗義執言的諫臣了! 康熙瞪了胤俄一眼,終究放下了胳膊,轉而沉聲吩咐道:“十阿哥頂撞君上、藐視兄長、妄議朝廷政事,有牟取私利之嫌,即刻交由宗人府論罪。九阿哥……” 康熙想起今兒發作十四的時候,德妃傷心隔絕的模樣,突然心里一顫,仿佛一股寒氣腳底心涌上來。他今天罵了這么多兒子,其實每一句苛責的話都是雙刃劍,傷人的同時也割得自個兒鮮血淋漓。 胤祚見他面色不對,趕緊扶他上攆,一路跟著送回了乾清宮,捧茶端藥、捏肩捶背地伺候??滴踹@些年看日漸長成的兒子們,憂懼防備的時候多,能夠像這樣躺在榻上安享孝敬的時候少。 胤祚像小時候一樣,拿帕子拖了蜜餞喂到他嘴邊??滴醯皖^含了,舌尖上清甜的滋味綻開,竟然激得他老淚縱橫。 他這些年勞心勞力,頭發胡子都已經發白,額上紋路橫生,混合著眼淚,更顯得老態龍鐘。胤祚見了,不禁呆坐在床尾,怔怔流淚——他幫著胤禛對付太子和八阿哥,不是因為四哥德行有多出眾,更不是因為皇阿瑪有多看重四哥,只是因為那是四哥而已。跟著四哥走,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從小到大遵守的信條。 可是,太子越悖逆不孝,皇阿瑪就越痛心難忍。如此一來,到底什么時候是個了頭?胤祚一時陷入迷惘的泥沼之中。 康熙掉了一回淚,倒把心里的積郁散去幾分,一面清水凈面,一面問:“你想讓朕怎么處置九阿哥?” 胤祚一愣,隨口道:“九弟這張嘴太碎,實在非君子所為。您不如罰他閉門讀書,多學學圣人的寬恕之道,也積點口德?!?/br> “就這樣?”康熙挑眉道:“你忘了他罵你是狗嗎?” 胤祚不由失笑,聳肩攤手道:“狗有什么不好的?衷心、孝順,有點兒骨頭就滿足了。兒子一直不明白‘狗’怎么能算罵人的話呢?” 他這話完全沒有半點奏對的姿態,而是父子間的閑話了??滴跻汇?,卻只是嘆道:“胡說,朕不許你這么比自個兒?!?/br> “嗻?!必缝裼中Φ?,“其實兒子也有點私心,您饒了九弟,兒子也好給十四弟求求情。馬上又是過年,兒子們整日惹您生氣,已經很不孝了,再擾了皇祖母過年的性質,豈不是罪該萬死?” 康熙不由大笑,罵道:“嘴上說自個兒不孝,實則是拿皇太后來壓朕!唉,難道朕真是那鐵石心腸的人?早叫魏珠和小九的額駙在毓慶宮盯著了!” 胤祚頓時長舒一口氣,永壽跟十四要好,魏珠是康熙的近侍,有這兩個人,太子不敢放肆。他這才換了一副由衷的笑臉:“皇阿瑪思慮周全,兒子佩服?!?/br> 宮人放了寢殿的簾子下來,胤祚就告退出來。才走了兩步,康熙卻突然睜眼喊:“老六?!?/br> “兒臣在?!必缝窕厣淼人f話,康熙望了他半天,卻又閉上眼睛:“明天早點進來,陪朕下棋?!?/br> 作者有話要說: 原來最考驗意志的不是作業,不是考試,而是成都的啤酒燒烤世界杯。這幾天HIGH翻了的作者,跪地懺悔ING 德國出局了,可以碼字更新了。 第160章 “額娘!到底怎么了?我去求皇祖母!”九兒一身和碩公主的九蟒五爪禮服, 花盆底子轉來轉去地敲擊永和宮正殿的冰裂紋暗八仙地磚。她見繡瑜醒了,趕緊過來求道。 “別去, 額娘心里有數?!崩C瑜扶了女兒的手慢慢坐起來, 拿手替她攏著散落的鬢發, “他怎么沒陪著你?” 九兒苦笑道:“原是一塊兒來的,皇阿瑪叫他去毓慶宮看著十四弟, 我才知道出了這么大的事?!?/br> “哦?” 白嬤嬤也躬身上前回道:“您睡著以后,四阿哥去了戶部辦差, 六阿哥去見了皇上?!?/br> 繡瑜閉上眼睛長出口氣,拉著九兒說:“永壽是個老實本分的孩子,你們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別摻和兄弟們的事?!?/br> 其實不怪康熙防備阿哥們, 隨著兒子們一天天長大, 從承歡膝下的小團子變成外人口中的爺、主子、殿下,連她偶爾也覺得猜不透兒子們的心思。 但是各人的性格卻是從細節中摸得出來的。胤禛殺伐果斷,理性大過感性, 這個時候,他想的是堅持把差事辦下去,不讓弟弟的犧牲白費;胤祚卻要心軟得多,可愛可親, 卻無法獨當一面。 反正康熙也沒真的生氣,如今倒要看看胤祥胤禎是怎么想的了, 想到這里她頓時壓下了心里的慌亂,對著九兒笑道:“難得今天天氣這樣好, 陪本宮去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