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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擎天之柱一般堅韌不拔。原來這頂天立地的不周山也會累得倒在書桌上睡著。 十四想著突然停步,回頭跪在臺階上,一本一本去拾那散落的折子。他人小個矮,梁九功一時也沒注意到。 平日里,十四向來是東西用過就滿屋亂扔,幾曾做過這樣的事?沒一會他就覺得膝蓋生疼,胳膊發沉,懷里一本厚厚的奏折滑落,剛巧砸在康熙腳面上。 “混賬!怎么做事的?” 康熙從沉睡中驚醒,他本來就心情不佳,抬腳就向那個毛手毛腳的奴才踹去,卻聽到小兒子的痛呼聲。他定睛一看頓時愣住了,又是責罵梁九功,又是請太醫地折騰,最后以十四被皇阿瑪抱在膝蓋上揉揉肚子告終。 “那是奴才們做的事,下回別去管了?!笨滴踺p聲呵斥著,但細看可以發現他眼睛里流露出欣慰的光。平日里任性刁蠻的小兒子也會體貼父親了,他不禁老懷大慰。 十四遂抬頭小心地看他:“皇阿瑪,兒子想求您件事?!?/br> “嗯?” 十四從他膝蓋上滑下去,跪在身前:“兒子還小,不想娶什么側福晉,求您收回成命吧!” 康熙斜眼瞥他,一語道破:“朕看你是不想娶曹寅的女兒才對吧?聽說昨兒中午你十三哥屋里少了張床啊?!?/br> “皇阿瑪英明,什么都瞞不過您!”十四討好地笑著,大拍龍屁。 康熙問:“理由呢?” 十四挺直了腰板兒跪在地上,正色道:“兒子覺得大丈夫頂天立地,憑本事掙前程。曹寅拿著女人討好上官,不是君子所為?!?/br> 康熙不以為意:“他本來就不是什么君子,而是咱們家的奴才。奴才孝敬主子天經地義?!?/br> “可孝敬之物從何而來呢?”十四從衣襟里取出一串上好的珍珠鏈子,高高舉過頭頂。那串鏈子的珍珠都是渾圓的東珠,個個有龍眼那么大,光華璀璨。 “皇阿瑪請看。這是今天jiejie生辰曹家送的禮物。這樣好的東珠就是在宮里都不多見,少說也得值一二萬兩銀子吧。他江寧織造的俸祿可有這么多?如果不是俸祿所得,那他就是拿著皇阿瑪的銀子往您身上貼,又算什么孝敬呢?” 康熙心里大為震動,不禁又想起今天看到的折子來。 朝廷年年派人到各省視察河務,那么多精通河工的能臣干吏年年查月月查,都查不出毛病來;最后竟然是烏雅晉安一介武官,陪媳婦看病的空檔隨便在街面上溜達一圈,一本折子參到御前,這才捅破了虛假的表象。 查來查去,最后竟然查到了內務府總管凌普頭上。正在這個當口,京城裕親王又有密折稱,曹、李兩家去年年底秘密往京中送了二十萬兩銀子,最后又進了太子的腰包。 康熙原本一直以為太子嬌養宮中不識稼墻才會被底下奴才蒙蔽,可年僅十歲的胤禎都知道織造一職的俸祿絕對沒有那么高。太子二十多歲的人了,就沒想過這些錢都是怎么來的嗎? 康熙一時心涼如水。十四跪得膝蓋都麻了,才聽見他輕聲說:“起來吧。今天這話,再別跟旁人提起?!?/br>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早還有一更,這兩天忙著沒看評論區,發現跟不上你們的車速了。燒床真的只是因為討厭曹家,不是為了在一起,你們相信我?。。。。柨凳郑?/br> 第144章 “十四爺當真這樣說?”李熙看著舅兄曹寅臉色陰沉地將傳話的紙條置于火上焚燒, 難以置信地一拳砸在桌上:“什么毛???我那侄女兒,平日里誰見了不是說王妃都做得的?” “混賬!人家那是客氣話, 你敢在主子跟前兒說嗎?”曹寅看著那紙條慢慢化作灰燼, 神色晦暗, 半晌才說,“十四爺年僅十歲, 那樣一番有理有節的話只怕是旁人教的?!?/br> “你是說德妃?是了,檢舉的密折是裕親王手里發出來的, 誰不知道永和宮跟裕王府的關系?”李熙不由撓頭,“可是不應該??!今日老夫人借賀壽之名去給德妃娘娘請安,回來的時候還說娘娘甚是滿意呢!” “宮里的主子誰不會演兩出戲?我只知道,你送去的壽禮轉頭就成了自個兒的賊贓了!”曹寅不由臉色陰沉。女兒的婚事是小, 全家人的身家性命是大。曹家內務府包衣出身, 全靠皇帝的寵信才走到了今天,十四爺那番話,是要把他們兩家逼上絕路??! 可他們身為外臣, 又是奴才,能拿正得寵的德妃母子怎樣呢?曹寅揉揉額頭,開始在心里盤算要如何往京里使銀子,是往德妃娘家送?還是上兩位阿哥府上碰碰運氣?又該找何人引薦? 李熙則是背著手, 在屋里焦躁地轉悠,突然福至心靈:“對了, 還有王貴人!宮里也不是她永和宮一家獨大!” 王貴人是李家的親戚,由曹老夫人親自調1教了送進宮去, 又經宜妃栽培,已經連生了兩個阿哥,正是得寵的時候。眼下十五阿哥、十六阿哥都還小,王貴人仍需兩家照應她老家父母,倒不怕她不從。 曹寅一愣,還是搖頭道:“王貴人位份低微,哪敢開這個口?九爺在皇上跟前說不上話,求了也沒用。宜主子又遠在京城,等皇上回京黃花菜都涼了?!?/br> 李熙神秘一笑:“非也非要。我不是說讓王貴人幫忙說話。而是讓她想辦法給永和宮找點麻煩,比如回京路上德妃‘恰好’病了,十四爺要侍奉母親,不能跟著皇上。就算不能助我之威風,至少也可殺敵之氣焰?!?/br> 曹寅心里砰砰打鼓,原本揮袖喝道:“不可!”但是聽李熙湊上來在耳邊說了他的計劃,曹寅不禁猶豫,雙手在袖子里捏得緊緊的。一番糾結之后,還是不甘心占了上風。 那頭太子逼著自己從鹽稅、茶稅里頭撈銀子,指不定這里頭還有四爺一份。吃干抹盡之后,這頭十四爺又在皇上跟前告狀。一個是儲君,一個是愛子;一個得了銀子,一個得了賢名;貪污行賄的鍋全讓他們兩家背了,憑什么呀? 曹寅咬牙思考許久,還是低聲吩咐:“告訴王貴人,千萬小心行事。哪怕不成也不能漏了馬腳?!?/br> 另外一邊。八阿哥接了德妃送過來的哈宜爾,只淡淡說了句“打二十板子”,默默吃了這個教訓,叫過九阿哥囑咐道:“你們這段時間玩過火了,收著點吧。要是鬧到皇阿瑪跟前,可不是玩的?!?/br> 九阿哥皺著眉頭搖頭道:“八哥,我就想不明白了。老十四是個實心眼兒的傻子,他這額娘可是個精的。怎么都把老十三這個白眼兒狼當寶貝?十四弟可是被他壓了十年,才重得皇阿瑪青眼的?!?/br> 八阿哥的眼神驟然陰沉。是啊,憑什么呢?他自問待老九問心無愧,還不得不承受宜妃的冷眼;他從小對大哥畢恭畢敬,還是換不來惠妃些許溫情。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