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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在一旁說:“皇上剛剛來過了?!?/br> “怎么都沒人吱一聲就走了?”繡瑜想了半日沒覺得有不妥,直到回宮翻閱日歷,她才猛地想起八月初二是孝康章皇后的生日啊。 康熙年輕的時候像賭氣似的,年年給生母過陰壽,領著全家祭拜,這些年做了祖父了好像倒想開不提了,宮里人也都跟著淡忘。而且今年夏收湖廣大熟,康熙整頓漕運,整武練兵,忙得不可開交。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他閑過了,今日又是發的哪門子感慨? 殊不知此刻奉先殿里,康熙敬香完畢,正凝望著孝康皇后與世祖皇帝的牌位久久不語。順治也就罷了,孝康皇后是沒有享過多少兒孫的福氣的,自己現在妻妾兒女滿堂,皇額娘卻不像如今的皇太后這樣,能有兒媳孫媳陪著說說話。 只有到了他這樣的地位,才知高處不勝寒,也才知道這親情二字的可貴之處。 晚上,繡瑜喂飽了兩個小兒子,攆了他們回阿哥所鬧去,正要讓宮女們收拾殘席,卻意外撿到了一只莫名亢奮的皇帝。 康熙盤腿往炕上坐了,手里不住地把玩著一串紫檀念珠,突然開口道:“朕準備再起兵事,親征準噶爾?!?/br> 上次因病未能一戰竟全功,一直是他心中隱痛。繡瑜知道這是遲早的事,可瞧他這副樣子又不像是沉郁之感,便試探道:“前朝的事臣妾不懂,可瞧著您的樣子似乎成竹在胸?” 康熙笑容微斂:“戰事不到最后一兵一卒,皆不能說有萬全把握。但朕準備好好睡個安慰覺,這臥榻之側,當然不能再容小人作祟?!?/br> 繡瑜尚不解其意。他已經轉移了話題說:“這次還是把大點的孩子們都帶去見見世面。朕不在家,你和宜妃侍奉皇太后,帶著孩子們到湯泉行宮住上幾天吧?!?/br> 第119章 康熙御極多年, 早已習慣了乾綱獨斷,他下定決心要做的事情, 無人敢攔。 康熙三十三年十二月十三日, 即十七年前胤礽受封為皇太子的那一天, 太子嫡福晉瓜爾佳氏于太和殿前跪接金寶金冊,被正式冊立為皇太子妃。 冊封典禮的排場比照皇貴妃的規格, 風光無限,康熙更是越過眾位庶母給了太子妃名義上掌管六宮事物的權利。 雖然宮權早已為四妃所瓜分, 可現在石氏扮演的就是當年溫僖的角色,四妃名義上還得聽她裁決。 太子妃本人還罷了,可她背后的皇太子明顯不會像溫僖那樣痛快放權,日后這宮里可有得爭了?;蒎鷺s妃氣歪了鼻子。 繡瑜這才知道, 康熙那句“你和宜妃帶著孩子們到山莊去住”到底是為何意。他下定決心要把天下給了太子, 可到底舍不得委屈自己的女人在宮里被兒媳婦壓一頭,索性叫她們避到溫泉行宮去。 繡瑜心里又笑又嘆,嘆的是他一片維護之心, 笑的卻是男人果然都是自以為是的東西,居然把她跟宜妃湊一塊。 短短七日之后,胤祚迎娶了米思瀚之孫、馬奇之女富察氏。 胤禛起先幫著自家大大咧咧的弟弟,跟內務府打了不少擂臺, 終于風風光光地把婚事辦了起來??傻鹊绞煜さ男≡簝韧鈷焐霞t綢,富察氏的嫁妝送進了宮, 琳瑯滿目擺了一院子,都是些女人家的玩意兒。擠得人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他越看越嫌棄,隱隱不樂意起來。 汀蘭陪嫁的下人開始在阿哥所走動,陌生的面孔笑著沖他福身說:“四爺辛苦了,我們爺和福晉改日來給您道謝?!?/br> 那句“我們爺”讓胤禛莫名窩火,連著好幾日對馬齊都沒好臉色,倒叫馬齊摸不著頭腦——這沒指婚的時候客客氣氣的,新娘子都快進門了還成仇人了? 敏珠見他半夜起身寫字,神色不像是受了委屈,倒像在跟什么人置氣似的,忙跟在旁邊研墨捧茶地伺候,好半晌才聽他低聲嘀咕:“還沒進門呢,倒你們我們起來了。還道謝,哼?!?/br> 敏珠不由又好笑又好嘆,第二日請安的時候提起這事。繡瑜差點笑噴了口中的茶,胤禛一旦幼稚計較起來,比十四還逗樂。 她先吩咐宮女:“叫四爺下了朝來永和宮見我?!比缓筠D頭看向敏珠,眼神中透著十足的滿意。 胤祚這個孩子大大咧咧的,胤禛敏珠成婚至今,他都完全沒把自己當外人。在他眼里四哥娶了福晉,就好比換了個職位、穿了件新衣裳、多了幾個伺候的人,但哥哥還是哥哥??!他照樣在胤禛房里出入無忌,想待多晚待多晚,想吃什么就點菜,喜歡什么玩意兒告訴一聲拿去就是了。 難得敏珠為人和善,和胤禛一起寵著他,換了別的嫂子,早板起面孔,拐彎抹角地趕人了。 繡瑜想著笑道:“我做了一件湘妃色繡迎春花的褙子,你拿去穿?!?/br> 敏珠原以為只是一般的賞賜,等到領回家掀了外頭包著的鵝黃緞子,在燈下細細一瞧,才發現是繡瑜的針線。她登時愣住了,拿手細細撫摸著,心里涌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 先不說這邊繡瑜如何打趣寬慰吃了未進門的弟妹一缸子醋的大兒子。那邊小十四也在吃醋,而且吃的還是八竿子打不著的董鄂氏的醋。 晉安半跪在地上摟著眼睛紅紅的小阿哥,覺得懷里抱了個炸1彈似的。他不住地左顧右盼,見那些放風的小子還算專注,才拍著十四的背安慰道:“此次出征少則兩三個月,多則五六個月,總是要回來的嘛??焓樟搜蹨I吧,我的爺?!?/br> 十四已經到了不好糊弄的年紀,聞言放開他的脖子,嘟著嘴氣道:“你早就想去邊關了!不然干嘛求皇阿瑪叫你跟著董鄂費揚古在西路軍?他是你的老上司又是你妻族的叔父,指不定就把你留在歸化不叫回來了!” “哪來的這些強詞奪理?吶,我留個信物給您,必定回來,行了吧?”晉安從懷里摸出個白帕子,卻是一把冷鍛鐵打造的爪刀,緞紋清晰,通身雕刻鋒利的血槽,長不過兩寸,剛好可以握在手里防身。本來是給十四的生日禮物,恰好拿出來哄哄炸毛的小貓。 十四不滿的情緒稍緩,眼珠子一轉,卻又哼道:“一把小刀,有什么了不起?要爺信你,就把這個留下!”說著突然伸手,去拔晉安腰間的長劍。 他知道這劍是那個討厭的費揚古將軍所贈,是晉安的愛物,早就好奇已久。豈料追虹比他想的長了許多,也重了許多。十四雖然得手,卻因為慣性向后退出兩步,跌坐在地,寶劍也脫手墜地,險些劃了手。 晉安嚇了一跳,過去扶起摔了個屁股蹲兒的小阿哥,沒好氣地說:“瞧見了吧,當心傷了您自個兒?!?/br> 十四沮喪地錘了一下地面,爬起來就賭氣要跑。晉安笑著捉住他,拍了拍袍子上的灰,隨口道:“皇上命四阿哥統領正紅旗大營,于中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