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詫異。兄弟三人早已商量好了,不把那些混賬話說給她聽,免得臟了額娘的耳朵。 十四遂上去撲在她懷里撒嬌:“早膳用少了,想吃額娘做的紅燒獅子頭了?!?/br> 繡瑜見兄弟幾個情緒都不高,下廚做了一大桌子菜,原想好生勸慰他們一番,結果康熙狩獵滿載而歸,傳了幾個兒子去吃全鹿宴,至晚方歸。 胤祥全程都有些精神恍惚,打不起笑容。十四有心安慰哥哥,奈何永和宮嘴炮小王子懟人是把好手,勸慰人卻不在行,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 最后胤祚揪著小弟的辮子把他拖走了,剩下胤禛陪著胤祥沿著西山別館外的碎石子兒路,在月光山風的陪伴下漫步而歸。 回到成年皇子居住的小院時,卻見小桂子等在門口,躬身道:“娘娘說今夜月色正好,送了這桌酒菜過來,讓兩位爺吃著賞月聊天?!?/br> 好端端送了菜過來叫賞月,胤禛無奈地笑道:“還是瞞不過額娘,改日再去請安謝恩吧?!闭f著攬了幼弟的肩膀往院子里來。 屋前早支了桌子,擺了酒菜。 胤祥見滿桌子盡是些南菜,吃著自己最喜歡的西湖醋魚,突然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同是有親兒的高位妃子,惠額娘待八哥,那完全是養著只小貓小狗的做法,賞他吃賞他穿,卻從不在皇阿瑪面前提他。德額娘給的,卻是本事,是前程,是在皇阿瑪面前的臉面。前者不過是一時恩寵,后者卻是立身之本。 德額娘待他這樣好,為什么他就不是德妃親生的呢?便不是親生的,難得兩位額娘都不計較,兩邊的兄弟姐妹也都和睦,他快快活活地長了八年,不過是皇阿瑪贊了自己幾句,多賞了一兩回東西,怎么突然就多了這么些事? 胤祥委屈地直掉眼淚,十四是個實心眼兒的傻孩子,可能根本沒有聽懂十阿哥那話的險惡之處。 維雀有巢,維鳩居之。杜鵑從不自己筑巢,它們選擇把蛋下在喜鵲的窩里,把原本喜鵲的蛋推出去,摔個粉碎。 從表面上來看,可不是是他進了十四的家,分了十四的恩寵和體面嗎?這才是胤祥這些日子惶惶不安、百口莫辯的根本原因。 “怎么了?”胤禛詫異地抬手替他抹了眼淚,似笑非笑地打趣,“莫不是額娘失了手,這魚放多了醋?” “四哥……”胤祥惶恐地抓了他的袖子,嘴唇甕動,半晌才說,“我不是杜鵑……” 他是占了十四的運道,可他不會害弟弟的。胤祥揪著哥哥的袖子,迫切地想要從他眼中看到認同。 “那當然?!必范G收回手,肯定地說。他看著胤祥從光屁股的時候長了這么大,自認對這個孩子的心性還算有所了解;何況若老十三真的生了二心,他和老六也不是死的,自然不會白白看著幼弟吃虧。 胤禛端了杯酒在手里,暗想,十四這小子后臺可硬著呢,哪來這樣整天哪吒鬧海、作天作地的喜鵲? 胤祥得了他理所當然的一句話,頓時有了傾訴的欲望,紅著眼睛說:“德額娘過生日,我只是想讓她開心而已,為什么,為什么大家都說……難道我就不能送一兩樣東西給德額娘嗎?” 胤禛萬沒想到他有此問,倒一時愣住,思緒好像飄回了很遠的過去。面對位高權重的養母,禮物送輕了是不孝,送重了是討好。老鼠鉆風箱,兩頭受氣。一個八歲的孩子,每天在眾人不明意味的眼光里左右踟躕,惶惶不安,每每在夜里驚醒,不知何處才是依靠,不知何時才是盡頭。 他擱了筷子,難得有些動情地說:“好個‘只是想讓她開心’,宮里人拜高踩低成風,都忘了這‘真心’二字,該怎么寫了?!?/br> 一個八歲的孩子,哪有那么多討好養母,進而上位的念頭?他只是單純想要自己喜歡的人開心,可那些閑而嘴碎的人,偏偏編出那許多謠言來。日積月累,最后鬧到他至親的人勢不兩立,你死我活。 好眼熟的劇情。 “當然,在你不夠強的時候談真心,總容易被人誤解是討好。你若想這些人閉嘴,就好好修文習武,快點變強吧?!必范G似乎有了幾分醉意,攬著他的肩膀低聲道,“我生平有一件憾事,但愿你能做到……” 胤祥不由有些好奇,莽撞地問:“可是佟……”話一出口他就覺得不對,身邊伺候的奴才一大群,耳目眾多,他頓時訕笑著住口了。 胤禛不悅地一巴掌拍在他后腦勺:“吃你的菜!” 胤祥嘿嘿地笑開了。流言紛紛,四哥作為額娘面前說話最有分量的人,不僅沒有防備他,反而跟他講了這么些掏心窩子的話,又鼓勵他上進,可見是毫無芥蒂的。胤祥懸了半日的心終于放回了肚子里,吃到嘴里的西湖醋魚也終于有滋有味了起來。 山風送爽,星空浩瀚,這是康熙三十三年的初夏。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大家~~又是一波課堂測驗來襲,精疲力盡。雙更要斷幾天,反正有空我就盡量寫。 我們的目標是,首重質量,日更不斷 第117章 “四阿哥當真這樣說?” “千真萬確, 咱們家好歹有兩位都統,雖然宮里的人咱們插不上手, 可別館里伺候的奴才, 還是有一兩個得用的?!?/br> 佟國維眉頭緊簇, 負手立于案前,猶疑半晌還是頓足長嘆:“可惜啊?!?/br> 皇貴妃和佟國綱生前都百般叮囑他不要和四阿哥斷了往來, 可佟國維一來是跟德妃賭著一口氣,二來也是盼著自己的親女兒小佟妃有所生養, 終究還是淡了。 誰料小佟妃進宮九年無所出,反倒是四阿哥在戶部做得風生水起。佟國維心中已經暗有悔意,可一則四阿哥已然是今時不同往日,他就是貼上這張老臉, 人家也未必肯認;二則佟佳氏雖不及皇貴妃與佟國綱在時, 卻仍舊如日中天,太子地位穩固,他們結交成年皇子, 還得謹慎才是。 佟國維負手于屋內來回走動,半晌還是搖頭嘆道:“還是罷了?!?/br> 然而他的三子,此刻剛剛年過而立的隆科多卻一步上前,拱手道:“阿瑪, 事情過去這么多年了,咱們跟永和宮總有個結在心里, 這不是個辦法。咱們比不得他索額圖底氣足,皇上在的時候還不妨, 將來德妃膝下可是三個親王?!?/br> 佟國維皺眉凝神思索,久久不語。 康熙三十三年是個難得的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順年。進了五月,各地巡撫督撫上的請安折子里無不是太平無事、天公作美之類的套話,光靈芝rou桂、烏木龜甲之類的祥瑞就進上來了幾十樣。 比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更叫康熙欣慰的是,京城周圍良田里的麥子結了穗,又大又飽滿,沉甸甸的一副豐收的喜氣洋洋之景。 與之對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