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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拖開,被余蔓拔刀震懾,躊躇不敢上前,一個勁兒地瞄段天德的臉色。 兩方對峙,最先耐不住的是余蔓,她眼睜睜看著官兵點燃茅草,柴房、廚房冒出滾滾濃煙。 “欺人太甚?!彼а懒R了一句,三下兩下砍倒堵在面前的第一排官兵,隨后飛身撲到窗下,一刀砍在欲翻窗入內的小卒的腿上。 她踢開小卒,翻窗沖進室內,拎起郭靖殺出層層包圍,從屋里到屋外,再到家門前的村路上。期間,不忘重點“關照”段天德,段天德被削掉一片頭皮,腰上挨了一腳摔了個狗啃食,嚇得屁滾尿流,跑得比誰都快。 可惜好景不長,余蔓以為輕易就能撤到村外,不曾料到,村內各條路上都有大隊人馬待命,很快發動起來,對她圍追堵截。 敵人太多了,選擇埋頭殺出一條血路的話,很容易被拖住,那就更難脫身了。余蔓拎著郭靖飛奔,試圖找機會逃出去,可是,敵人的包圍圈越縮越小,眼看脫身無望。 “給我捉活的!”段天德灰頭土臉地坐在馬上,置身人群之后,恢復了剛進村時的氣焰。 危急時刻,余蔓拉開架勢準備放手一搏,突然,一人從天而降,落到她面前。 此人一身破舊道袍,長劍在手。 “你只管往前走,我來斷后?!?/br> 他背對著余蔓,不曾回頭,但余蔓知道這句話只能是對她說得。 臭道士總算做回好事,她如是心想。 仿佛一場及時雨,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不是別人,而是丘處機。 怎么說呢,希望丘道長這場雨,能滅火...... 有丘處機斷后,余蔓只管向前猛沖,兩人配合著殺出重圍,但持續你追我逃,離脫身還有些距離。 余蔓搶到一匹馬,回頭瞅瞅落在后面,正和敵人糾纏不休的丘處機。 “喂!”她驅馬折返幾步。 丘處機以為余蔓那邊遇到危難,忙循聲望去??吹接嗦詭訔壍刂钢干砗蟮奈恢?,丘處機眉頭一皺,心情窘迫面露難色,不過,思想上的掙扎并不能影響誠實的身體。 丘處機飛掠上馬,三人同騎,疾馳而去。 .................... 徹底甩開追兵后,馬兒也累了。 放任馬兒在林子里吃草,三人在一棵樹下休整。 “那些官兵捉你做什么?”丘處機問。 “不是捉我,是捉靖兒?!庇嗦е?,坐在大樹裸露的樹根上,小孩子心大,眨眼的工夫已經睡著了,“他們點名要郭嘯天之子?!?/br> 丘處機皺眉,氣憤之余也十分不解。 “你認識段天德嗎?”余蔓問。 丘處機將這名字默念幾遍,毫無印象。 “不認識,他是誰?” “領頭的武官,自稱在臨安府當差?!?/br> 丘處機一聽“臨安府”,不禁露出猶疑之色,喃喃道:“不至于......” 那些人不至于長情到,還要追究當年的事吧。 余蔓打量他,輕聲問:“那年郭家和楊家突然被問罪,是不是有什么隱情?” 郭、楊兩家到底因何獲罪,單單一句謀反太過籠統。 段天德的出現,讓她忍不住憑經驗懷疑,這一切的背后還是有完顏洪烈的影子。 丘處機想起往事,悵然長嘆,郁郁道:“當時,我刺殺王道乾失敗,離開臨安路過牛家村,結識了二位兄弟?!?/br> “不曾想,那狗官派人追過來,欲拿我歸案,二位兄弟助我殺敵,因此埋下禍根?!?/br> 余蔓沉吟,“追殺你的人都是王道乾的手下,朝廷的官差?” 沒有金國使者嗎? “沒錯,郭、楊兩家家破人亡就是那狗官的手筆,我已取其心肝首級,為郭兄弟和楊兄弟報仇雪恨?!?/br> 余蔓自嘲地笑了笑,看來,不關完顏洪烈的事。 之后無言半晌,末了,丘處機輕咳打破了這陣沉默。 “現在牛家村是回不去了,你和靖兒......”話到這里,他忽然沉吟一頓,隨后聲音發緊,放輕了許多,“隨我去終南山吧?!?/br> 余蔓撇嘴看他。 丘處機學她撇嘴,無奈道:“你們能去哪兒?” “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庇嗦朴菩Φ?。 也虧她還笑得出來,丘處機搖頭。 “我會把你安置在山下,靖兒在重陽宮學藝,你們可以經常見面?!?/br> 余蔓定定看了丘處機一會兒,忽然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今天的丘處機是不是誤服蒙汗藥了,說話溫和有耐心,至今沒瞪過一次眼,也沒露過兇相,甚至還有點弱勢,簡直不像他。 “你還笑?”霎時間,丘處機雙目瞪圓,眉頭擰緊,指著余蔓咬牙切齒,“將來靖兒一無所成,目不識丁,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 余蔓“呦吼”一聲,用冷漠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看不起誰呢,jiejie我比你有文化,身手比你好?!?/br> 要不要試一試? 第78章 我吃盤花生米 丘處機盯著余蔓愣住, 有一點大小眼,眼神仿佛在看妖怪。 “你多大?”他用懷疑的語氣問。 “二十二?!庇嗦拱椎卣f。 丘處機深吸一口氣,緊接著, 七竅噴出火星子來, “我比你大十幾歲,你竟然在我面前自稱jiejie?不成體統!” 睡夢中的郭靖不舒服地動了動, 丘處機眼尖注意到, 不等余蔓挑刺, 自覺將聲調壓低。 “我跟你說正經事,你好歹莊重些?!?/br> “你先嘲諷我,我才嘲諷回去的?!庇嗦V弊? 理直氣壯。 靖兒跟他,前途一片光明,跟她就是前途無望?臭道士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你誤會了?!鼻鹛帣C舉起雙手, 好似在投降,可也看得出來,他吞□□吞得很辛苦,“我沒有嘲諷,我是希望你能認清現實, 不要任性, 給自己和靖兒一個好歸宿?!?/br> 余蔓斜眼看他,哼道:“跟你回終南山就是好歸宿?” “受全真教蒙蔭受我庇護, 有什么不好?”丘處機反問, “這次,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后果不堪設想?!?/br> “下次遇到這種事,我遠在天邊,你和靖兒該怎么辦?” 余蔓的表情漸漸凝重,這番話說到她心坎里了。此前,她堅決拒絕丘處機參與郭靖的成長,可今天發生的事,讓她的想法發生了改變。 “全真教是名門正派,譽滿天下,我何嘗不希望靖兒成為全真弟子?!庇嗦麌@道。 她想給靖兒上份保險,有個龐大的師門做后盾,好像也不錯。 “既然你同意,那還等什么?!鼻鹛帣C好氣又好笑。 “我沒同意,我在猶豫?!庇嗦磺椴辉傅卣f。 “猶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