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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蔓與李萍深深對視,“郭大嫂,你放心?!?/br> 語調很輕很淡,可雙方都知道,這句話中,每一個字都有千斤重。 李萍虛弱地笑了笑,“我放心?!?/br> .................... 次日卯時,月亮還掛在天上,李萍溘然長逝。 余蔓快速賣掉牛羊,然后把剩下一些不值錢,易攜帶的家當包一包裝車,準備啟程,攜郭靖扶棺回鄉。 從李萍離世,到買棺收殮,再到整裝待發,不到兩天的時間就完成了。哲別見余蔓這般急著走,以為是前日完顏洪熙的無禮令她不快。 “包姑娘,那金國使者昨日去北邊冊封王罕,不會回來了?!?/br> “與他無關?!庇嗦鲋傅募绨?,站在板車旁與哲別說話,“我是希望靖兒他娘能早日回到家鄉,入土為安?!?/br> 她留在這里,是因為李萍病重無法遠行,現在李萍已逝,再無理由支撐她留下。 哲別一聽原因,心中仍有不舍,但還是點頭表示理解。 經他這么一說,余蔓才記起還有金國王子這茬事,出于好奇,隨口問道:“金國來了幾個使者?” 事后她偶然想起,完顏洪烈是金國六王,那個三王,誰知道叫完顏洪什么。不過她還記得,這次出使蒙古,金國派出兩位王子,完顏洪烈也在其中??墒怯嗦貞?,那天并沒有發現疑似完顏洪烈的人物。 “就一個,三王子完顏洪熙?!?/br> 余蔓眨眨眼,有詫異之感,但并不強烈。畢竟,楊鐵心成了光棍漢,包惜弱仗劍走天涯,楊康干脆蝴蝶沒了,在這個故事里什么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哦對,她還增加了一點無用的知識。原來那個弱雞王子,叫完顏洪熙呀。 ==================== 馬兒拉車向南,車上載著余蔓、郭靖,和一口薄棺。還有一匹馬在近側跟行,郭靖偶爾會騎一騎。 郭靖很老實,母親不在了也極少哭鬧,年僅五歲的他,還不能理解死亡。他只知道母親在身后的木盒子里沉睡。 母親睡著了,但姨母醒著,母親讓他聽姨母的話。 一日,經過一片荒漠。余蔓怕迷了路,非常仔細地辨別方向,郭靖從車上站起來抻著脖子眺望,余蔓注意到了,卻沒有放在心上。 突然,郭靖一拍大腿,竟心急到跳車。幸好這段路車跑得慢,他人又小,跳車后踉蹌幾步就站穩了。 余蔓嚇了一跳,“靖兒,你做什么?” 郭靖也不答,徑直朝他方才眺望的方向飛奔,余蔓只得調轉車頭跟上。 很快,余蔓發現了郭靖的目標,沙丘下躺著個人,身子埋了半截。 這種地方......該不會是個死人吧。 “靖兒!”余蔓想要制止,可是已經晚了。 郭靖把那人翻過來,然后開挖那人埋在沙土里的兩條腿。 大概是被翻動的原因,那人張張嘴,發出一聲微弱的□□。雙眼依舊緊閉,不過好歹證明了,他還活著。 余蔓下車查看,此人滿面塵土,又不睜眼,只能推斷是二三十歲的年紀,不會太大。左肩有一處箭傷,除此之外,身上繡有暗紋的黑色錦衣還是很完整的,臟污也掩不住衣飾的富麗。 她取來水囊,懸空往這人血跡斑斑的唇間傾倒。 “咳咳......”黑衣男子嗆了水,劇烈咳嗽起來。 余蔓料到會如此,已先一步扶正水囊。 黑衣男子唰一下睜開雙眼,仿佛剛從噩夢中驚醒。和藍天白云一道入眼的,還有一張秀顏。 余蔓跪地,捧著水囊俯身觀察他,“你還好嗎?” 黑衣男子怔怔望著藍天白云背景下的余蔓,半晌也不知開口說話。 余蔓只當他剛轉醒,還沒緩過來,于是,慢慢給他喂水。為防止他嗆到,托起他的后腦。 水囊里大半的水都給他喝了,余蔓用剩下那一小部分,沖洗了他左肩上的傷口,然后上藥包扎。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焙谝履凶右兄赴肱P,感激地看著余蔓。 “不用報?!庇嗦麚u頭笑笑,輕聲問:“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她并未對他落難的原因表示好奇,黑衣男子卻主動道出。 “我姓陸,單名一個洪字,行商至此遭了強盜,九死一生,萬幸得姑娘相助?!?/br> 余蔓點頭應付,神情淡淡的興致不高,又問:“我們往南走,你呢?” 同路的話,可以幫一把,不同路的話,還是趁早散了吧,她還想盡快走出這片荒漠。 “我也往南去,回家?!?/br> “你家在哪兒?” “中都?!?/br> 乍一聽這地名,余蔓愣了愣,末了恍然。就是燕京呀......做了金國的都城改叫中都了。 “我們是扶靈回鄉的?!彼ど碇钢嚿系墓撞?,語氣充滿遺憾,“否則就捎你一段路了?!?/br> 介意的話,就算了。 “沒、沒關系?!?/br> 第73章 我吃盤花生米 上車后, 余蔓掰了一塊干糧給陸洪, 陸洪吃下后,很快就在顛簸中陷入昏睡。 一覺醒來, 星月當空, 夜色已經開始消退了, 周圍一片寂靜,陸洪慢慢起身, 動作放得很輕。他凝目四顧, 發現置身之地已不是遇險的那片荒漠,野草遍地。 馬兒臥地安靜休息,余蔓摟著郭靖,兩人裹著厚厚的毯子躺在毛氈上, 依靠馬腹而眠。 陸洪也不聲張, 默默凝視著余蔓的側臉,直至天明。 .................... 吃過早飯, 郭靖騎馬在附近玩耍。 陸洪眼睜睜看著余蔓走近,不禁眉目帶笑。 余蔓也是一團和氣,指指他的左肩,“讓我看看你的傷口?!?/br> 陸洪愣了愣, 趕緊側身把左肩挪到余蔓面前。余蔓解開布條, 清理了一下傷口, 然后重新上藥。 “姑娘貴姓?”陸洪輕聲問。 他聽那個叫靖兒的男孩稱她作姨母, 既然不是母子, 想來她應該是位姑娘。 余蔓在給纏傷口的布條打結, 隨口回道:“我姓包?!?/br> “包姑娘啊......”陸洪點點頭,又問:“包姑娘是哪里人?” “浙西?!?/br> 陸洪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和余蔓聊了幾句風土人情,便不再多言。 途徑河流,余蔓提著一串水囊去打水。裝滿第三只水囊的時候,一個風塵仆仆的道士出現在對岸。 余蔓抬頭,那道士也望過來,兩人對視一眼,便若無其事地移開目光。 費了一番工夫,將水囊全部裝滿,返回時,提著一串沉甸甸的水囊,余蔓的腳步慢了許多。 郭靖緊挨陸洪而坐,揚著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