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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力。胡山長任推官不幾年,諸多不適,便辭了官專心在家鄉辦學,借了幾個友人的東風,辦了南山書院,自己任了山長,又聘了幾位飽學的儒生,收了一些學生一起研究經學。這些年書院辦得風生水起,然而讓南山聲名鵲起的還是張相的新學。端平十二年,權傾十載的翁相倒臺,張相上位,在端平帝及眾多同僚的支持下進行改革,史稱“端平新政”。新政涉及方方面面,包括軍馬、財政、利市、恩蔭以及理學。其中最著名的還是新學,雖然新政措施在不久后廢止,二十年后國家實際掌政者卻出自南山新學,這都是后話了。當時張相想在學院實踐新學,其他學院多持觀望狀態,畢竟政治變革一般難以影響學術傳承,而且多人亡政息,而學院卻是屹立百年不倒的存在,不可不慎重。胡山長的南山書院率先試用新學,也為南山贏得了諸多贊譽,一時風頭正勁。趙如磨來時已是南山施行新學的第二個年頭了。趙如磨到了南山,通了姓名,隨行的家人將趙大人交代的信件交給胡山長,又由幾位飽學鴻儒問了幾個問題,便正式成為南山書院的一員了。來到宿舍,許多學子都已經到了,正在由監生分配宿舍。趙如磨四處環顧發現,同舍生皆身著錦衣,腰佩白玉之環,私下交談,一個說,“原來是穆小侯爺,久仰久仰”一個說,“林御史令名遠揚,兄既為林御史之子,當與有榮焉”。中有一人,身著青白長袍,腰系白底雙魚荷包,面帶微笑,遠遠地站在眾人之外,似與當前環境格格不入。趙如磨暗想:此人衣著寒酸,在一群貴族子弟中能面無慚色,“子路終身所恃,不過不忮不求”,此之謂也。想不到人世真有如此人物!若果是如此,倒值得一交。不一會兒,監生念完了姓名,眾人三三兩兩走進了房間,只剩下了那寒門學子和趙如磨。原來南山的宿舍都是兩人合住,先前那些學子自行組合,沒人愿意與寒門學子同住,因趙如磨剛來,也沒有分定。那監生指了指遙遙地站著的那位問趙如磨:“那學子,你與這位學子同住,可有異議?”趙如磨看了看那人略顯尷尬的表情,愉悅地回答:“但憑先生安排?!?/br>兩人進了房間,那人面帶歉意地笑笑,問:“我是陳留衛微,不知兄臺高姓大名?”“天水趙如磨?!?/br>第12章“天水趙如磨?!?/br>最后在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趙如磨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渾身酸痛,躺在床上想了一會兒事,聽到門外有吵鬧聲,有愈演愈烈之勢。趙如磨披了衣服,打開門一看,好不熱鬧。原來驛站的驛役將趙如磨一行的東西扔了出來,隔著門罵,“不知是哪里來的鄉野村夫,得了身能見人的行頭,竟癡心妄想來扮欽差。吃我們的,喝我們的,還死皮賴臉地不走。他若是欽差,我也能成皇帝老兒!”多有些聽不過去的村言鄉語。同行有看不下去的,與之對罵,“你那廝嘴巴放干凈點,我們大人是奉了道臺大人之命前來辦公差,到你這么個破落地小住,應使你門楣蓬蓽生輝才是。這幾日我們吃沒吃好,住沒住好,是我們老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再這樣大放厥詞,小心吃不了兜著走”,言語激動處還動起手來,一時雞飛狗跳,攪人清夢。在驛站住著的、換馬的、路過的有上前幫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看出蹊蹺,冷眼旁觀;也有不耐煩地拿出公文催促換馬不管這閑事。趙如磨倚在門邊好整以暇地看了半晌,對隨從上前稟告點頭表示知道了,吩咐人梳洗穿戴整齊準備出門。有同行不忿地問:“當日大人在路上想要招募些隨同辦公差,我們之所以遠離父母故鄉欣然應命,是慕君之高義。如今大人遭到這樣的對待,庸人尚且羞憤。大人不管不顧,卻叫我們這些人怎么想?”趙如磨道:“是我顧慮不周,沒有及時和大家解釋。依你之見,衙役為什么突然發難?難道真是依他所說我們索取無度?又或者是懷疑我們的身份?我們一行一向省儉,沒用什么大的花銷招致他們的不滿;即使有,這些人精也不會吭聲。我們的身份已經向曹溪核實過了,他又從何得知?從何懷疑?驛役的行為明顯不符合他的身份,又沒有動機。顯而易見是受人指使,在河間能指使驛役的很明顯是父母官。我已經晾著曹知縣兩日了,他有所動作很正常?!?/br>那人慚愧道:“卻是小的顧慮不周,竟然質疑大人。請大人責罰小人?!壁w如磨道:“無礙,也是我料事沒及時與你們溝通”那人又問:“大人此去是?”趙如磨回答:“我去會一會這位曹知縣。你們先收拾好東西,待會兒若是鐵兄前來,勞鐵兄幫襯,我們搬到來??蜅Hプ?。也是我的疏忽,之前沒想到河間天高皇帝遠,曹知縣的手伸得這樣長,既然此處不再安全,趕緊搬出才是正經?!蹦侨藨暡坏?。趙如磨想了想,又說:“我恐怕等不了,馬上要去見曹知縣,這樣,我先寫個口信給鐵兄,等他來了你們再給他?!闭f著去了書房。驛役與隨從正對罵,場面嘈雜不堪,一旁站著的人突然說:“你聽,莫不是有人在敲門?”另一個說:“這么早,哪有人來?若是來轉站的,馬蹄聲如打雷一般,早就聽見了?!币蝗苏f:“不管是不是,我去瞧瞧再說,誤了事可不好?!闭f著去開了門。果然有人在敲門,因院內吵鬧,敲了好一陣沒人來開。來人是衛微。衛微一進門就看見了院子內被亂扔在地上的包袱,問了周圍站著的,“這是怎么回事?”便有人一五一十將事情說與他聽。又問,“欽差在何處?”,自有人報了,“在書房?!?/br>趙如磨寫信的時候,一抬眼便看見衛微往這邊走來,等他走近了趕在他開口前說:“令尊的事情我正要出門,一有消息就知會你。放心?!?/br>衛微聽了放下心來,本想問問院子包袱的事,又看了看趙如磨不耐煩的臉色,不敢,茹懦了好半天才說了一句:“謝謝?!?/br>趙如磨停了半晌,聽到衛微道了聲謝,再沒其他,心中不耐煩,抬眼晃了晃手中的筆,問:“還有事?”衛微會意過來,自己杵在這攪了他寫字的心思,忙退了出來。想起在屋子里的時候,瞥到紙上的字,雖沒仔細看,但粗略看去是和之前的字跡很不相像。趙如磨在南山的時候寫的字就很不符合他的身份,一般貴族子弟,四五歲開蒙,拓大字那是童子功。到十四五歲來南山的時候,個個都寫的一手好字,家里有名帖的,摹本幾乎可以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