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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這最近是越來越神經了,還請了尊菩薩回辦公室,估計是虧心事干多了?!?/br>邵博聞趕緊堵他的大嘴,“行了你去忙吧,有時間來我家吃飯?!?/br>劉歡敬謝不敏地說:“得了吧就你那廚藝,我要上外邊兒吃?!?/br>邵博聞最近的廚藝突飛猛進,因為常遠在墻上貼了一本菜譜,但是劉歡不吃拉倒。“對了哥,”劉歡忽然想起來說,“這周六我有個樓開盤,要找一些‘熱場’的,你的人要是得空,去給我捧個場,省得我去找了?!?/br>“熱場”就是找一些托,制造本樓盤被搶得“如火如荼”的錯覺,這是開發商最愛的一種促銷途徑。找些附近工地或勞務市場上的農民工,發西服還租車接送,去售樓處打醬油,裝大款要買房,一天管吃管喝管零食,一天還有百十來塊錢,因為輕松,很多工人都趨之若鶩,根本不用去找,這是劉歡在照顧他。邵博聞承兄弟的情,給師傅放一天假也沒什么不好,而且他跟常遠也不能一直租房子住,因為別人的房子不能亂動。目前他們住的地方有個很尷尬和迫切的問題,隔音不好。第73章張立偉的舅舅倒是不小氣,他只是懷疑常遠在吹牛逼,沒道理他跑了3天都沒人理,他常遠一出面就搞定了。常遠乍聽他絮絮叨叨的鄙夷語氣心里有些不耐煩,這種人真是不知好歹,自己替他做工作還要聽他嘰歪,他張嘴剛要諷刺幾句,腦子里卻不知道怎么想起了邵博聞下午的姿態,便又忽然住了嘴。被人質疑絕不是什么好體驗,但是一聽就炸毛未免也有失穩重,人一生會遭遇的誤解和否定不計其數,沖動只會讓矛盾升級、憤怒增長,許多的交流,摒棄掉人身攻擊和喊冤之后,幾乎就什么也不剩下了。而常遠的來意并不是吵架,而是轉達,既然目的已經達成了,關于自己是怎么拿下安監局的飯局,他有必要跟這人匯報嗎?吵架有如捧哏,沒人接腔必然會冷場,常遠留下一句“明天見”腳底抹油地溜了,等他再練練忍氣的功夫,以后笑著跟這些人周旋。夕陽西下,邵博聞在家坑娃。該總裁毫無形象地蹲在茶幾和沙發的走道縫里,胳膊隨意搭在兩邊,像個孵蛋的老母雞,笑得十分不懷好意?;⒆釉谒岸字?,因為矮就露了半個腦袋,但這半遮琵琶不影響常遠看見他的憂傷。“我不要,”虎子的嘴巴撅成了個瓢,委屈地說,“這是我的私房錢?!?/br>常遠忍俊不禁地勾了勾嘴角,他第一次知道小光棍竟然還能有私房錢。邵博聞聽見門響回頭對他笑了笑,完了接著逗,他忍著笑說:“你的錢不都是我給的嗎?我現在需要用錢,你不能給個友情贊助?”虎子回以滿臉拒絕。邵博聞裝腔作勢地說:“你現在一毛錢都不給我,以后就沒地方住了,兒子,你可怎么辦?”他說話間常遠已經換上了拖鞋往這邊走來,他對邵博聞逮著孩子就瞎撩的臭毛病十分無語,但是也不否認兒童拿什么都當真的反應很可愛,讓人上癮,至少他有點近墨者黑的意思,他選擇冷眼旁觀。常遠居高臨下看得清楚,路遙知同學抱著一個玻璃罐坐在地上,罐子里全是他攢下來的菊花硬幣。這是少主的小金庫,他像個小倉鼠似的將它藏在沙發縫里,每天偷偷摸摸地往里面塞一塊,自以為干得天衣無縫,其實連大款都知道那里有東西,礙于分量沒扒出來,后被常遠悄悄推了回去。虎子看起來是很想給他爸一點贊助,但是他攢點硬幣不容易,這是要留給他的好朋友們的,他憋了幾秒忽然語出驚人道:“你找遠叔嘛,遠叔是你的朋友,他有好多好多錢的!”常遠被迫成為“土豪”,好笑又莫名其妙,他說:“你怎么會知道我有很多錢?”學齡前“文盲”不大識字,小腦袋里都是想當然,“你每天都在記賬啊,記好長時間,應該花了很多錢吧?!?/br>幼兒園開學之后他就又開始寫作業了,常遠心說等你上九年義務教育了你可以比我更有“錢”,但是這個深意寶寶不懂,那就只能去看他爸。邵博聞接到常遠橫著扔過來的一眼,不僅不打住,還唯恐天下不亂地說:“有道理,你遠叔可是大款的爸爸,??偙O,求贊助?!?/br>大款是條窮狗,它的爸爸自然也富有不到哪里去,常遠心想一把年紀了還發瘋,嘴上卻問道:“什么鬼?”邵博聞撂下虎子,撐起了坐上了沙發,在旁邊拍了拍,“榮京跟當地政府合資,在東二環的遺址公園旁邊拿了塊地,這周末開盤?!?/br>說著他輕輕地將頭朝臥室一偏,意味深長地說:“咱們也不能總租別人的房子住,嗯……不太方便,那個地段可以,戶型從剛需到高檔都有,我覺得可以去看看,問你的意思?”常遠一開始被他那點停頓弄得有些尷尬,前天早飯的時候虎子忽然問他是不是受傷了,說夜里聽見他在哼,還熊了吧唧地學了一聲。常遠當時正在喝粥,被嚇得直接嗆進鼻子去了,咳了個死去活來,他們其實已經很注意了,都是孩子睡著之后才開始不可描述,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虎子會起來上廁所,并且竟然還不迷糊。他窘迫地差點沒原地自燃,邵博聞這個卻傻逼不以為然,飯后才想起來問要不要買隔音棉回來貼,常遠說貼你大爺。然而等邵博聞說到戶型那里,他腦中的雜思瞬間清空,一時竟然怔在了原地。工地上的職工買房有時會有優惠,付不出的工程款開放商會用房產做抵押,公司為了留住人才會獎勵性的轉讓,常遠曾經有機會買房,只是他主動放棄了,因為說起家這個概念,他著實沒什么好的念想。可能有人會覺得他無病呻吟,明明不缺吃喝,但他相信在這世上,找不到一個絕對幸福的家庭。即使是他和邵博聞,以后也會有難關和爭吵,沒有人能永遠同步,未來亦不可預料。池玫扭曲的占有欲讓父母的家變成了一座“監獄”,因為工作總在不同的工地上輾轉,常遠總是居無定所,一直不覺得房子有什么必要。他本來以為這一生將長伴筆記和狗,佐以遷移和孤獨,誰知道山重水復天意終究待他寬厚,有個人竟然來向他拉買房贊助了。邵博聞業下有一個公司,眼下也沒有大筆的墊資,再不濟也至于付不起首付,他需要求自己的贊助嗎?常遠心里明白,這只是他表達尊重的一種方式而已。作為男人,常遠感激邵博聞沒有忽然拿出一個房本。常遠的腦子里全是卡和余額再逐個相加,數據成型的瞬間他不知道為什么有點慌,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