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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從樹上落下,驚起飛鳥無數。 天啊,那疼痛。羅西捂著雙眼,躬身蜷縮在地上,整個人躺倒在雪中,渾身抽搐。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逐漸止歇。 羅西緩緩把手從眼前移開,好疼啊,天黑了。她的身體還在因為疼痛而輕微痙攣顫動,冰天雪地里,她滿身都是汗。 羅西摸到了身下的雪,粉糯厚重,她坐在雪堆里,想到淳淳勸她的話,你瘋了?那一炸把你炸到哪兒去? 那會兒覺得爆炸不過是個引子,一個可以進入李知清世界的傳導索。沒想到這一炸,真的炸出了問題。 她是做好準備了的,不然也不會寫這本。很多人的重生都是因為上一世過得不好,想要借由新一次的生命來脫胎換骨、卷土重來。 羅西這種為了回到十三歲,讓自己趕得及成為一場爆炸案受害者的,大概絕無僅有了。 但之前那些生理和心理上的準備,在強大和莫測的現實面前,顯然不夠用了。 現在不僅被外太空一樣的光亮瞎了雙眼,還好似身處山巔,被罡風肆意蹂.躪。身上薄薄一件外套在這里就是開玩笑的。 羅西用力閉眼再睜,還是什么都看不見。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只知道冷得刺骨,自己體溫在流失了。 她摸著雪站起來,感覺自己眼球上好像覆上了一層不透光的布。目不視物,但她不打算坐以待斃。 她伸手感受了下風的飛向,手指幾乎已經沒有了知覺。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在這里。 她跌跌撞撞向著風的方向走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山巔的什么位置。沒走幾步,就一腳踏空,朝著懸崖直墜下去。 墜落的過程,羅西在意識消散之前,竟然覺得自己挺好笑的。 來救木垚的羅女俠,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死了。 多么遺憾。 羅西絕不會想到,十分鐘過后,她會覺得死不了,才是她最大的遺憾。 就在羅西感覺到死神的手掌撫摸上她的脖頸時,她一瞬驚醒。眼部的疼痛尚在隱隱,而她沒死? 羅西呆了呆,心一橫,直接朝前方走去。 又是猛地墜落,又是一瞬驚醒。 如此試了三次,羅西覺得差不多可以下結論了。她掉進了一個循環里,這循環是以她的死亡做重啟機關的。 她一死,一切就會再次回到她剛穿進這世界時候的狀態。 之后羅西摸了數十次路,覺得這么死下去不是個辦法。她開始在腦中留意路線,每次醒來時候面向的正方是懸崖,背面是一條下山的路。但雪非?;?,她一不留神就會腳下一滑,以頭搶地。 還有一次,胸部被尖銳石塊洞穿。 還有一次,終于摸到了一面墻壁,她緩緩地向下走。結果失溫,凍死了。 終于羅西可以走得熟悉,在失溫之前躲到了一處背風口,踩到滑冰,又摔了。 不知多久醒過來,眼前漆黑一片,聞得到又腥又甜的血的氣味。不用懷疑,血就是從她自己身上流出來的。 羅西覺得多么不科學,她這次竟然在受傷的情況下醒了過來。 沒能成功摔死、重啟時空。 她也不知道自己從多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感覺到整個身子被血浸濕了。如果有人俯瞰,一定看到血從她身下泅了開來。像雪中盛開一朵血紅玫瑰花。 羅西奇怪自己的意識怎么會如此清醒,她不信誰摔成半身不遂了還能這么神志清楚。 她一直知道自己特別,沒想到這么特別。 耳側除了獵獵風聲就是動物鳴叫,羅西想,這海拔,這缺氧的炸肺感,什么動物能活得下來?而她為什么,竟然沒有摔死過去? 疼痛感逐漸開始恢復,爬滿全身,后腦、脊椎、四肢。羅西懷疑自己現在分明已經摔成了一節一節的。 但她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等死,等循環重啟。 疼得受不住,羅西開始罵天罵地,“我cao.你大爺的……”回聲陣陣,好像把她罵出去的臟話又都返彈了回來。 不僅沒能讓羅西稍感慰藉,反而讓她扯動心肺,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羅西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加快死亡的好辦法,于是開始大聲喊叫,直到喉嚨被風刮出血沫子。 在自己的叫喊聲中,羅西忽然聽到別樣的聲響,她當即屏聲,問:“誰?” 作者有話要說: 這卷是個死亡游戲,恐怖預警。 ☆、重生隘 四 羅西的聲音落了之后,世界又安靜了,只余狂風呼嘯。 羅西覺得荒唐,她掰斷晚香玉,走進自己,不過是為了能夠通過十五年前的爆炸案,到達李知清的世界。 現在一扭身到了這么一個蠻荒之處,還硬被賦予了一個她自己并不怎么想要的死不了的技能。 第一次感覺死不了這事沒什么好令人羨慕的,因為這死不了不意味著不死,而意味著死了又活。 而當她受傷又不死的時候,最難熬。 比如現在。疼痛攫住她,無法擺脫。羅西根本沒有力氣去思考目前這狀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希望血流得再快些,讓她重啟死亡循環。 或者如果這是個夢,就再完美不過了。 腳脖子忽然被拖住,羅西被刺啦一聲拖了兩米遠。她本來就摔得不輕,被這么用力一扯,當即眩暈不堪。 迷迷糊糊感覺到脖子出現毛茸茸的觸覺,目不視物的黑暗中,這觸感讓人毛骨悚然。 “誰?”羅西掙扎著發出聲音,用盡全身力氣也只發出非常微弱的一聲。 沒有回答,但羅西聽見脖子下方出現咕嘟的吞咽聲,然后她反應過來,沖進她鼻腔的是獸類的羽毛腥臭。 她驚悚地睜大眼,可惜眼睛什么都看不見。 這是……在被吸血嗎? 羅西忍不住想躲閃,但她脊柱受傷,完全不能動彈。羅西崩潰,可惜她再恐懼,連個小指頭都不能動。 意識逐漸潰散,忽然羅西聽到羽翼煽動聲,一陣巨大的風撲過她臉頰。然后是老鼠被捕鼠器夾住一樣的掙扎的吱吱聲,凌亂的碰撞聲,再然后漸漸歸于平靜。 “西主,西主?” 羅西聽見這聲音,幾乎從心底對世界生出一點感激之情來。 “小道士?”她虛弱無比,嘴唇微動,但完全發不出聲。 接著她感覺到一顆丹藥被塞入嘴巴,用力將藥丸吞咽。心說,這時候直接把她推下懸崖比較有效,不要浪費藥。 再一次醒過來,羅西聽到嗶啵嗶啵聲響,感覺到暖意。她把自己撐起來,叫:“小道士?” 小道士忙過來扶起她,問:“你還好嗎?” 見羅西茫然望著前方,眼神不能聚焦,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