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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些競爭對手的下場便好了。 車廂晃動了一下。遲秉文忽然把書合上,抬起頭來看她。 她慌忙把目光收了回來,佯裝著喝了一口茶,卻差點兒被嗆到。 他低低的笑出聲:“你這樣看著我做什么?” “誰看你了……?!笔甍N不屑的撇了撇嘴,眼光斜斜的往地板上瞟。 秉文笑了兩聲,搖搖頭:“你還不承認?!?/br> 瘦鵑皺著眉瞪了他一眼,“……你長得好看?我看你?” “我長得不好看?” 瘦鵑咽了口車廂里供應的溫吞的茶水,偏過頭去,看著車廂外黑洞洞的景致,然而就是不開口。 “你怎么忽然對彈簧廠有了興趣?”他忽然一本正經的問道。 “嗯……女人獨立的第一步,先賺錢?!?/br> “彈簧廠是要倒閉的,你這是先賠了錢?!?/br> 瘦鵑聽不得別人質疑她的經商頭腦,蹙額反駁道:“哎呀,你們……你們男人家哪兒懂生意上的事情!” 他又悶聲笑起來,“好好好,我們男人家不懂?!?/br> 頓了頓,又道:“然后呢?賺了錢,還打算做什么?” 她想了想,笑道:“還得再談個戀愛!我十來年沒有談過戀愛了?!?/br> 她在從前那個世界里,唯一一段初戀結束在十九歲的隆冬,她活到三十歲。這個世界里,行規蹈矩的活到十八歲,嫁進遲家,八年了,如今二十六歲,她與遲秉文只能算是一樁不幸婚姻里的可悲男女,不能算是戀愛。 所以無論怎樣算,她確實是十來年沒有談過戀愛。 遲秉文沉默了良久,終于微笑著問道:“那么……依照你們女人的見解,標準丈夫的條件怎樣?” 瘦鵑倒真的做出一副思考的架勢,斟酌道:“第一,本性忠厚,第二,學識財產不在女方之下,能高一等更好。第三,體格強壯,有男性的氣魄,面目不要可憎,滿臉橫rou,當然也不要像小旦,女里女氣。第四,要有生活情趣,不要言語無味。第五,年齡應比女方大五歲至十歲?!?/br> 秉文靜靜地聽完,又靜靜地笑道:“你這說的是我?!?/br> 她白了他一眼:“急什么?我還沒說完呢!” “好好好,你說?!彼M依著她。 “第六,不能像遲秉文一樣優柔寡斷。第七,不能和別的女人牽扯不清。怎樣?你還符合么?” 遲秉文不說話了。 后來兩個人各顧各的。瘦鵑一邊喝著酒提神,一邊看著一閃而過的重重景致。這些年她不是坐飛機就是坐高鐵,還從來沒有這樣細致的欣賞過祖國的大好河山——雖然只是暗夜里重重疊疊的影,還有被炮火**過的倉惶的痕跡。 “很晚了,你不休息嗎?”遲秉文忽然出聲問道。 車廂里僅有一張床,瘦鵑看了看,“你睡床,我睡床?” “你睡吧?!?/br> 瘦鵑聳了聳肩道:“那我不跟你客氣了?!?/br> 他抿唇笑了笑。 在一盞黃灰灰的電燈底下,遲秉文守著她的睡態,想著他滿腔的心事。 他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好半晌,他卻忽然輕聲道:“若是我痛改前非,你還能接受我么……” 瘦鵑并沒有睡熟,她聽到了這么輕飄飄的一句話,心里某處動了動,然而只是一剎那的事情,她翻了個身,面朝紅漆的鐵皮車廂睡去了。 遲明的秋暮寒陽,已經掛上了樹梢,車廂外滿地的濃霜,早在那里放水晶似的閃光了。 瘦鵑在清冽的秋晨中悠悠地醒轉,遲秉文卻已經擺好了餐盤。瘦鵑揉了揉眼睛,詫異道:“你怎么起這么早?” “不起早,難道等著你叫我?等著你擺好了早餐伺候我?” 瘦鵑不咸不淡的瞟了他一眼:“得了吧,我伺候你?做夢?!?/br> 她洗了一個手臉,喝了兩三碗清茶,靜坐了十幾分鐘,那一種長途旅行的疲勞興奮,就都已慢慢地平復了過去。 山草差不多是將枯盡了,看上去只有黃蒼蒼的一層褐色。 她一邊吃著早餐,一邊無所事事的看著窗外。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國慶節快樂! 第39章 收購彈簧廠 火車整整開了四十幾個小時,他們在兩日后才抵達了山東。 正是正午時分。 他們雇了輛車趕著去了附近最好的一家旅館投宿。這家旅館看起來十分新式,立在柜臺上的是兩個訓練有素的女孩子。有一位穿著西裝的洋人立在前臺同其中一個黃皮膚色的女孩子調著情,那女孩一舉一動間,身上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種不符合她年齡的風塵氣來。 瘦鵑在一旁看著,原來不管是什么年代,女招待與男客人之間,這樣的曖昧場面都是無可避免。 另一個女孩子盡猜著他們是夫妻,便安排了一間雙人房,瘦鵑聽了,很不愿意,“給我們兩間單人房就可以?!?/br> 那女招待一愣,又看了看遲秉文,遲疑著問道:“先生……” 遲秉文本想留一點轉圜的余地,然而他叫瘦鵑一瞪,也就投降于她的意志之下。悶悶地道:“聽她的吧,兩間……兩間雙人房?!?/br> 瘦鵑狐疑著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頭?!耙p人房做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道:“我想著在路上奔波了兩天,你一向沒有好好地休息一下,雙人房的床鋪大一些,你睡得也舒服一些?!?/br> 瘦鵑抿了抿唇,一扭頭,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看你并不是為了我著想。是為你自己吧?你一定恨死了我,兩天來我把床鋪占了,讓你只能睡椅子,你是為你自己要了間雙人房,看到我杵在這里,又抹不開臉面,所以干脆說要兩間,是不是?我哪里不明白你的那些小心思呢?!?/br> 遲秉文聽完她那一大段數落,蹙額不語。 女招待往他們二人身上來回著脧了幾眼,頗有眼色的取出了兩副鑰匙遞到柜臺上,職業性的禮貌微笑道:“先生、太太,這是你們的房間鑰匙,等會兒有人帶你們上樓?!?/br> 瘦鵑聽了,一揚頭道:“誰是他太太?!闭f著,把其中一把鑰匙納入了掌心里。 小伙計從一邊跑出來,領了他們二人上到二樓,房間是緊鄰著的兩間房。遲秉文將瘦鵑的一只行李箱送到了她的房間里,這才被她趕出來,回了自己的房間。 下午三點鐘,準時開始拍賣。 然而說是拍賣,卻鮮有幾個人坐在拍賣廳內,實業家們向來不愿意做賠本的買賣。這一次的競拍流程走的十分簡便,彈簧廠的老板只想盡快脫手,別的一概不問,只要不是太過賠本,好像也都能接受。幾圈競拍下來,瘦鵑理所當然的收購了這一家窮途末路的彈簧廠,簽訂了合同,擇日上任。 至于拍賣所出的價格,自然是遲秉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