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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舞辻無慘覺得自己應該對這個少年出手的,無論是他冒犯了自己的行為還是他耳朵上屬于那個男人的花牌耳飾,都是他必須殺死他的理由。 但看著這樣一個和繼國緣一極其相似的少年,他幾乎不可控制的想起了幾百年前自己在繼國緣一的刀下,那毫無反抗之力的狼狽模樣,還有那令人窒息的恐懼感。日之呼吸的劍技輕而易舉的斬碎了他全部的自負和驕傲,讓囂張了數百年的鬼舞辻無慘第一次如此真實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而幾百年過去之后的今天,當年那個男人在他身上造成的傷疤仍舊存在著,無法痊愈,像是太陽一樣的溫度無時無刻不在燒灼著他的身體,提醒著他自己曾經歷過怎樣一份屈辱。 他是憤怒的,但更多的還是恐懼。 恐懼到如今面對一個僅僅只是和他有幾分相似的少年,都不敢貿然出手。 鬼舞辻無慘勉強維持著自己的表情不失控,看向灶門炭治郎時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樣冰冷且惡意滿滿。街道上明亮溫暖的橘色燈火照不亮他眼底的陰暗晦澀。 他告訴自己,謹慎一些也沒什么不好的,不管過程如何,最終活下來的人才會是真正的贏家。當初他若不是早有準備,也不會在繼國緣一的攻擊下瞬間將自己分裂成上千份,并成功從他手下逃出自己身體的一部分,然后僥幸存活了下來。 小心駛得萬年船——就先讓別人試探一下,看看這獵鬼人少年究竟有幾分本事吧。 …… 鬼舞辻無慘他慫了,十六確信。 若不是慫了,心里害怕不敢動手了,以他的實力對付如今的灶門炭治郎簡直綽綽有余。又怎會選擇將他人變成鬼然后引起sao亂,用如此拐彎抹角的手段來脫身呢? 十六站在遠處冷眼看著鬼舞辻無慘的背影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之中,右手牽著還在閉著眼睛昏昏欲睡的禰豆子,左手則是平攤著手掌心,上面立著一個微微搖晃著的小天平。 直到后來一位女鬼的出現,她才收回目光落在街道吵鬧的中心。 頭發被一支發簪挽起的女性氣質溫婉,錦簇的花團綻放在她黑色的和服之上。因為距離有些遠,十六看不仔細她臉上的表情如何,只能看見她輕輕掀起自己的衣袖,然后以她為中心的地方展開了由許多美麗嬌艷花朵組成的彩緞,猶如上好的錦羅綢緞。 這些柔軟的花朵以不容拒絕的姿態隔絕了周圍人類的視線,卻又很好的沒有傷害到圍觀群眾的分毫。 灶門禰豆子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睛,看到她的兄長被這些花朵包圍了,邁開腿就想要趕到炭治郎的身邊——結果被十六阻止了。 十六拉住了禰豆子,對上她委屈又不解的視線之后,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發:“禰豆子乖啊,你哥哥不會有事的。那位夫人是在幫你哥哥?!?/br> 禰豆子眨了一下眼睛,最后安靜了下來。 在東京府淺草的一位幫助獵鬼人的女鬼啊…… 非常自然的,十六想到了她兩年前來到這個地方的目的,就是去找尋那位下弦之肆口中的背叛了鬼舞辻無慘的女鬼。 ——珠世。 ***** 月涼如水,灑下銀白光輝。落在庭院內的櫻花樹上,為那粉白嬌嫩的花朵平添幾分夜的幽靜。偶有夜風拂過,吹下幾瓣柔軟的花瓣輕輕飄落,無聲無息。 幽雅,靜謐。 十六將收回自己落在窗外櫻花樹上的視線,看向跪坐在她對面的女人,珠世。 珠世幫助了灶門炭治郎,并拜托了自己的追隨者愈史郎請他來她的宅邸。而牽走了禰豆子的十六在把meimei還給炭治郎之后,在他的擔保之下也跟著他們一起來了。 穿過死胡同里面的障眼法,來到了珠世的宅邸。十六提出自己的請求,希望能跟珠世單獨談談。 對于十六的請求,珠世的追隨者愈史郎看上去情緒激動,顯然不是很放心他敬愛的大人跟這么一位來歷不明的家伙獨處一室。不過最后,珠世還是答應了。 “不知您想找我聊什么呢?酸漿先生?!?/br> 珠世輕聲開口詢問,一雙紫色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層紗似的朦朧,除了展現出來的溫和之外,再難窺見更深一層的情感。 十六沒有立刻回答,只是從懷中取出了賣藥郎的天平,將其放在了茶幾之上。 然后摘下了自己頭頂的帽子,露出了頭頂的尖角。 珠世的視線在她的角上停留了一瞬,訝異的神色在眼中一閃而逝,很快就沒入那紫色的霧靄之中:“我竟是沒發現,您也是鬼呢?!?/br> 雖然,她在見到十六第一面的時候,就不覺得這家伙是人類。 十六淡淡道:“只是用了些手段將自己的味道隱藏起來罷了?!?/br> 珠世問:“酸漿先生也是掙脫了鬼舞辻的詛咒嗎?” 十六:“算是吧?!?/br> 珠世笑了:“原來,除了愈史郎之外,我還有同伴啊。我真的很開心能遇見您,酸漿先生?!?/br> 酸漿的出現說明了什么呢?說明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她之外,還有鬼在反抗鬼舞辻無慘。這個早就該下地獄的敗類。 珠世相信著,鬼舞辻無慘不會一直得意下去的。不管是這個世界中因為他而遭受了痛苦的人或鬼,還是這個世界本身——他們都會為此戰斗。鬼舞辻無慘的失敗,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珠世小姐?!?/br> “請問吧?!?/br> “你知道鬼舞辻無慘,有親人嗎?” 珠世搖了搖頭:“在我第一次遇到他的時候,他就是孤身一人?!?/br> “而且……” 珠世停頓了一下,聽上去沒什么變化的語氣不知為何多了幾分冷意:“像他那樣的人,就算有親人也早就離他而去了吧?!?/br> 十六:“……” 對于珠世的回答,十六有點遺憾,但也不至于太過失望。 倒是珠世對十六會提這樣一個問題感到了疑惑:“酸漿先生為何問這樣一個問題?” “啊?!?/br> 十六想了想,抬起手點了點自己的臉頰,道:“你現在看到的我這副模樣,只是偽裝而已?!?/br> 言罷,她看了一眼茶幾上的天平。 天平沒有動。 之前行走在這個世界十六就發現了,好像只要是沒有鬼舞辻無慘和灶門炭治郎參與的事情,這個天平就不會輕易的動搖。換言之,世界意志非常寬容的給予其合作者很大的自由。 這挺好的,這樣十六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她解除了自己此時的偽裝,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看到了那副和鬼舞辻無慘極其相似的面容,珠世微微睜大了眼睛,訝異的神色溢于言表。但很快她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她能看出來對面的女人除了外表之外,本質上和那個鬼并無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