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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的沉重,“下官奉了東宮旨過來保護大殿下?!?/br>我一愣,“怎么了?”楊一沫周圍看了看,他的人已經過來了,圍在我們周圍,把這里圈成了一個圈,四周的老百姓都距離我們至少一丈遠。此時,楊一沫才說,“崔言崔大人在留園外遇刺身亡?!?/br>我腦袋一炸,愣是沒聽明白。我問他,“你怎么光張嘴不說話,你說什么?”楊一沫沉了一口氣,低沉卻異常清晰的說,“崔言崔大人在留園外遇刺身亡?!?/br>雍京的天際似乎飄來蕩去一聲滾雷。我心驚,“什么時候的事?是誰干的?”楊一沫面無表情的說,“大殿下,下官不知道。“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楊一沫,“下官奉東宮旨意,嚴密保護大殿下回王府。剩下的事情下官一概不知道,請大殿下贖罪?!?/br>第138章我是被架回王府的,一進大門,就看見黃瓜杵在朱門后面,像一只獵狗嗅見兔子卻找不到主人一般四處亂轉。他一看見我們回來,先是雙手合什,讓佛祖把自己保佑了一遍,然后才我把保佑了一遍,最后才讓佛祖把我身邊的楊一沫的祖宗十八代都保佑了一遍。他跳過來,馬上說,“王爺,快!快!快!快進宮??!有旨意!宮里還賞了一碟子蔥油餅!王爺快!快吃!”我上下打量打量他,疑惑的問,“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吃完了再進宮?”“不!絕不是!宮里面已經下了三道旨意要您入宮覲見,奴婢都要急瘋啦!奴婢的意思是說,這個蔥油餅讓您路上吃?!秉S瓜的爪子一把扭住楊一沫的袖子,“老楊,你辛苦一下,送祈王殿下先進宮,回來你再到東宮繳旨?!?/br>黃瓜和楊一沫都是歸司禮監管,他們倆比較熟。楊一沫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黃瓜,用研究自己老婆有沒有背著自己偷情的嚴肅神情仔細琢磨黃瓜說的話,我乘機從他和黃瓜的桎梏之中縮了回來。我抓了抓耳朵說,“黃瓜不是我說你,你這話說的讓我的小心肝直打顫。這怎么好像原先的十二道金牌召岳飛一樣??!自古就這樣,皇宮里面是非多,自己心里沒個底,最好還是不要到里面亂溜達。我先去吃飯,你發個人到大正宮給我打聽打聽,看看到底怎么了,讓我心里有個盤算。老楊,你自己回東宮向太子回復旨意去好了,我就不留你吃飯了,好走不送!”黃瓜的爪子扯住我的腰帶,我怕褲子掉下來,就沒掙扎,我瞪了他一眼,他連忙笑著說,“王爺,您別害怕,這次不是別人找您,是貴妃娘娘下旨讓您進宮一趟?!?/br>“誰?貴妃?杜貴妃,老三他娘嗎?”“王爺……”黃瓜急的就差翻白眼了,“是咱們家的貴妃娘娘!”他見我還是瞪著他,他一跺腳,“就是祥貴妃,就是王爺的娘!”“喂!”我掏了掏耳朵,“別吼那么大聲,我老人家還沒聾呢!我說父皇什么時候知道賞蔥油餅給我了,原來是我娘賞的。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嗎?我尋思著,我娘什么時候也學會這一著了?原來她可是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怎么也學會下旨召喚我進宮了?奇也怪哉!”我讓黃瓜絞了個手巾過來,擦了把臉,這才帶著蔥油餅邊吃邊上路了。崔國舅遇刺,生死不明,整個雍京全面戒嚴,在街上亂逛的老百姓,不管是做買賣的,擺攤的,吃果子的,唱小曲的,一律轟回家,讓他們各回各家,各找各媽,玩去了。這還不算,長住雍京的正三品以上的官員,世襲三代之內的公侯王爵子弟,如不奉召出門亂逛,一律以謀逆論罪。從三品之下的官員雖然沒有那么嚴苛的禁令,可是如果被人瞧見這個當口他們跑到哪個大官家里亂竄,以‘私結黨羽,密謀亂政’交都察院議罪。鑒于這個理由,大家都貓在家中,至于是真正潛心政事,還是摟著娘們喝酒就不得而知了。楊一沫護送我到了禁宮,見到我爹的心腹在那里,我在這邊絕對安全了,所以他就安心回他的東宮去了。這個時候日頭早落山了,宮人提著燈籠,搖曳著,影影綽綽的,四周異常安寧,忽然,雍京遠山一聲更鼓,隔著九重深宮飄了過來,我一縮脖子,怪瘆人的。我娘在壽春宮念經。她的面前有一個小宮女,侍奉茶水,順便把我娘面前的經書翻動一下。我娘見我過來,她把那個小宮女打發了,讓我在一旁用凈水洗過手,為他翻動經書。我翻了十頁,再也翻不下去了。我娘認識的字不太多,但是念經還是綽綽有余,就是不太熟練,所以她念的有些磕巴,還極其的緩慢,我在那邊跪坐著,手指伸著,那一頁就是翻不過去,我的手指都快抽筋了。我呼了一口氣,坐下抱怨說,“娘,你這是怎么了?您想拜什么,為什么不跟著我爹信奉道尊,這樣你不會念的經書他還可以幫你。以你的愚鈍程度,我看這輩子想修成大羅金仙,或者成佛什么的就不要想了,我爹倒是還有些可能。你要是跟著他信道尊,說不定他成仙之后還能提攜提攜你什么的??赡闫欧?,這不和我爹對著干嗎?你念的經書,他不能碰,也不能幫你參禪,你說說,你們老夫老妻的,半輩子生分,老了老了,不粘在一起享享夫妻之樂,到時候……”我娘睜開眼睛,看了看我,“橙子,翻書?!?/br>“???”我又看了看她,“哦,好吧?!?/br>我翻了一頁經書。我娘雙手合什,跪坐在繡著金色蓮花的大墊子上,嘴唇翻動,似乎念念有詞。我腿不太好,不能跪久了,所以我坐在她身邊,手支著腦袋,看著大殿外面。今天的天其實不錯,云彩都散了,一輪皓月掛于天際,光澤圓潤,上好的玉玦一般。院子中有繁花馥郁的香氣,借著安寧的夜色逐漸彌漫了起來。看著眼前這樣的景色,讓我有一種前世今生的錯覺,就好像我的前世已經完結,它在我身后,只有我看著夜空,身邊靜寂到塵埃落定之后,才能回味回味。我記得,從我小的時候就喜歡仰望夜空,不只我一個人喜歡這樣做,我爹,我爺爺,我爺爺他爹,我爺爺的爺爺都喜歡這樣做。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站在摘星樓上,面對雍京千年繁華而感慨萬千,無論那個時候他們是皇上,還是太子,或者曾經是郁郁不得志的皇子。崔碧城曾經講過一個笑話,他說皇上和太子是天生的敵人,皇上看著自己面前畢恭畢敬跪著的太子總是后槽牙疼,一面害怕后繼無人而需要悉心教導,一面又要防著太子把自己提前轟到吉壤烤地瓜。做皇上的時候,看著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