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39
面慘烈的人生,勇敢而快活的活下去!”砰!崔碧城一個暴栗敲到我的腦門上。他挑眉說,“杜小公子不是去死,他只是回昆山老家去?!?/br>我,“咦?為什么呀,在雍京過的不好嗎?”杜玉蟬平淡的說,“雍京好。錦地花天,渺渺一千年,吹過江雨山。繁華一葉障目,我看不透,卻看淡了?!?/br>我,“……”杜小公子云里霧里的給我整這么一堆,他這是什么意思?我瞠目結舌的看著他,而他平和的就像岐山深宮供著的玉雕神像。末了,還是崔碧城說,“他這是要回昆山老家學唱昆曲去。我不是從江南買來一個戲班嗎?他跟著我看了一出牡丹亭,就喜歡上了唱昆曲,他說從那出戲里面可以看出禪意?!?/br>我總覺得杜小公子不是凡人。那一出香艷的牡丹亭,我只能看出湖米白魚養出來的人,皮膚好,身條好;老崔那色痞,只想著等人家唱完折子戲,好把名角扶上牙床,恣意玩弄;而杜小公子,卻從極致的人間絕色中,看出禪意,這個……難道真的是,色即是空?看來,他已經悟道了。此時,我的心情復雜極了。我也不知道應該為他即將別離雍京,離開親人而感到難過,還是應該為了他悟道而終究會跳出三界外而感覺到高興。我目光扭曲的看著杜玉蟬,他卻一笑,“承怡,別信他。季璋愛開玩笑,他說的話,十句里面有九句半是真的,可最重要的那句,卻是假的。我回昆山是真,可卻不是為了學唱昆曲,嗯,不過對外面的人倒是這么說的。我回去,其實是為了逃婚。閣老小閣老想要把我送給兵部尚書齊陸羽做女婿,我對齊部堂手中的兵馬大權,還有 他那個長的好像狼牙棒一樣的閨女同樣不感興趣,所以我只要收拾包袱皮回老家逃命去了?!?/br>我聽著簡直哭笑不得。杜小公子好好的一株美人蕉,愣是跟著崔碧城混成一棵狗尾草。不過,我到也明白,他不想要齊部堂的狼牙棒閨女也是幌子,他不想卷入杜家,嘉王還有太子之間的亂斗才是真章。“我是個廢人,得罪了楚薔生,考不了進士做不得官。閣老,小閣老曾經說過,我這輩子,生不能入杜家門,死不能入杜家墳。這幾年我在杜家還能有口飯吃,不過是倚仗著有季璋這個好朋友,小閣老有私心,自然要退讓一步?!?/br>杜玉蟬心存怨恨,連他的親爺爺,親爹都只稱呼為閣老,小閣老。鐺!——是一顆小石子落地的聲音。“你對他說這些做什么?”崔碧城忽然不高興的打斷杜玉蟬,“這事和他沒有關系?!?/br>“聽我把話說完。承怡,季璋人不錯,就是有點傻。心眼實誠,為人莽撞,往好處說,這叫忠肝義膽,俠骨柔腸,其實就是替人沖鋒陷陣,擋槍擋劍的炮灰?!?/br>崔碧城一把想要捂住杜玉蟬的嘴巴,卻被杜玉蟬躲開了。別看杜小公子平時一副文弱豆芽菜的模樣,其實精通六藝,能騎馬,能射箭,比整天撥拉算盤珠子的崔碧城敏捷多了。“不過我不擔心季璋,他再傻,終究還有人呵護他?!?/br>老崔是個大好人?!老崔心眼實誠,為人莽撞??!老崔還能忠肝義膽,俠骨柔腸?!杜公子,你確定你口中的人不是我姬承怡,而是崔碧城?那你一定對老崔恨之入骨,你這是在毀他呢。嗯,我握拳,我點頭。我堅定心中的想法。杜玉蟬在說反話臊崔碧城。杜玉蟬說,“大殿下是好人。整個雍京城,除了崔碧城,也就只有大殿下為人厚道了。我想把我meimei托付給大殿下,請您費心照顧。給她吃喝就好,別讓她餓著,也別讓她再見杜家人。只要閣老、小閣老見不到她,太子殿下終究會念在一載夫妻的情分上,不再為難她了?!?/br>我看著杜玉蟬那張神佛一般的臉,尋思著,“玉蟬,你這話里有話?!?/br>杜玉蟬但笑不語。一陣風吹了過來,飄下一片桃花,有一朵落在杜玉蟬的頭發上,他自己伸手指,把花瓣捻了下來。杜玉蟬把花瓣遞給我。遲了一下,我終究還是接了過去。我抬頭,偷偷看了一眼東宮側殿那位宮裝美人。她也轉過身,偷偷的看著我們。儲妃的臉極美,像太廟掛著的那些端莊,文靜,絕色,雍容華貴,帶著長長而尊貴的封號死去的歷代皇后們。遠處,水鏡臺的絲竹聲響熱鬧到了極點。漫天的煙花,光華奪目,象征著帝王的隆寵,高不可攀,卻盛極一時,絢爛繁盛,可是,一時半刻之后,終將歸于靜寂。就好像一盒墨汁滴入東海,什么也看不見。哦,話說回來,要是再能看到東海被染成黑漆漆的一鍋墨,才叫有鬼呢。——崔碧城和杜玉蟬入夜之前離開了。我回水鏡臺宮宴那邊去看我娘,我和她說一聲,為了不打擾她和我爹的春宵,今天晚上我就回玉熙宮睡覺。宴會還在繼續,水鏡臺上才子佳人情意綿綿,臺下是玉液瓊漿,酒酣耳熱的人們。初春的夜晚有些涼意,我父皇擁著白色的狐裘坐在那邊,原本在他手邊的杜貴妃已經離席,我娘還陪在他身邊,卻也換下那一身要人命的什錦果脯裝束,穿上了一身還算質樸的緋色鳳袍。我過去對她敬了杯水酒,又對我爹狗腿了一番,這才盡興而回。自從我搬出了玉熙宮,那里就沒人住了。本來應該賞給未成年的皇子,或者是公主住,可是比我小,還沒有自己宮殿的皇子就是越箏,他一直跟著他娘住,所以玉熙宮就空了下來。但是不知道是誰的命令,這里一直沒空,反而每天都有人過來打掃,被褥都是新做的,還燒著暖熏爐。剛才喝了幾杯酒,沒喝爽快,如今又有些心煩氣躁的,于是我翻出自己私藏在這里的汝窯酒壺,再讓人從酒醋面局那里搬過來幾壇子太雕酒,就在園子中牛飲起來。我腦子亂,亂的跟一個大麻團一樣。我就感覺,自打我出娘胎以來,就從來沒有這么亂過。——那時,太子用我的私賬逼你就范,想來是你自己愿意的。我就說,私情這種事情,一個巴掌拍不響…………我知道你喜歡太子,可這全天下的人你盡可以隨便喜歡,唯獨不能喜歡上他!這本來是很荒謬的兩句話,比杜玉蟬告訴我,其實崔碧城是個大好人,而且心眼實誠還要荒謬。我應該像對待老崔平時說的那些廢話那樣,左耳朵進去,右耳朵出來。它們應該像狗rou一樣,穿腸而過,沒有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