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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終于還是什么都沒有說。他這個人,原來做左都御史的時候,那叫一個‘潑墨如云’,活人能讓他活活氣死,死人都能讓他說活了。文筆如刀。多少王公貴戚,封疆大吏就是死在他那桿禿筆之下的。連我都讓他擺了一道。我的俸祿原來可是一年八萬兩!外加上等絲綢五千匹,上等棉布一萬匹,祿米一千石!他愣是用了十三本奏折,把我的俸祿活生生的給消減掉了三分之二。搞的我現在每年只能領四萬兩銀子慘淡度日。可是,他入了閣,做了內閣次輔,又認了個有錢的爹,人就變得斯文起來了。現在居然也懂得什么是‘惜字如金’。不該說的話,他一句都不說,該他說的話,他也不說了。就好像現在,我說的一句——那沒辦法。話說,投胎可是個技術活,需要好好研究,誰讓我大鄭朝的皇上是我親爹呢?他絕對聽著不對,可他就是什么都不說了。誒。和人動心眼,揣摩著說話,真累!我連忙摸摸他的手說,“薔生,我不是在炫耀什么。你想想我,我和你不一樣,我沒有你的文韜武略,自己給自己掙不來前程。我是文不能定國,武不能安邦。我能過今天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不就是靠著我爹富有四海嗎?我也不想要多了,他從手指縫流下來點給我,我就活的很舒服了。所以呀,薔生要是心疼我,每天到我這里來喝茶打牌,那我是求之不得,至于朝廷政務什么的,就別往我這里推啦?!?/br>楚薔生冷笑一下,“我也沒想著推給你,我就說給你聽聽。省的將來太子問起來,你不好回話?!?/br>嘿!我樂的開了花,連忙又摸了摸楚薔生的手,“還是薔生你好,為人厚道,什么時候都知道惦記著我。有你呵護著,我就不擔心我這口飯吃不安生了?!?/br>他一撇嘴。“祈王你手眼通天,要是你吃不了一口安生飯,那天下之人就都不要想著有一口安生飯吃了?!?/br>我連忙賠笑,“看你說的,好像我是挺那個啥的?!?/br>楚薔生把手抽了回去,他整了整衣袍,從袖子里面抽出來兩張紅色的請帖押到桌面上,“好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了,這是我喜帖,一張給你,一張給崔老板,下月初二,就在我的新宅擺酒。到時候讓崔老板準備好厚禮,他和真金白銀打了這么多年的交道,就別玩虛的了。至于你嘛,你就什么都不用帶了,就帶著嘴巴到我那里喝酒吧?!?/br>我連忙笑著接過請帖,“成,成,我一定讓崔碧城出血。薔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給你辦好了。大喜的事,難得難得,這一輩子也就這一回不是?”正說著,花廳這邊珠簾嘩啦一響,是小蓮進來了。楚薔生扭臉就看到他了,小蓮也立在花瓶那邊,沒有再走過來。我問小蓮,“什么事?”小蓮又看了一眼楚薔生這才說,“鳳姑娘讓我過來問問王爺,楚大人是否在這里用晚膳?”我這才想起來看看天色,趕忙說,“薔生啊,今天晚上你在我這里吃飯,鳳曉笙最近有好運,她心情好,我就每天都有rou吃,她今天做了花雕鱸魚,人間極品,你要是錯過了,實在可惜?!?/br>楚薔生笑了笑,“既然如此,我就恭敬不如從命?!?/br>我拍手,“好!薔生有口福。小蓮,告訴他們,今天晚上薔生就在我這里吃飯,你讓黃瓜到酒窖里面拿兩壇子十年的女兒紅出來,再告訴鳳姑娘,麻煩她多炒兩個素菜,再用羊rou鹵下一鍋綠豆雜面,薔生愛吃這個?!?/br>小蓮笑著答了個‘好’,他就離開了。楚薔生待他走遠了,忽然問我,“承怡,小蓮在進觀止樓之前,他是做什么的?你問過他嗎?”“問過,他好像做過很多事,不過他不太愿意說。他說自己逃過荒,給人哭過喪,也練過雜耍。不過那些年雖然苦點,倒是走過了不少地方,從西疆到東川,再到雍京。最后留在雍京是因為他需要一筆錢,很多很多的錢。柳一給了他這筆錢,所以他就留在了觀止樓?!?/br>楚薔生又問,“他是哪里人,是高昌人嗎?”我,“他說絲路上有很多不同的國家,二十多年沒有被滅掉的柔然,后來的回鶻,波斯,黑衣大食,還有如今北邊的匈奴,和已經并入大鄭版圖的遺國高昌。他說他哪里都去過,也哪里的人都不算?!?/br>楚薔生瞇了一下眼睛,“這話怎么說?”我,“他說他親爹是誰他也不知道,不過他娘親是鄭人。他娘親原本是大鄭邊境小城涼葉一個銀匠的女兒,后來被亂兵虜走做了戰奴。再后來的事情,不用想,也好不到哪里去,無非就是任憑別人作踐,活的不像個人,我也沒有再問?!?/br>楚薔生雙手端著茶盞靜悄悄的喝著,我則自己在這邊剝花生吃。他放下茶碗后問了我一句話,“他說的話,你信嗎?”第104章我嗑開一個花生,放進嘴巴里面一頓亂嚼,口齒不清的說,“這個,他說的我就信。這又不是什么好事,想必他是沒有必要隱瞞?!?/br>楚薔生轉過身子,手指點在桌面上,輕聲說,“我要說的就是這件事。自從你把小蓮從觀止樓買回來之后,太子就派人徹查此人的來歷。可是從去年初夏到現在,多半年過去了,太子派去的人就愣是查不出此人的家鄉背景。他就好像是從石頭縫里面跳出來的一樣。如果按照他所說的,他出生在亂軍當中,母親的身份又是那樣的低賤,所以查不出他的戶籍,到似乎也說的過去。不過,十天前有探子回報,一年多前,有人在雍京郊外的一所茶棚見過他,當時他的樣子很像是得了重病。那個時候他一直坐在茶棚的角落中,不到一刻鐘,就有一個人帶著幾個隨從把他接走了。你知道接他的人是誰?”我看著楚薔生。他接著說,“是觀止樓的老板,柳漪夢!”我把手中的花生也扔了,湊過去連忙問,“后來呢?”楚薔生說,“后來,他就在觀止樓住下了。也不知道是為了養病還是怎么著,他有半年多沒有露面。就在你被冊封為親王開牙建府前兩個月,他才掛牌接客?!?/br>我,“哦?!?/br>我在想,也許是養病,或者是……養傷……解毒……?“哦?!”楚薔生,“承怡,你說,他的樣貌身段如何?”我不明白他想說什么,于是很誠實的回答,“是我喜歡的類型?!?/br>楚薔生一聲冷笑,“雖然我不喜歡他,不過我必須承認,他的樣貌身段都是上品。一點也不比觀止樓的那個頭牌云錦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