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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爭去吧,爭去吧,爭去吧??!——老子不奉陪了。一出回廊,我的胳膊被什么人攥住,扯到一旁。我被拉扯的差點就站立不穩,一頭撞在回廊的楠木柱子上!還沒等我回過神,站穩腳跟,我就感覺我的領子一緊,我身上的披風被他一把扯下去,不但揪的我脖子疼的要命,還捎帶著刮下去一根頭發。“嘿!——疼?!?/br>我揉著脖子抬頭看著他。“你不是在寢殿睡覺嗎?怎么到這邊來了?”我面前的人正是太子文湛!不知道是我眼花還是怎么著,我感覺他的氣色忒別的不好。膚色蒼白的過分,白的透明,就好像過完三九的殘雪,又薄又透的。他消瘦多了,本來就尖的下巴這下子更是尖的有些過分了。文湛穿了一件半臂玄狐披風,黑色的緙絲錦繡長袍,那么濃重的黑色,顯得他的氣色更加慘淡。我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把手伸向我,然后張開手指,我看到他掌心有一塊黑玉虎符——東宮令符!我連忙抬頭,文湛的臉上好像戴了一塊面具,看不出來表情,我側眼一瞅,卻看到不遠處戳著的柳叢容。我吞了一口口水,一邊說,“還是殿下體恤我,多謝多謝?!币贿吷焓志拖蛞眠^那塊虎符,誰承想文湛看著我,手中的虎符卻遞給了別人。文湛說,“裴檀,你拿著這塊令符到大理寺,讓羅顯貞把祈王府的人放了?!?/br>裴檀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他就站在一旁,卻沒有接過令符。我連忙說,“不要勞動裴侯大駕,那這個令符給我就好了,我自己一個人去大理寺足夠了?!?/br>文湛沒有把令符給我,他的手指一松,那邊本來挺尸一般的裴檀連忙彎腰接過去,看的我的小心肝咯噔一下子,我怕他一生氣的,把令符給摔了,這里不是大內,他太子又不是賣假印章的,不會把所有的東宮信物帶在身邊的,這塊令符要是毀了,這一時半刻,讓我上哪里找另外一塊呢?文湛卻問,“你信不過我?”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算什么話說的?我連忙說,“怎么會?”文湛冷冰冰的說,“如果你信不過我,等人接回來之后,你可以自己看。如果他傷了一絲半點,你在我身上割一刀,如果你還不解氣,割十刀也可以,這樣可以嗎?”我竟然被他的話驚出了一身冷汗。話音未落,文湛斜睨裴檀一眼,“你怎么還在這里?”裴檀不敢過多停留,他握好令符,轉身離開。文湛不再說話,他只是低頭看著我。他的眼光比外面的雪還要冷。我說,“你別這么說話……”文湛,“我不要怎么說話?”我,“刀、傷什么的,這些詞都帶著煞氣,說過了妨主?!?/br>文湛,“我只是實話實說。原來你一直乖乖的待在小行宮,所求的不過是一塊令符。其實你可以直接對我說,不用去教唆柳叢容為你偷虎符。你以為自己是誰?信陵君嗎?”我,“……”文湛,“承怡,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是瞎子嗎?你究竟還有沒有心?我把自己逼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可在你心里面,我竟然還是一文不值。也許我的一條命也比不上那個人的一根頭發?!?/br>我啞著嗓子說,“你何必這樣說呢。這樣說有什么意思?這都是明擺著的事。你明明知道的,你是儲君,國之重寶,以后的皇帝,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人能比你更矜貴?!?/br>“閉嘴??!”文湛呵了一聲。我看見文湛的手都抬起來了,我以為他要打我的時候,他的手指驟然攥緊,硬生生的垂在一旁,指骨都發白了。然后他似乎在忍耐著什么,最終,他的聲音恢復了異常冷靜。他說,“你再說一遍?!?/br>我,“我說的你都聽到了?!?/br>文湛,“我沒有聽到,你再說一遍?!?/br>……我咬了咬牙,說,“好,那我就再說一遍,我……”“閉嘴!——”文湛的臉顯得猙獰。我看見他終于揚起了手,我以為他要打我,轉身就要向外跑,可是卻被他扯住了領子,在我閉上眼睛準備挨打的時候,身上卻是一暖,我疑惑的張開眼睛看著他,他把自己的披風裹在我身上,而他自己卻后退了兩步,像是如果不離我遠一些,他肯定忍不住要出手打我了。文湛說話了,他的聲音中竟然有我根本無法忽略的痛苦。“既然你這么恨我,為什么不干脆殺了我?”……我心疼的厲害。好像就要完全碎裂一般。疼的我差點一口氣沒有喘上來,直接見閻王爺去了。我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我轉身就跑。他在我伸手一把扯過我,“你做什么去??”我用力抓著心口,可是文湛一看我的動作,他馬上扯過我的手。他的手是熾熱的,甚至還有些顫抖。“怎么了,很難受嗎?”我說,“你別生氣了,如果你這么不愿意借我令符,我這就去追裴檀,把那個東西追回來就是?!?/br>話是這么說,可我總感覺哪里不對勁。耳朵中似乎聽見文湛在說什么,卻聽不真切,似乎他的聲音是從天邊傳過來的。都帶著嗡嗡的回聲。我開始變得恍恍惚惚,知道文湛板過我的身體,然我面對他的時候,他的手指顫抖的貼近我的臉頰,然后在我鼻子下面蹭了一下,我低頭一看,紅呼呼的一層血。我流鼻血了~~~~~媽呀!——我暈血。我只感覺兩眼一黑,身子好像面條似的,左扭右扭,癱倒。第84章無責任番外失憶我失憶了。但我不是傻瓜,我只是失憶了。傻瓜和失憶是完全不同的。傻瓜有可能忘記吃飯,而失憶只是忘記一些往事罷了。我還記得吃飯,我還認得字,我甚至還大約記得我家湖水旁邊的一個密道中,我存放了很多瓷器和字畫,我還記我的銀票都放在哪里,可是,非常奇怪的是,我竟然不記得我的家人和朋友。我捧著腦袋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半點印象。首先,在我床前有個長相很清秀的小宦官,他自稱自己叫做黃樅菖,是一個很有品級的太監。他用了整整三個時辰向我詳細解說了我的家族。那簡直就是麻線團子一樣錯綜復雜,迷宮一樣布滿了死局和陷阱,傳奇話本一般哀怨情仇,調味品一樣酸甜苦辣咸,五味俱全。我爹是皇上,我娘是他后宮的小老婆,我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