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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異常。首先,冬至過后的第一天,太子文湛竟然缺席早朝!所以,即使再費盡心機隱瞞,太子遇刺重傷的消息還是蔓延開來。太子養病的小行宮門外開始變得熱鬧起來。探病的,送禮的,拍馬的,刺探虛實的,落井下石的,甚至還有存心巫蠱的,該來的不該來的,全來了。太子還沒有醒,所以這些人一律被擋駕在小行宮門前的長街盡頭外面。裴檀的近衛軍守住了方圓一里,任何人不得進入。不過,即使再嚴密的防衛,總有例外。這不,天剛蒙蒙亮,一位嬌客直闖太子寢宮。“怡哥哥,怡哥哥!~~~~~”回廊外,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然后香風一股撲面而來,我懷中撲進來一只香噴噴的小肥鴨!“怡哥哥,我聽說六哥……我聽說六哥快要死了,怎么辦,怎么辦?”阿嚏~~~~~~~~我又被越箏小肥鴨熏的打了個大噴嚏!我連忙說,“別聽別人亂說話,你六哥一時半會死不了,而且還會很長遠的活下去?!?/br>一直在旁邊的裴檀看了我一眼。越箏倏的長長出了口氣,“哦,那就好,今天早上我剛起床就聽見他們偷偷的說,我快要嚇死了?!?/br>越箏小肥鴨揪著我的領子,在我懷中扭屁股,眼看就要滾下去,我連忙抱緊了他,由于老和尚念經一般又重復著,“寶貝兒!我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再讓后宮那群女人這么熏著你了,每天熏的香噴噴的,不變仙兒也能成熏鴨!”越箏委屈的在我面前嘟著嘴巴,手指還一對一對的,“怡哥哥又冤枉我,都說了,這些衣服都是母妃吩咐,宮女jiejie準備的,我又不能說什么。我自己又不會洗衣服,穿衣服,只能傳他們弄的,我有什么辦法?”說著他忽然在我懷中抬起頭,一雙大眼睛黑丟丟的看著我,“要不,怡哥哥你搬回玉熙宮吧,我每天都去找你玩,可以吃到你宮里面那些稀罕東西,還可以和你一起睡,讓黃瓜給我準備衣服穿,他笨手笨腳的又很小氣,不用熏香,也不會熏香,我就有不香噴噴的新衣服穿了?!?/br>我摸摸他的頭發。這個玉熙宮我是絕對不會再回去了。玉熙宮比祈王府要高貴的多,不過,我的王府大院比玉熙宮寬敞,豁亮。而且那個小院子里面,關上門天老大我老二,滿王府都是給我下跪作揖問安的主兒,這比在玉熙宮可好多了。在玉熙宮,隨時都有讓我下跪作揖問安的神仙們跑到玉熙宮串門。禁宮中,我頭上有我爹,東宮有太子,后宮的皇后,這三座大山壓頂,巋然不動,我比那個被如來壓在五行山下的孫猴還憋屈。我說,“就算我搬回玉熙宮,寶貝兒你也不能住過來呀。你娘……呃……禎貴妃……婦人一般都頭發長見識短,就算是裴東岳裴首輔家的小姐也一樣,拿著三從四德當包子吃,飯都吃不飽,長的像一顆豆芽菜,說話好像病貓……”哎呦~~~~~~越箏把著我的脖子,小嘴巴湊到我臉蛋上就咬了一口。我連忙對越箏說,“寶貝兒,別怕。你娘是你娘,你是你!你就是再肥三圈,刷上醬汁,外焦里嫩的,被烤的香飄十里,越箏也是我的心肝寶貝兒??!怡哥哥不會嫌棄你的~~~~~~”?。?!我捂著鼻子。我的鼻頭被越箏小祖宗一口咬住,單單這個鼻頭自己,已經可以和‘豬頭’媲美了。我剛想要把越箏按在我的腿上,揚起手揍他的小屁股,可越箏忽然抬起頭,看著我,我忽然發現,他的眼神居然像透了曾經的文湛。這讓我有些不舒服。“怡哥哥,六哥待你很好的,你不要和他吵架了好不好?”“六哥脾氣大,連皇后都對他很客氣,可他對你真的很好,很好很好的,怡哥哥,你和六哥和好吧?!?/br>我又摸了摸越箏的頭發。為什么……連你也這么想呢?他對我好,可我為什么,就一定要對他好呢?為什么,大家都覺得我天生就應該是太子這邊的人呢?太子這么想,我爹這么想,裴檀這么想,杜皬這么想,楚薔生這么想,三殿下羽瀾這么想,老崔也這么想……我忽然想起來三天前,崔碧城請楚薔生吃飯,而楚相破天荒的也給面子了,不過要拉著我作陪。席間,老崔好像吃了耗子藥一樣的顛三倒四的。拿著銀酒船(是一大海碗的量),湊到楚薔生跟前,醉眼懵懂,胡說八道!——“??!??!楚相,楚大人,楚探花!你道人這一輩子什么最重要?那些功名利祿,權勢富貴都是過眼云煙!大正宮外年年有人打馬走御道,年年人不同!”“人生苦短呀,應該及時行樂!”“您看看我,我上上上輩子是比干,那是有名的大忠臣,名氣大了去了!最后怎么樣?一輩子含辛茹苦,勤勤懇懇,任勞任怨的,最后還不是被人做成空心菜了?再后來,我就成了隋煬帝,權相蔡京!要說我怎么不去做童貫?那忒沒勁了!他是太監!下邊都沒了的人,活著干什么吃的?”“我那幾輩子可是大起大落呀,大牢蹲過,印把子也掌過,呼風喚雨,窮奢極侈,可能是閻王爺看我過的太自在了,就把我轉成了王寶釧!那王寶釧是誰呀,苦苦守著寒窯以一十八載呀,頓頓青菜豆腐,吃的小臉白里透青的,都快成小蔥了,這不,剛把薛平貴盼回長安,吃了十八天的小燉rou就一面嗚呼了。我冤呀,我冤到差點把孟婆的湯連鍋端也不能解我心頭郁悶!閻王爺看我太郁悶了,就把我投生成今天這個樣子了,哈哈!”“為了我十八年的寒窯苦等,可不能辜負了今晚的美酒佳肴呀~~~~~~楚大人,小的敬您一杯,先干為敬!”說著,老崔一仰脖,一個大銀酒船的狀元紅就被他喝了個底朝天。楚薔生一直坐著,嘴唇上似乎有笑意,又似乎沒有。我給他夾菜,他就吃一口,如果我不加菜,他甚至連筷子都不動一下。他一直不怎么說話,可老崔敬他酒,他也喝,給了他東西,他都收著,老崔遞過去的鳳凰單樅(永嘉周熙給的),他就替裴檀收了一斤。要說楚薔生和裴檀的關系,那就是明擺著的事。楚薔生位高權重,幾乎比裴檀的官位還要高,但是他根基實在太淺,就好像長在鹽堿地上的水稻,小風一吹就一直打蔫。而裴檀雖然說軍職,可他背后是整個清流,幾個門閥!那群人和皇室之間互相聯姻,迎送嫁娶,關系交橫連縱,錯綜復雜,真可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楚薔生收了錢,收了禮,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