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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術便將他們暫且安置在此,待年關過后,再尋些人好好教導他們。好叫他們長些本事,往后也好自食其力。安排好一切之后,白術便同小樹離開。只留下了謝家兩個仆役,暫且不會再回這里了。·大年初九那日,是王木頭迎娶陳冬青的大吉日。一大早的,陳冬青便換上了棗紅色個的新衣裳,吉時未到就等在門口了。村里的嫁娶,是沒有那么講究的。更何況陳冬青和王木頭又是二婚,娃兒也都不小了。蓋頭什么的,陳冬青自是沒有準備,但他也好好打整過了,看著比平日里不知精神了多少。他的頭發是從謝家找來的丫鬟梳的,那丫鬟手巧,梳的樣式自然是與自己隨意弄的不同。陳冬青的頭冠上沒什么太多裝飾,只系了一根長長的紅飄帶。和棗紅色新衣一道,彰顯出他新媳婦的身份。他牽著粒兒的手站在門口,粒兒也穿著見品紅色的襖衣。孩子如今吃的不錯,人也長胖了一圈。再加上讀書后的氣質加成,就這么站在那兒,白白凈凈,看著竟像個富貴人家的小哥兒了。吉時快到,陳冬青便遠遠的看著村道上有一隊人走了過來。王木頭走在前面,后面跟著幾個轎夫,還有樂師吹吹打打。王木頭也不知從哪兒找來了這些轎夫,抬著頂紅轎子,一路過來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這村里的嫁娶,可有幾個人用轎子抬的,更別說他這樣的二婚!陳冬青臉上一熱,心里十分熨帖,王木頭的確是有心了。王木頭這一路接親的儀式如此熱鬧,前來圍觀的村民們必然不少。不一會兒,白玉山莊的門口,便被里三層外三層團團圍住了。此時,王木頭也到了莊子門口。他今日也穿得一身簇新的紅衣服。頭發特意打理過,身板兒也挺得直直的。他堂姐王婆子牽著三個孩子站在一旁,孩子們各個也穿著鮮紅的衣服,一看到粒兒,便熱情的招招手,幾個孩子如今已是玩兒的十分好了。王木頭與陳冬青隔著一個門檻兩兩相望,眼神中都帶出了幾分情誼。因著大宣婚前的習俗,他們已有三日沒有見面。如今好容易見到了,才發覺小別勝新婚,不過幾日,便叫人甚為想念。咚的一聲,有人敲響銅鑼,另一人便喧唱道:“吉時已到,新郎可以去接人了!”新郎要接人,自然也不是這么容易。小夏笑著把一只火盆放在門前。王木頭嘿嘿一笑,便一下子跨過。這等小事,自然是難不倒他的。然而接親又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到了門口,便有小春、小秋和小冬把門堵上,連黃廚子和小樹也在其中。最最要緊的,便是有白術這尊大佛在門口坐鎮。王木頭這次娶親,也是恨得族人重視,王家遠親近鄰的來了許多人。但甭管有多少人來,有白術在后方攔著,這些人自然是怎么也闖不進去。眼見著吉時都快要過了,王木頭犯了難,苦苦哀求道:“白小哥兒,你行行好,就趕緊放我進去吧!”陳冬青也有些急了,便跑到白術旁邊拉了拉他的袖子,悄悄對他說道:“算了……”白術這才放了水,讓王木頭撒了些銅錢闖了進去。此時,兩個新人終于得以相會,王木頭卻突然彎腰,一把把陳冬青抱了起來。陳冬青沒想到他會有如此動作,心里一驚,便只來得及用手摟住他的脖子。他個子長得高大,同男子并無兩樣,沒想到王木頭力氣也不小,抱著他竟走的飛快,一下就跨出了白玉山莊。出了白玉山莊的門,陳冬青就是他的人了。王木頭平時是個孬的,今個兒娶親,卻是好好威風了一回。圍觀的人群興奮不已,跟著一陣起哄,叫著讓他兩人親一個。陳冬青臉上guntang,只說自己太重,讓王木頭趕緊把他放下。“不重!”王木頭卻搖搖頭道:“你放心,我力氣大著呢!”他這樣一說,陳冬青的臉上更熱,周圍的村民們更是好一陣大笑。都說這二婚不如頭婚,但陳冬青與這王木頭,兩人卻著實般配。眾人也紛紛覺得,這一段姻緣實在是極好的。待陳冬青上了轎子,他的陪嫁才一樣樣從白玉山莊里抬出來。幫陳冬青唱嫁妝的人是小樹,他把嫁妝單子上的物件一一念過,圍觀的村民們就傻了眼。這么長的嫁妝單子!陳冬青的陪嫁,也實在是太豐厚了!陳冬青的嫁妝足足有八擔之多。除了王木頭先前送來的那些聘禮原封不動的送回,還有一擔棉花、一擔細面料子、床上鋪用的各種被子等物件,價值十幾兩銀子。除此以外,他還賠了二十兩銀子,三畝上田,銀首飾若干。這么些東西加起來,怕是有五十兩銀子之多了。趙二悄悄的躲在人群后面,聽著那嫁妝單子,差點氣紅了眼。若是陳冬青沒有與他和離,那這些東西,便全都是屬于他的了。他見王木頭指揮著轎夫抬轎離開,又把粒兒抱在懷中,一并帶走。粒兒被王木頭抱著,親熱的把腦袋靠在他肩上,倒是比和自己這個親爹要親熱多了。·陳冬青出嫁之后,便不好再住在白玉山莊,帶著粒兒搬到王木頭家去了。他那間屋子空了出來,白術也沒收掉,而是給他留著,說要是在王木頭那兒受了委屈,便可回來住。元宵節過后,天氣漸漸轉暖,林舒語的肚子也越發的大了。謝槐鈺讓大夫每半月過來診看一次,大夫便道,至多再有半月,林舒語就要生了。綠蘿得了消息,便立刻給謝夫人去了信。不過三日,謝夫人便回了信,還捎給了她一個金鐲子,讓她把人給看好了,一生下孩子就要報信。又過了沒幾日,林舒語就臨盆了。他胎位還算挺正,孩子養的也不算大。又有大夫在一旁施針,因此生的并不算艱難。孩子哇哇落地,是個男孩兒。綠蘿抱過來一看,面上愣了一下。這兒子……倒是長得與林舒語一點也不像,反而和謝老爵爺,像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謝琪容貌肖似父親,林舒語的兒子長得又像謝琪,容貌自然也同謝老爵爺很像。綠蘿并不知內情,還以為孩子是謝槐鈺的,只覺得這孩子長得既不像爹,又不像娘,很有些奇怪。但她萬萬也想不到謝槐鈺會替自己弟弟養孩兒,只以為是隔代遺傳。便去了信給謝夫人,也沒額外提到這孩子的樣貌。京城,婁氏接到了綠蘿的來信,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