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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小小的裁縫,眾人不明所以這樣的貴人和一個裁縫店的裁縫能有什么交情,于是紛紛看過來。酒樓里的氣氛一時間變得相當微妙。這古鹽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來來往往的大多數都認識,徐書煙不愿意再傻站在那被人看了笑話,猶豫了一下便還是將邁出門的那只腳縮了回來。路過白初斂的時候感覺到他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擔憂地看著自己,他反而冷靜了下來,轉過頭沖著他微微一笑。那目光柔和而溫潤,與好友的默契可見一般。站在臺階上的男人將腳底那些人的互動看在眼里,漆黑的眸光變得更沉,抬手壓了壓帽檐,他掛著冰冷的表情揚了揚下巴,對身邊早就被嚇得一腦門冷汗的引路小二說:“帶路?!?/br>一眾人陸續上樓。……入了包廂眾人入席,沒一會兒歷參謀居然也到了。徐書煙挨著白初斂坐下,白毅看了他一眼,提醒自己若不是有這人他恐怕還在棺材里發臭,又看了看見白初斂一邊位置被占,愣了愣只能隔著幾個人坐下的歷封決……他忍了下來,繞到了白初斂的另外一邊,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沒一會兒菜便上了。喜來鳳酒樓是家百年老店,做酒席的席面向來漂亮——涼菜和熱菜擺了一桌子加一個佛跳墻,佛跳墻下了重料,海參和鮑魚個頭十分客觀,花膠金黃,湯底濃白。徐書煙今天中午本來就沒好好吃,下午睡了個不安穩的覺,這會兒見這一桌子的菜,倒是真的餓了……既來之,則安之,他干脆挽了挽袖子,便給自己盛湯暖胃。一桌子跺下腳古鹽城都要震三震的大人物,他一個小小的裁縫卻眉毛都沒有抖一下,自顧自地舉筷子做了開席的那人,坐在徐書煙右手邊的霍顯眉毛抖了下,心想這人是不是不要命了。然而。事實上,桌邊的兩位大人物卻意外的什么都沒有說——白初斂垂眼同顧容說北方軍務上的事,聲音都不曾頓一下,手上卻是長了眼睛似的把自己的碗往徐書煙那邊推了推;顧容起先也是毫無反應,只是在白初斂做出這個動作的時候,目光掃了眼白大帥手邊的空碗。徐書煙給自己弄了碗湯,又順便給白初斂弄了碗。沒有察覺顧容的目光,只是感覺到白毅正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對著這向來嫌少有表情的副官笑了笑:“看什么,白副官也要?”白毅臉上露出個,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都表情。要不是氣氛不大對,霍顯幾乎想要為這狗膽包天的裁縫的過人膽量響亮鼓掌。此時,顧容身邊的副官意識到他家長官正垂眼盯著那佛跳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便主動攔過活替長官添了湯——顧容也是真的喝了。只是那香濃的湯幾乎是剛碰到那薄唇,男人便蹙眉將勺往碗中一扔:“腥,這喜來鳳酒樓越發不如以往了?!?/br>桌邊眾人面面相覷。唯獨徐書煙,眉眼淡定地將一勺湯喂入口中,香,濃,鮮……熱騰騰的湯下肚胃都暖了,好喝得人舌頭都想要吞下去。無論第幾次有機會嘗這喜來鳳酒樓招牌佛跳墻那都是一如既往地好……什么腥,都是矯情。……徐書煙自顧自吃的歡快。那邊白初斂和顧容反而沒怎么動筷子,屋子里都是自己人,加徐書煙一個埋頭苦吃的傻裁縫,他們講話沒什么避諱,聊軍政聊物資聊時局,仿佛有講不完的話。一頓飯下來,這么好的菜他們沒怎么碰,倒是酒喝了不少。等到月上柳梢頭。這街道上熱鬧起來了,吹拉彈唱河上樂便響了起來。酒足飯飽,門外聽聞兩位長官都到齊有了別樣心思的人便也都來了,不一會兒門被敲響,幾個抱著琵琶或者別的樂器的歌女便陸續進來了,也不知道是下面哪位畫蛇添足的人送來的——本來么,大老爺們喝酒,自己互相倒酒也頗沒意思。徐書煙本來就滴酒未沾,這會兒余光瞥見那琵琶女坐在顧容身邊,琵琶早就扔到一旁,半邊婀娜身姿靠在顧司令身上,拂琴的手執酒送至他唇邊……男人看也不看,拉過那軟若無骨的手,就著喝干凈了杯子里的酒液。琵琶女像是沒想到這位人物如此捧場,愣了一下,頓時笑得更加柔情愜意,白嫩的臉蛋上飛上一抹霞紅,當真歡喜。顧容卻視若無睹,還在側著頭與白初斂說話。這時候徐書煙已經吃飽了,被屋子里的胭脂味忽然熏得反胃,正想站起來告辭,這時候身邊挨著坐下了個看上去只有十六七的小姑娘,梳著乖巧的頭,怯生生地望著他。徐書煙一愣,掃了眼周圍意識到眼前的這小丫頭可能是初來乍到,被趕鴨子上架,眨了眨眼,笑道:“我不喝酒?!?/br>那小丫頭立刻急了。本就緊張。這會兒又被拒絕,想到照顧不好貴人回去要挨怎么樣的罰,她也像是豁出去了般,抓過一杯酒往自己的嘴里道,憋紅了臉,便要來吻黑發年輕人的唇——那溫暖的身子靠過來的瞬間,徐書煙的頭發都快豎了起來。白初斂余光瞥見他這老友要“受襲”,好笑地放下酒杯,正想示意旁邊剛拒絕了女人,“潔身自好”正滿臉看好戲的霍顯別看戲了趕緊救救他。這時候,酒桌另外一邊傳來一聲驚叫。伴隨著“咚”的一聲巨響,原本幾乎快要坐到顧容腿上的那琵琶女被扔到了地上,高大的男人站了起來,垂眼看她。臉上無甚表情。卻如同看螻蟻般自帶高高在上的冰冷從容。“手往哪摸?”他聲音無起伏地輕蔑道,“倒是天大的膽子?!?/br>那琵琶女顯然不知眼前這人為什么說變臉就變臉,一張俏臉煞白,雙目含淚不知所措……連帶著嚇壞了屋子里其他原本還抱著不純旖旎心思的其他歌女,連帶著徐書煙身邊那個,更是被嚇退得要有三尺遠。徐書煙得了自由,自然不再去嫌棄顧容翻臉比翻書還快,堪比神經病。自顧自地站起來,趁著氣氛沉默,目光放空扔下一句“夜色已深,徐某還有別事,就此告辭”正想轉身走——這時候,身后顧容懶洋洋的聲音響起:“站住?!?/br>徐書煙回頭。顧容沖他笑了笑:“過來給我倒酒?!?/br>目光中閃爍的挑釁幾乎是肆無忌憚。刀似的目光掃過黑發年輕人衣襟上方才躲避不急蹭上的嫣紅口脂,目光戛然變得更加陰沉。“……”徐書煙臉色微變,“不知顧司令為何提出這種要求,徐某一介裁縫,做不來這種伺候貴人的事,眼下有了下頭人奉上伺候的女人,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