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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么?”原來是外面又要來人了。徐書煙臉上倒是沒多大情緒,來了什么大人物,同他這老百姓關系不大,他只是唇角輕挑,轉身進了旁邊那古鹽城最好的酒樓里,打了一壺杏花釀——這天氣還是有些冷,南方又潮濕,每當這種天氣,他夜里便會鬧腿疼鬧得睡不著覺,喝了溫熱過的酒,便能夠好睡一些。從酒樓路出來的時候,正好撞見剛從戲園碰了一鼻子灰的霍顯。徐書煙素來不愛招惹當兵的,若不是白大帥實在是從小一起的玩伴,他肯定也要對他繞道走的……眼下見了霍閻王,他也只是腳下一頓,只當是個面熟的人沖他禮貌微微一笑,微點頭,就要擦身而過。卻在這時被他從后頭一把拎住了衣領。“噯,等等,等等!”霍顯粗著嗓子,吼得酒樓里眾人看過來,目光在他和徐書煙中間來回轉動。不怪霍顯,實在是這會兒見了徐書煙本人,他這才想起早上時候白毅的交代,一拍腦門想起來都特娘的下午了,壞菜!見徐書煙還掙扎著想要走的樣子,他也不耐煩了,大喝一聲:“跑什么!剛才還沖老子笑呢!又不吃了你!”酒樓里的人哄笑起來。徐書煙只覺得丟臉至極,無奈解釋:“霍軍長,您先放開我……哎,沖你笑那只是基本禮貌,并不是——”并不是就代表我樂意看見你。后面的話沒說完,但是霍顯對于自己平日里是個什么止兒啼哭的形象還是有點兒批數的,“哼”了聲翻個白眼猜到了這小裁縫要說什么,嘟囔著“你以為老子稀罕見到你啊”一邊伸手將他拎過來擺在自己的面前。當兵的向來葷素不忌。為了防止這小裁縫再亂跑,他大剌剌地將胳膊搭在黑發年輕人的肩膀上,將他往自己懷里一攬!不顧后者被他這么一抓一拉發出窒息的聲音,狗熊似的龐大身軀彎了下來,湊近徐書煙耳邊旁邊:“噯,小裁縫,我實在是真的有事要找你的!上午白家那看門犬——”見徐書煙微微偏頭,困惑地看著他。他停頓了下,不高興這么形象生動的形容居然還有人不知道他說的是誰,沒好氣地噴了噴鼻腔音:“就那個白毅!白毅讓我轉告你白大帥讓他轉告你,最近城里要來個大人物,讓你沒別的屁事就趕緊收拾收拾滾出城去住兩天!”“大人物?”“對!”“來大人物同我有什么關系?”徐書煙笑著與他勾肩搭背的高大男人說,“我為什么要出城去避一避?”“……”你問老子,老子哪知道!霍顯不耐煩了,正想問他“聽說那個來的人姓顧你認識不認識這么個仇人”,這時候,酒樓外面一陣喧嘩——一群穿著明顯不是白府軍裝的,身著墨藍色軍裝的士兵從外面涌了進來。這動靜讓站在門邊的兩人同時抬起頭。此時霍顯的胳膊還“親親蜜蜜”地勾在徐書煙的脖子上。兩人向著門口望去,一眼就看見從那群無論是裝備還是著裝看上去都更加精良的士兵開出的道路盡頭,出現一抹挺拔修長的身影。來人身著同色軍裝,寬肩窄腰,肩頭上有個小小的披肩,帽檐壓的很低,腳上踩著的黑色軍靴伴隨著他的走動發出沉穩的聲響——來到臺階旁,他用戴著黑色手套的指尖頂了頂帽檐,露出帽檐之下劍眉星目,高挺鼻梁,和一張輕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居然是位大約三十歲上下,極為年輕英俊的軍官。“嚯!”霍顯看著眼前這風華氣度皆可與白初斂相提并論,那一眸之間的壓迫力展張開來甚至比白初斂更氣勢凌人的軍官,發出一聲贊賞。正想說這特娘是哪來的神仙下凡他們小小古鹽城,卻沒發現這會兒被他攬在身邊,手拎酒瓶的黑發年輕人身體微僵。而酒樓外的人已經踏著臺階走上來。一眼自然看見了杵在門邊高大的霍軍長,眼珠子在眼眶里微動游走一圈,最后才似不經意地掃過被霍軍長圈摟站在那的黑發年輕人。以及搭在他肩膀上另外一個男人的手。沒有一絲的停頓和波瀾,他的目光輕飄飄挪開了。抬起右手,戴著皮質手套的手指輕勾,他神色慵懶都沖著身后輕輕招了招手,立刻有一名副官樣的人上前。“去,杏花釀?!?/br>男人嗓音低沉磁性,帶著不急不慢的從容氣魄。說完,便站在門邊不動了。酒樓里鴉雀無聲,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些大兵搬空了酒樓今日現有的杏花釀庫存,然后當那年輕軍官轉身,這些人拎著酒壇子,前呼后擁地離去。良久。那人帶來的壓迫力仿佛才散去,酒樓里逐漸嗡嗡地響起了對話聲,大多是是在討論今日外頭戒嚴,還有方才那位長官的關系。霍顯回過神來,這才想起自己手里頭還抓著個人。低頭看了看,發現這小裁縫呆頭呆腦的,平日里還算精神水潤的黑色瞳眸都變得無光呆滯,他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臉:“喂,小裁縫?怎么啦?”黑發年輕人這才仿佛回過神來,目光有了焦距,臉上重新掛上了平日里的笑容:“嗯?沒事,方才想事兒走了下神,之前霍軍長說的事……”“哦對對,讓你出——”“你回頭告訴白大帥,不必了?!毙鞎鵁煹驍嗔嘶麸@的話,“就說不該見得人我已經見到,沒什么大問題,讓他不必擔心我?!?/br>霍顯聽得云里霧里。只是這時候,徐書煙已經輕輕掙脫了他的爪子,又抬頭沖他溫和地笑了笑點點頭,拎著酒品慢吞吞地走下了酒樓的臺階。這些天雨霧朦朧,倒是路滑,霍顯只發現他走路走得很慢,仔細一看,好像是有邊腿不方便有些瘸。這咋回事???霍顯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這小裁縫悶不吭聲為人又和善,除了愛財好像也沒別的毛病,總不至于別人打斷了腿吧?站在門口想了半天屁都沒想出來,直到聽見身后酒樓掌柜的同買酒的人說“今日杏花釀賣光了”,“我艸”一聲反應過來這酒都被剛才那位神仙買光了他這是撲了個空!一拍大腿黑著臉罵了句娘,他感慨一句“今日不宜出門”,轉身也急匆匆離開酒樓。作者有話要說:——只有主線正牌受才有叫“黑發年輕人”的資格(不)第91章徐書煙拎著酒壺回到家中,獨自呆坐了一會兒,外面的雨又下得大了,雨滴匯聚成水簾從屋頂傾斜而下。他覺得自己的腿更疼了。抬起頭有些迷茫地看了看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