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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動就想答應。還是免不了戲精上身,作扯袖掩面垂淚狀:“夫君這話怎么說,妾身不愿走,就要留守這座城池,待你他日凱旋站在城墻相迎;若你馬革裹尸……我也能見著個新鮮熱乎的尸!”霍顯面無表情地聽著。將他的衣袖拽下來,掃了眼完全沒有眼淚的那張臉蛋:“別加戲?!?/br>姬廉月站直了。霍顯道:“這就走了?!?/br>姬廉月笑了笑,眼彎得像是月牙:“哦?!?/br>霍顯:“會回來的?!?/br>姬廉月“嗯”了聲:“在京城等你,回不來我就改嫁……被別人救了要以身相許,我也改嫁?!?/br>有病。霍顯這次卻再沒罵他想象力豐富,抬起手像是對著什么小孩似的拍了拍他的腦袋,轉身翻身上馬,一拔劍,雪光劍影之下,男人聲如鴻鼓——“出發!”……十二日后。這場戰役比霍顯想象中要來得久。他們沒想到的是,外族聯軍占用此官道原來意為運送糧草物資,居然也派守二萬精兵,雙方大軍一南一北,隔著條官道大眼瞪小眼。大家都是后方背靠大營誰也不虛,這么一耗就僵持了下來。官道久攻不下,秦明月的催戰文書一日緊急過一日,霍顯被他催得也心頭起火,也不欲繼續拖延,在第十三日,干脆派了幾個探子出去,摸清楚了外族聯軍大營糧倉位置,準備一把火燒個干凈,看他們拿什么再和他耗!只是大家都知道行軍打仗,除了兵器就是糧草。那大軍糧倉自然也不是他們想燒就燒,霍顯就準備燒那么一兩處風險最小的,叫他們糧草吃緊自愿撤退讓出官道而已——成敗在此一舉,霍顯自然親自出馬。是夜,霍顯命令副將帶一萬大軍有模有樣正面突圍,打個幌子,自己則帶領一百身手矯健士兵聲東擊西,摸黑繞后燒糧。戰鼓擂響擊破夜空寂靜!前方陣線響起廝殺聲震天!起初外族聯軍完全摸不著頭腦這凈朝軍怎么說來就來,直到他們后方糧草倉庫亮起兩道沖天火光,他們這才反應過來有詐!大軍立刻脫離戰場回撤,將完成任務正欲撤回霍顯等著團團包圍——此時霍顯身著普通士兵衣服,并未叫敵方發現主帥在此需要大動干戈“擒賊先擒王”,戰馬之上男人劍若驚鴻,輕功了得,轉瞬間一人殺敵數白,未見一絲掛彩!毛坦族率兵前來乃是一武將校尉,見其那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大手一揮叫來弓兵——如雨箭矢從天而降!霍顯順手拽過一名外族盾兵,手握其腕反手一推將他的刀捅入自己胸口,肩膀一挺,先讓他擋住了迎面而來兩根箭矢!待那人被射成刺猬,他這才一把從尸體手里拿過圓盾,頂在頭上方,試圖在兵荒馬亂時尋找出路——混亂之間,他聽見熟悉的馬蹄嘶鳴!睜眼一看,這才發現有個瘦弱身影騎在他的戰馬上,從后方一路向著自己這邊方向狂奔而來,不是謝三郎又是誰?!到了自己的身邊眼瞧著就要擦肩而過,霍顯一把拽住韁繩翻身上馬——帶著汗味和血腥氣息的灼熱胸膛貼上后背,那謝三郎還嚇了一跳,抽刀正欲捅,那人一把握住她的手肘,嗓音低沉:“我?!?/br>謝三郎一下子松懈下來,下一秒路過再一盾兵尸體,霍顯一記“燕子抄水”再翻身馬側撈起一盾牌塞入謝三郎手中:“你看前面?!?/br>兩人共乘一騎眼看著要突出重圍——前方毛坦族校尉見他們居然真的能逃,再不敢隔山觀虎,驅馬向前,長刀起落之間,竟與霍顯已有數回切磋!這么個人本身只有蠻力對霍顯本不在話下,奈何現在他馬上還有個人讓他束手束腳,幾回合下來他在心里卻已經把謝三郎扔下馬八百回!“你抓緊時間,看準時機下——”男人灼熱的氣息就在她耳際。沒等她回過神來,余光看見那毛坦族校尉長刀雪光已至,而低頭在她耳邊說話男人卻并未注意,那校尉眼中勝利狂喜閃爍!這一刀能把霍顯的手臂砍下來!謝三郎當即心中一緊,轉身結結實實抱住霍顯手臂以自背相護,幾十斤大長刀“噗”地劃破鎧甲刺入其背,鮮血腥臭瞬間沾染馬上二人鼻息!霍顯雙目如被鮮血染紅,轉身趁那校尉愣神之際一劍封喉取其性命,胯下馬匹黃沙之間狂奔不歇,男人手中扶著那軟在自己懷里的人,在重重包圍之中殺出一條血路。第67章外族聯軍糧倉被燒毀三分之一,糧草車運輸道路暫不通行,幾萬大軍一下子要勒緊褲腰帶節衣縮食,沒過幾日果然無聲退兵。秦明月帶兵將陣線往后壓進,沒怎么費力就躲回了城池旁官道,并派兵駐守。商人們在短暫試探后發現里三層外三層守衛的官兵放下心來,當即不再繞道而是回到官道上來。眼看著一切都回歸正軌,霍顯那日以身犯險,打破戰事僵局,使得他在軍中威望又高幾分——會帶兵打仗是一回事,坐在營帳里指點江山和親自上馬打江山又是另一回事。“京中來了消息,這次爭奪官道之戰,霍將軍又立了功勞,龍心大悅?!?/br>“嘖嘖嘖,怕是又要加封受賞了!”“那可不,有安王爺在盯著,那賞賜還能少的了咱們將軍的么……”“噢對,要不是他之前帶過來的那些糧草,這回率先撤兵的說不準是咱們還是那些蠻子呢!”“噯,將軍呢?”“不知道,方才好像是往謝三郎的帳子那邊去了?!?/br>“噢,救命恩人吶!”“那可不,現在單獨給他批了個帳子,也不用和咱們擠大通鋪了……時者,命也!”那一日所有人都看到順利完成任務歸來的將軍懷中抱著謝三郎——那瘦弱的身子趴在將軍的懷中,腦袋耷拉在他肩膀上,面色蒼白如紙,大家都以為謝三郎可能要死了。其實死了也沒什么,行軍打仗死個人不是挺正常的么,幸運就幸運在,聽說他是為了給霍將軍擋刀才受到傷……所以那之后啊,嘖嘖嘖。霍顯進入帳子的時候,謝三郎正抓著一塊布子擦身,粗糙的中衣退下,身后還沒愈合的傷口散發著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北方邊境的夏日白日氣溫很高,渾身黏膩叫人無論如何也不能好好趴在那。總覺得睡了個午覺就會醒不過來了似的。霍顯掀帳子一眼就看見坐在榻子上的人,她香肩半露,因為背上受了傷當然不可能用束胸,這會兒正用帕子擦脖子上的細汗,另外一只手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