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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雙重標準,但是想到小徒弟對自己那點心思可能有歪的趨勢,他整個人都變扭得不行——有種自己疏于管教,沒把人教好的罪惡感。在他看來,白毅仿佛永遠都是五年前,一瘸一拐地將臟兮兮的小手放在他手掌心的小孩……那小孩如今似乎是要長大了。白初斂反而有種手足無措得感覺。心跳得有些快,可惜銅鏡是看不見他自己是不是有臉紅的,只是耳根有點熱又有點軟……想到白毅摔門離開,白初斂心想一會兒自己應該說點軟話哄哄他。他方才似乎心里還難過,抱著他要哭不哭的樣子,怕是心里也亂得很……自己怎么能急著教育他這些有的沒的?白初斂:“……”白初斂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又開啟自我說服模式了——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對白毅生氣或者教訓他一頓,夢中的那些破事兒還歷歷在目……更何況無論他怎么試圖改變軌跡,那蝶扇門到底還是被滅了門,而顧念清也此和白毅成了同病相憐之人,眼瞧著就要連在一起。一想到那夢中,和徒弟離了心的自己就落得那種悲慘下場,白初斂實在沒法不忌憚。他矛盾得很。畏手畏腳的,一時間倒也忘記其實這會兒冷不丁被徒弟親了,他應該也是尷尬的。于是等白毅重新端了一盆干凈的水進來,白初斂只是靠在那微微蹙眉,思緒混亂,聽著小徒弟擰帕子的水聲,在他伸手要過來給他繼續清理傷口的時候,頗為心煩道:“下次別那樣了?!?/br>語落,白初斂感覺到原本要落在自己背上的帕子停頓了下,大約一息,最終還是輕柔地落了下來。只是抓著帕子的人好像專心于手中的清理又或者選擇性耳聾,對于白初斂的話,他連敷衍地“嗯”一聲都沒有……那般倔強,也不解釋方才的行為,單單只是沉默。白初斂倒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等兩人相對無言,讓白毅清理好了傷口,白初斂長嘆一口氣,正欲躺下,卻聽見身邊原本像是啞巴了的徒弟說了句:“師父若是不讓徒弟這樣,直說,討厭,就行?!?/br>白初斂正欲躺下的動作一頓。白毅將染了血的帕子扔進水盆里,“啪”地一聲,而后盯著水面的波紋道:“不然我下次還這樣?!?/br>白初斂:“……”白初斂愣神得功夫,少年已經彎腰端起水盆,走出去了。……白初斂趴了一會兒,沒聽見白毅回來,便打了個呵欠真的有些困倦了——它都幾天沒睡覺了,方才也就是在馬背上窩在白毅懷里囫圇睡了片刻,之后發生的事,件件都有些刺激,他也來不及睡。現在周圍安靜下來,他就來了困意。瞇著眼半夢半醒也不知多久,他聽見外頭有人說了句“歷師叔回來了”,心中“哦豁”了一聲,心想:是閻王爺回來了。一個冷臉徒弟就算了,再來個催命閻王,實在是頗為吃不消,白初斂干脆腦袋一歪閉上眼,假裝暈倒過去,從未醒過。沒過一會兒,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有兩人從外面一前一后進來了,前面那人步伐輕,武功高強,呼吸穩,身上還帶著汗液、血液以及塵土混雜的氣息,顯然是歷封決無誤;后一人兩腳走路一輕一重,腿有輕微不便,自然是白毅。白初斂感覺歷封決得氣息靠近,緊接著眼皮外的光暗了下來,想必是男人靠近床頭看了他一眼:“還沒醒?”白毅沉默了下,然后輕輕“嗯”了一聲——顯然還帶了腦子,沒準備跟歷封決講一講方才發生在這個房間里的故事。“等你師父醒了,自己跪著跟他認錯,回玉虛派去刑堂領五十鞭?!睔v封決毫不猶豫道,說著又掃了眼白初斂藏在被子下面的右手,停頓了下,“五十鞭都輕了,真想打斷你的腿?!?/br>白毅沒吱聲。歷封決輕輕掀開白初斂身上的被子,冰冷的指尖伸過來,探了探白初斂右手經脈——是斷得徹底了,霍佑樘下手極狠,看著是沒有手下留情的。他心中五味陳雜,除了想轉身一劍剁了白毅,內心也有自責,他若當時收到白初斂的救援信件便毫不猶豫直接下山……也許事情也不至于到今天這地步。不愧為玉虛派掌事,哪怕此刻心中便是驚濤駭浪,男人不過淺淺蹙眉,冷聲對身后人道:“你師父這右手不知還能不能用了?!?/br>白毅沉默了下:“今后白毅便是師父的右手?!?/br>垂眼盯著白初斂那張蒼白的臉,歷封決看也未看白毅,只是再也忍不住眉間嘲弄意,嗤笑一聲,輕道:“你也配?!?/br>這已是對玉虛派弟子向來和風細雨的歷師兄有些失控的表現了……白毅抬了抬眼皮子,卻沒有反駁。只是垂在身側握拳的雙手,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暴露一絲絲情緒。歷封決想了想,又道:“若你當真還有一絲絲良心,今后莫再做這些事……你師父是個死心眼,養你一個徒弟如養兒子,總想著萬事要你自己摔疼方才長記性,卻又狠不下心真的任你去摔,你下次還要這樣,他還會去的?!?/br>當歷封決說到“下次”的時候,白毅的面色變得蒼白了些。歷封決說上面那番話的時候,盯著白毅的面色,見他一瞬間面色極其難看,就知道這次他是真的長了教訓——白初斂這苦rou計干得著實不錯。若這次真的只不過再剁了白毅本人右手,他也不一定會露出眼下這般,惡鬼聽了佛經似的表情。歷封決看白毅這副模樣,心中稍寬,轉瞬又自私地覺得厭煩,遂擰開頭,不看了。“外頭那個蝶扇門的小丫頭片子呢?”歷封決又問。“什么?”白毅冷漠反問。“我聽其他弟子言道你們關系親密,如今她成了孤兒,又與你有相同遭遇……”歷封決近乎有些故意地說,“我玉虛派也不是見死不救,蝶扇門滅門在眼皮子底下,他們的遺孤我們自然理應善后?!?/br>“誰跟你說的我們關系親密?”“大家都這么說啊,不是么?”“不是?!?/br>“害什么臊啊,年紀到了有個思慕對象很正常,你還能賴在你師父身邊一輩子么?”怎么不能?“……”白毅抿了抿唇,露出了一絲絲不耐的表情,“所以呢?”“不若你把她收作弟子,名正言順帶回玉虛派?!?/br>白毅聞言,甚至都懶得理歷封決了,下意識看向趴在床上挺尸的白初斂——一眼便看見歷封決身后,那“陷入昏迷”之人,左手食指跳動了下:一副忍耐不住想要暴起發飆的模樣。“我答應了師父,若非他點頭,絕不私自收徒?!卑滓憷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