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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沒有一處不疼,咧了下嘴,舌尖嘗到一絲血腥,余光看見天宸劍劍鋒垂落于他臉頰一側不過三指距離。“劍閣升等不是得考核的么?”白初斂的聲音透著真誠的疑惑,“你這樣都沒用明白的怎么通過的考核?”白毅:“……”三年前他通過劍閣一層,當時考核對象是一位劍閣二層十三年師兄,他只用了二十招就讓那師兄敗落下來。——作為一個當年在劍閣呆的最長時間是被老掌門強行倒掛在劍閣門前一夜“倒吊思過”的人,白初斂的嫌棄卻如此真情實感,他臉上被白毅菜到的震驚看上去也如此純天然。白毅總算知道為什么白初斂只有他一個徒弟了——這么個自己心情不好就拿徒弟來撒氣,還摁著人家的痛點使勁兒蹂躪的師父,誰要?。。?!描金舞鶴黑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的聲音,白毅見白初斂走到他身邊彎腰看著他——他的發絲稍稍凌亂,卻不是白毅的劍挑到的,而是風吹歪的。躺在地上,少年的手無意識抓緊了手下的一團雪:冰涼刺骨的痛讓他稍稍回過神來。“……我七歲父母俱亡之前,曾經是玉門城悅來客棧少東家,父親一手西湖八鮮曾入宮得先帝親賞,其中有‘西湖鱸魚’為其一絕?!?/br>白毅看著白初斂的眼睛,專注得像是就要如此一眼望入最深處。“——你不能欺負徒弟嘴笨,就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師父?!?/br>白毅語落,師徒二人陷入沉默。白初斂看著小徒弟那張臉上,失落里又有強撐的倔強……想了想,卻什么也沒說只是看似不太耐煩地抿抿唇,手中天宸劍一收,伸手拽著他的衣領,把他從地上拎起來。白毅剛站穩,旁邊橫飛來一把劍——白毅抬眼穩穩接住,手中的天宸劍似乎還留著前人掌心的溫度,他微微一愣抬起頭,卻看見白初斂已經轉身背著手走遠,那背影腰桿挺直……只是略微挺得過直了些。少年指尖拂過天宸劍還帶著溫度的紋路,想了想抬頭出聲喚道:“師父?”他的聲音好險被被吹散在白峰山的風雪聲中。“叫什么叫,”走在前面的人卻頭也不回惡劣道,“學藝不精還敢叫為師,也不嫌丟人……去做飯,為師餓了!”“……”少年嗤笑一聲,始終微蹙眉眼終于舒展。“好?!?/br>作者有話要說: ………………師父傲嬌沒關系,徒弟會撒嬌?。?!嘻嘻嘻嘻嘻?。。?!……亂入劇場……我(興奮臉):西皮?。。。?!我寫了一篇快穿文?。。。。?!西皮(冷靜臉):慢穿。我:嚶!第7章那道“西湖鱸魚”端上來的時候,可能是出于不為人知的內疚心理,白初斂大手一揮示意白毅坐下一起用午膳——白毅也沒跟他客氣,應了聲便挨著白初斂坐下來,拿起筷子……開始給白初斂挑魚刺。正所謂二十四孝徒弟。白初斂是真的餓了,早上挨了一頓噩夢的氣又挨了一頓白峰山的凍,他坐下雖然吃東西的動作優雅卻速度極快,飛快就著半條魚喝完一碗粥,打發蘇鹽鹽去盛第二碗時,白毅正拎著盤子里的魚腦袋給魚翻面。“別折騰那條魚了?!卑壮鯏坑脹]有多少情緒起伏的聲音說,“你都不餓的么?”就好像白毅“折騰”魚不是為了給他吃著方便似的。白毅抬起頭沖著白初斂笑了笑,可惜那折煞玉虛派九千萬少女的笑容就像對牛彈琴一般沒有對白初斂產生絲毫影響,后者只是順手從蘇鹽鹽手中接過新的一碗粥,低頭喝了一口,想了下又道:“你的劍被挑山崖下面了?!?/br>白毅:“……”白毅下意識摸了下空空如也的腰間,那里常年掛著的配件就好像已經成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如今卻沒有了。白毅頓了頓有點兒心痛,心道,您老這才想起來么?白初斂給白毅夾了一塊魚放他碗里,用“今天天氣真好,你劍掉下去是你活該跟我沒關系”的云淡風輕語氣道:“一會去鑄劍臺再選一把,反正衣服鞋襪也不合身了,正好一并換了?!?/br>衣服鞋襪要去玉虛派內務府領取,領來的是全門派通用的通貨,內務府在思過崖過去一點點的第二峰。鑄劍臺在第十一峰,里面放著的兵器都是水平之上的好東西,通常是玉虛派中入了劍閣三層,當了大師兄的弟子有了什么功績,才有資格入內選上一把趁手武器。……這兩地方天差地別,一點也不“正好”。白毅夾著白初斂給自己夾的那塊魚,震驚得忘記放下也忘記塞進嘴巴里。這副驚訝又驚喜的樣子,看在白初斂眼中,很是受用。奈何他徒弟雖然高興寫在臉上,卻是個遵守規矩的老實孩子,高興片刻之后那眼中的光芒便收斂起來,躊躇了下道:“可是師父,按照規矩鑄劍臺是有了功績的弟子才——”白初斂一挑眉:“鑄劍臺不是我玉虛派的一部分么?”白毅:“是?!?/br>白初斂:“我不是玉虛派掌門么?”白毅:“是?!?/br>白初斂:“鑄劍臺不是我的么?”白毅:“……是?!?/br>白初斂:“我把你的劍挑落山崖,不得賠你一把么?”白毅:“…………是?!?/br>白初斂:“那還有什么問題?”白毅被繞得有點兒暈,他直覺這事似乎不能這么算,但是他又挑不出太多毛病來——可憐白毅此時只是個天真沉迷武學的孩子,壓根對“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話壓根沒有任何具體的概念。他張口還想掙扎反駁,這時候卻聽見白初斂輕笑一聲,用戲謔的語氣道:“要不為師把天宸劍賠給你呀?”那個尾音翹起來的“呀”,直接把白毅從椅子上面“呀”得彈飛起來,“啪”地就跪在桌子邊,一瞬間沉默抗拒惶恐全部涌現在臉上。看小徒弟被自己嚇得奶狗毛都呲起來了,白初斂卻一臉淡定,又夾了塊豆腐放進白毅的碗中,又用筷子輕輕敲敲碗邊,笑道:“哄你的,你倒是想得美……起來,吃飯?!?/br>白毅跪在冰冷的地上走了一會兒神,半晌才抬起頭對視上白初斂那雙含笑的眼睛。白毅:“……”慢吞吞從地上站起來從新坐回桌邊,執筷悶頭扒了幾口飯,白毅這才悶聲道:“師父,以后莫要這樣了,天宸劍乃掌門信物,怎么能隨便拿來開玩笑?!?/br>白初斂用沒有半毛錢誠意的聲音輕飄飄地回答:“好的?!?/br>一個鬧夠了,一個被鬧累了,師徒二人對話至此結束,大家認真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