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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縫,依舊沉著冷靜,以林歡俞的段位并看不出什么破綻來。“林同學,是這樣的,前兩天不是讓交了一個信息表嘛,就是性少數群體的統計……”陳笑君在努力的措辭,好像生怕讓對面的人感到被冒犯一般,“那個統計,是學校上層的意思,確實是有一些不合適……我想說的是,我們院只有你一個人填了那張表格?!?/br>林歡俞眨了眨眼,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暴躁。我本來以為很多人都不會填,但沒想到全院最后只有我一個人填了??!我可以承認我是全院里唯一的1,但絕對不承認我是全院唯一的gay。別以為我不知道隔壁班的彩妝0和他外校的男朋友跑出去同居的事情,還有大三的那個鐵t學姐,聽說前幾天扛著滅火器沖進了著火gay吧,救出了一堆嚇得雞叫的姐妹。林歡俞扶了一下額頭,終于在二十歲這年明白了中國人的中庸之道有多么的可怕。大家寧愿當一起被屠宰的羊,也不愿意做反抗而死的出頭鳥。算了,學醫救不了中國人,學電更救不了。陳笑君見林歡俞不講話,以為他害怕了,又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把你的名字報上去,我只上報了人數,你不用擔心。但是領導要求我,幫助你建立正確的戀愛觀,所以我將你喊了過來?!?/br>林歡俞穩定了情緒,深吸了一口氣問:“陳老師,你覺得喜歡同性這種事情,是錯誤的戀愛觀嗎?”在頭頂日光燈的照射下,對面的陳笑君被裹在了一片冷光當中,他停頓了很久,兩片薄唇才微微張開:“我覺得,是錯誤的。林同學,中國人講究的是陰陽調和,至陽則過剛,過剛則易折。我并不能接受同性戀?!?/br>一句話,將林歡俞心中重新燃起的火苗,給澆滅的徹徹底底。魯迅曾經說過,不要對直男產生非分之想,因為他們都是傻.逼。雖然上面那句話魯迅并沒有說過,但林歡俞覺得這句話非常精辟,可以和魯迅的犀利措辭擺放在一處,因為它們都能揭露出腐朽舊社會的丑惡嘴臉。但對面是輔導員,一個林歡俞想要平平靜靜地畢業就不能隨意得罪的男人,林歡俞不可能把紙杯里喝剩的那半杯水直接潑在他的臉上,然后揚長而去。“所以老師您恐同嗎?”林歡俞問。陳笑君緩緩點頭:“你要是非這么講,我也不會否認?!?/br>林歡俞覺得,現在應當是展現自己過去二十年的全部修養的良好時機,他掛上和善的微笑,朝著陳笑君說道:“陳老師,我聽說你是哲學系出身?柏拉圖和佛洛依德的理論,我想你應該是比我要清楚的。偉大的哲學家都曾對同性之間的愛情進行過贊美,古往今來亦有無數的大師喜歡同性,我覺得,我并不是孤單的個體,也不是社會的異類?!?/br>陳笑君面無慍色,大概是林歡俞的一席話激起了他哲學系子弟的天性,開始從另一個方面與林歡俞辯駁起來:“林同學,你是電力專業的學生,你應當比我要明白同性相斥異性相吸的道理。異性之間的相互吸引,是自然的規律?!?/br>“那么陳老師,可以請你解釋一下什么是自然嗎?”“當然,自然是事物的本質,是不以人類的行為為轉移的。一朵花的凋零是自然,動物的成長與死亡也是自然,當然對異性的傾慕也是自然?!?/br>林歡俞喝了一口水,突然覺得自己一個理工男跑過來同一個哲學專業的文科生辯論,是一件非常不明智的事情。他絞盡腦汁,終于在記憶的邊緣搜索到了可以反駁陳笑君的話來:“可是陳老師,據我所知,同性之間的性.行為,并不僅僅會發生在人類的身上,很多哺乳動物都存在這種現象。甚至曾經有過報道,外國某動物園的兩只雄性企鵝,有過一起筑巢并且企圖去孵化幼崽的行為??梢?,愛情并不是僅僅局限在某兩個性別之間的?!?/br>“但是林同學,同性之間并不能進行繁衍,如果人類都去喜歡同性,我們的文明該如何發展下去?”必殺技終于來了嗎?這種話從林歡俞出柜開始,就常常聽見有人用這種話問他,以表示同性.戀的不合理。對林歡俞而言,回答這種問題,比回答電路老師的基爾霍夫定律還要輕車熟路。“首先,陳老師,在做出所有人類都去喜歡同性的假設前,希望你能先去假設一下自己會不會喜歡上同性。如果喜歡同性這件事讓你覺得惡心,那么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人也都是這么想的。性取向并不可能輕易的改變,我們都是天生如此的。其次,如果戀愛的目的就是為了繁衍的話,那么這種理論和天主教徒倒是不謀而合。同時所有的避孕措施都可以稱為有罪的,墮胎也應該被禁止。那些明明是異性戀,卻選擇丁克的家庭,更是罪無可赦了?!?/br>“林同學?!标愋屏艘幌卵坨R,“你的話很有道理。但是我還是不能接受?!?/br>林歡俞:“陳老師,我并沒有讓你去接受,我只是想讓你明白,我不是怪物,也不是異類。我喜歡同性,并不代表了我的戀愛觀是錯誤的——濫交和玩弄別人感情才是的?!?/br>陳笑君點點頭,一成不變的臉上隱約掛上了一絲溫和的笑:“林同學,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的談話暫時就到這里,以后每周五吃完晚飯希望你都能來一趟我的辦公室。這個是學校里給我的硬性任務,時間不會持續太久,希望你能理解。這是我的企鵝號,為了方便聯絡,還是加一下吧?!?/br>花癡本質和陳笑君這么一聊就把下午給聊過去了,林歡俞自己晃悠去了食堂,解決了晚飯才回到宿舍。剛把門擰開,三雙眼睛像紅外線探照燈一樣,目光欻的一下就集中在了林歡俞的身上。剎那間林歡俞有一種錯覺,感覺自己像二戰時被軍官們審訊的戰犯。“怎么樣怎么樣?輔導員說什么了?”沈泉最沉不住氣,趕在第一個開口問道。林歡俞食堂去得晚了,免費的湯早都見了底,干吃完了一頓飯,正渴得不行,慢悠悠地接了杯水,喝了兩口才說:“倒是沒有辱沒了哲學系的出身?!?/br>沈泉一顆八卦的心蠢蠢欲.動,趕緊地問:“快細細道來,讓我等開開眼?!?/br>林歡俞把他和陳笑君兩人在辦公室的對話簡略地重復了一下,之后無奈地笑了笑說:“誰能想到我會被輔導員拉去練習了一下午的辯論?!?/br>埋頭打游戲的董宇百忙當中抬起了頭來:“不愧是傳說中的哲學系?!?/br>“那你以后豈不是每周都得去一趟他的辦公室?就憑他這種一對一輔導,一學期下來,你就可以考慮進一下校辯論隊了?!鄙蛉P注點非常奇特,“到時候辯論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