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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骨頭不知道斷了幾處,渾身劇痛讓人神志不清,一低頭,氣血上涌,口中咳出一口夾著肝腸碎末的血沫子,若不是鐵鏈子拴著,荼雁早就癱在地上了。荼靈玉一臉幸災樂禍地看著,心里還洋洋得意,若不是自己機靈,發現荼雁干的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還不是讓這賤骨頭白白獨占著家主的寵愛?“雁兒,雁兒?!陛蔽瀿觊_三叔的手,蹲下身,把荼雁往懷里抱,血污塵土沾了一身也不在意。荼雁感覺到有人抱著自己,掙扎著睜眼看了看,看到是自己最想見的人,便欣慰地笑笑,口中全是血水。荼螢柔聲安撫,一邊引導著說,“是不是被冤枉了?那御令是哪撿的?你好好說,師父給你做主?!?/br>荼雁無力搖搖頭,嘴張了半晌,斷斷續續地說,“不是撿的…是我的…”荼螢簡直要瘋了,“雁兒你在說什么??!”荼靈玉撲哧一聲笑了,惟恐天下不亂地說,“御令是撿的,那藏在家主屋里的陰珠總不是撿的吧?這人心術不正,想把東西藏進家主屋里就沒事了,枉費家主疼你那么多年?!?/br>那一剎那,荼螢心都涼了。他們搜了自己的院子,搜出了陰珠,荼雁才不得不承認,替自己攬下私通地府的罪名。三叔搖搖頭,沉聲道,“小五,這可是地府的jian細,想要害死我們荼家呢,你這么護著他…叫大家怎么看?”荼雁聽到周圍的議論正被引到師尊身上,用盡全力推了荼螢一把,苦笑道,“徒兒對不起師尊,給師尊丟臉了,腐草…您收回去吧?!?/br>荼雁抽出一直藏在衣袖里的腐草短刀,猛然朝著自己脖頸劃下去。霎時,荼螢仿佛把一切都忘了,眼里只有荼雁一人,只要他活著,荼螢豁出去了。“你敢!”荼螢額頭青筋爆起,奪過荼雁手里的腐草,一把抓起擱在石桌上的御令,朝天上一揚,數十張御令亂飛,荼螢冷聲念道,“崇邪鬼門地煞,都給本君滾過來?!?/br>眾人大驚,眼看地上出現一個又一個漆黑不見底的黑洞,一位又一位身穿赤金紋黑袍的地煞從黑洞里現身。一位女神君看見荼螢,眼中驚喜交加,“地微君?您還活著?”其余地煞身份不夠,沒資格和荼螢交談,只得低頭單膝跪著,一聲不響。荼螢抱起一臉驚詫的荼雁,冷漠道,“這幫凡人讓本君不爽了,都解決了,帶回地府,帝君怪罪下來,就說是本君的命令?!?/br>地敏君壓下眼中驚喜,頷首道,“謹遵微君之命?!?/br>就算流放,荼螢仍舊是閻王殿七十二地煞之首。(八)荼螢輕輕抱著荼雁回了自己居室,陰氣順著指尖流進荼雁身體里,溫養修復著被打碎了的骨骼和內臟。荼雁窩在師尊懷里,暖暖和和,身上的疼痛讓荼雁忍不住嚶嚀一聲,緊緊回抱住荼螢,生怕荼螢拋下自己走了。“我的雁兒…”荼螢感覺到荼雁的依賴,心里更疼,抱著荼雁好生哄著,“師父不好,都怪師父,不該留你自己在家,師父也是氣糊涂了,怎么能為個丫頭罰你跪啊…”看著荼雁一身傷了筋骨的血痕,荼螢心疼得不行,這么多年了,不管荼雁犯什么錯,也不過是罵幾句罰個跪而已,荼螢自己都不舍得下手打,竟被幾個凡人捆起來打得差點沒了命。荼螢腸子都悔青了,輕輕摩挲著荼雁的額頭,時不時親親看看發燒了沒有。荼雁的內傷被源源不斷灌進體內的陰氣恢復,精神稍微好了些,疲憊地睜開眼,喘著氣道,“師尊別急了,我沒事?!?/br>荼雁輕輕扯住荼螢衣袖,小聲乞求,“師尊…求求你了,你娶了金瑾兒,也別忘了我…”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娶親的事,荼螢鼻子一酸,握住荼雁的手,“不娶了不娶了,以后陪我雁兒過,好不?”荼雁小口捯著氣,借著自己一身傷得寸進尺,弱弱地說,“師尊…我愛你,喜歡你,你娶我行嗎?”荼螢握著荼雁的手一僵,下意識松了些勁兒。荼雁卻以為師尊是生氣了,覺得自己齷齪,師徒十年竟然存了這種不干不凈覬覦師尊的想法。荼雁慢慢松開攥著荼螢衣袖的手,面無表情,臉上兩行熱淚遏制不住地滑下來。荼螢愣了半晌,嘆了口氣,“唉?!?/br>荼雁心里一顫,閉上眼,知道話已至此,十年情分,到此算是盡了。逐出家門?還是永不相認?荼螢卻俯身抱起荼雁貼在自己胸前,輕聲道,“寶寶你早說不就行了,師父能因為這事怪你么?!?/br>荼雁身子猛然一震,睜開眼睛呆呆望著荼螢,腦海里就剩兩個字: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寶…..正愣著,荼螢俯身吻在荼雁唇上,蜻蜓點水般抬起來,口中說出擲地有聲的一個字,“娶?!?/br>————一個月后。夜里,荼螢正翻著賬本,偶爾走一會兒神兒,想著帝君到現在都沒找自己麻煩,看來是地敏君幫自己把事情壓下來了。敏君雖然是個女孩,辦事卻一等一的利落,把荼家大院里的人全換了魂兒,原來的魂帶到了地府,換了一批等著投胎的魂上來。荼家大院還是那個荼家大院,礙眼的人卻沒了。有點麻煩的是,潮海的眼線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經太晚了,沒能攔住報信的人,還是驚動了官府。私通地府是大罪,官府派下人來查。景蟬辦事也利索,知道自己惹了大禍,上趕著幫荼螢處理爛攤子,荼螢其實不想再讓景蟬摻和了,景蟬這個人,看著溫柔懶散,其實一頂一的心狠手辣。幾天前從枯井里看見了荼靈玉的尸身,周邊又留下了一件赤金紋黑袍,還有其他幾件證據,件件都指向荼靈玉,荼靈玉就這么把罪給頂了。養了一個月,因為有荼螢的照顧,荼雁已經能行走自如,應該也沒落下病根。晚上,荼雁如往常一般練完武,洗了澡回來,見荼螢在看賬本,便悄悄走過去,雙手環住荼螢的脖頸,親昵地蹭蹭荼螢的臉,發梢上滴下來水滴,滲進荼螢衣服里。“去去去,把賬本都弄濕了?!?/br>荼雁不依不饒,繼續蹭荼螢的臉,“師尊歇息吧,明天我幫您查賬?!?/br>荼螢哼了一聲,“哪舍得使喚你啊,身子好利索再說?!?/br>荼雁晃著荼螢的肩膀,“哎呀我好了師尊?!?/br>“嘖,你這小孩?!陛蔽灡换螣┝?,猛然回過身把荼雁橫抱起來,鼻尖對鼻尖地威脅,“你這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br>荼雁嘻嘻一笑,荼螢沒辦法,只得抱著人往床邊走,兩人一起躺下去。荼雁趴在荼螢身上,捧著荼螢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