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30
如再留一會兒,萬一……也省得還要派人跑腿報信,于是等到了午后,然后,人就沒了,我這才趕了回來?!?/br> 季善忙道:“那你吃飯了嗎?肯定累壞了吧,不如先睡一覺?” “沒事兒,我上午睡了的?!鄙蚝銛[手,“飯才剛吃了,娘讓人一直給我煨著的,剛洗了澡就吃了。不然我怎么知道跨火盆呢,根本想不到那上頭,是爹跟我說,槿哥兒小,眼睛干凈,最好驅一驅?!?/br> 季善道:“幸好有爹提醒,是不該把那些帶進屋來??上麆偹?,要不我讓奶娘抱過來,你瞧瞧他吧,今兒我覺著又不一樣了?!?/br> 沈恒忙道:“還是別了,讓他睡吧,我忙完了再慢慢兒瞧他也是一樣。我得馬上給恩師寫封信,明兒一早送出去,請恩師趕緊告假進京才是,至于喪事怎么辦,丁憂的折子何時上,都等恩師進了京后,聽他老人家示下吧?!?/br> “那我給你磨墨?!奔旧普f著,起身要去外間。 沈恒卻把她摁回了榻上,“我自己磨就是了,省得待會兒你手酸。算了,我就在里屋寫吧,正好說說話兒。楊柳,取文房四寶來——” 很快楊柳便取了文房四寶來,沈恒快速磨好墨,又把燈撥亮了,便懸腕走筆,飛快的給羅大人寫得信來。 季善等他寫完,在晾干墨跡了,才道:“那知道羅老太爺是怎么沒了的嗎,之前也沒聽說他有什么大病,至多也就一些上了年紀的人都有的小毛病罷了,怎么會忽然間,就昏迷不醒,還……沒了的?” 沈恒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道:“說出來我都怕臟了善善你的耳朵。他和羅老太太在莊子上好吃好穿,加上莊子里也有十幾戶人家,都捧著奉承著他們,日子還是很好過的??蛇@不是飽暖思那啥嗎,他竟跟不遠處一個村子里的一個寡婦有了首尾,還已經兩三年了,之前因為遮掩得好,羅老太太可能也有意裝聾作啞,因而一直相安無事?!?/br> “昨兒他卻忽然跟羅老太太說,要納那寡婦進門,說寡婦什么都不圖他的,他反倒不能委屈了她。羅老太太便死活不肯同意了,說他都是做曾祖父的人了,竟然那般不要臉,臭罵了他一頓。誰知羅老太爺卻被寡婦迷了心竅,跟羅老太太吵了起來,可能羅老太太之后罵得太難聽了,他一口氣上不來,便倒下了……真是個沒臉沒皮的老不修!” 季善聽得無語,片刻才道:“他得有七十了吧?知道那寡婦多大年紀嗎……才三十出頭?那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圖他的,分明就是圖他的銀子,圖他的身份,真是可笑至極!” 死得活該! 沈恒冷哼,“傻子都能看明白的事,偏他看不明白,結果還白白賠上了一條老命,也是該!可他倒是活該了,就是累得恩師要丁憂了,偏又是如今怎么個關鍵的時期,我和妹夫都氣得很,要不是為著恩師,根本不想管這些破事兒!” 季善知道他心里惱怒,有意活躍氣氛,嗔道:“什么叫傻子都能看明白的事?我剛說完,你就這樣說,什么意思呢,不是擺明了說,我就是那個傻子嗎?” 沈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方才有歧義,忙換了笑臉,“我沒有那個意思,不過是話趕話剛好說到了那里,善善你可千萬別生我的氣,別趕我去睡書房。我昨晚可一宿都沒睡,上午也只是湊著著睡了一會會兒,今晚要是再被趕去睡書房,明兒可就要撐不住了?!?/br> 季善哼笑,“我可沒說要趕你去睡書房,是你自己說的,難不成,這是你的心里話?那我少不得要成全你?!?/br> “別別別,怎么可能是我的心里話,我給娘子捏肩膀?捶腿?” “得了,嫌自己還不夠累呢?” 鬧得沈恒的氣散了好些,季善方又道:“那羅老太太怎么樣了?那個寡婦和莊子上的人呢,可不能讓他們亂說才是?!?/br> 沈恒道:“羅老太太又氣又嚇,也病倒了,所以大夫也沒能跟我一起回城,只能多給他一些診金了。至于那個寡婦,我今兒一早便讓煥生去找她了,可她多半是事先聽到了風聲,已經趁天亮之前跑了,莊子上其他人我也讓煥生去敲打暗示過了,想來不敢亂說的?!?/br> 季善恨聲道:“想著要替那樣的人收拾殘局,我就火大,等恩師回了京,知道這些事后,也不定得怎生生氣。那打發人去告訴晨曦了嗎?也省得她一直懸著心;且恩師不在,只有她才是姓羅的,論理,她也該去一趟才是?!?/br> 沈恒道:“打發人去了的,不過妹夫讓師妹就別去了,說他會安排人先裝殮的,該準備的他也會安排人準備,讓師妹只管在家帶六六七七,再就是等著恩師即可?!?/br> 季善聽得嘆氣,“恩師接到信后,總得交接收拾一兩日,兩三日的,那路上便少不得晝夜兼程,身體可怎么吃得消?這事兒怕也得早些稟了殿下,讓殿下早做安排吧,若因此壞了大事,可就……” “我知道,明兒我就去見殿下?!?/br> 沈恒道,“這也怪不得恩師,好好兒的誰能料到會忽然發生這樣的事?本來明年恩師就任滿了,還有幾個月的時間,盡夠從容安排了,如今卻是……不過殿下心胸寬廣,運籌帷幄,定不會與恩師計較,也定會想出萬全之策的。如今還得慶幸,我雖是入室弟子,到底不是兒子,妹夫也是女婿,我們都不用閉門守孝,不然更措手不及?!?/br> 季善苦笑,“如今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了。信晾好了,疊好裝起來吧,明兒一早便送出去?!?/br> “嗯?!鄙蚝銘?,很快把信收好了,才道,“這下咱們槿哥兒的滿月禮更得簡之又簡了,真是委屈他了,只能將來周歲時,再給他補上了?!?/br> “他這么個除了吃就是睡的小人兒,哪知道什么委屈不委屈呢?” 季善便把昨兒與羅晨曦說的話又與他說了一遍,末了道,“所以這話往后不要再說了,只要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天大的委屈都算不得委屈,何況本來還沒有委屈?!?/br> 沈恒卻仍是覺得有些虧欠他們母子,他這些日子連陪他們的時間都擠不出來。 片刻才道:“雖說恩師這次是為著白事才回京的,倒是正好可以見一見槿哥兒,接下來丁憂守孝的日子里,也可以含飴弄孫了?!?/br> 季善笑道:“所以事情也沒有那么糟糕,不是嗎?對了,一定要丁憂嗎,這在心里哀思也是一樣的啊,何必非要在乎這些個形式呢?” 話音未落,沈恒已道:“善善你這話兒當著我和咱們自家人的面兒說說便罷了,當著旁人的面兒可萬萬說不得。本朝自來以仁孝治天下,除非皇上親自下旨奪情的,否則文臣武將都必須守孝,不然可是要人人唾罵的,前程自然也化為烏有了,也就是如今不提倡苦守了,不然還該去父母墳前,結廬苦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