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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他也后悔了,可開工沒有回頭箭,后悔也沒有用了。你們可是彼此最親近的枕邊人,若心里最真實的感受連枕邊人都不能說了,還能與誰說?至少在這件事上,也只有你們彼此攙扶著,寬慰著,才能共渡難關,您說呢?” 七皇子妃聞言,遲疑道:“是嗎?可殿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更得體諒他才是啊,誰愿意勞心勞力一日回來,還對著一張苦瓜臉呢,我也幫不上殿下太大的忙,也就只能盡可能讓他少些煩惱了?!?/br> 季善點點頭,“是,沒誰愿意勞累一日,好容易回了家還對著一張苦瓜臉??善呋首渝仁侨?,便有七情六欲,便不可能只有笑,沒有哭、沒有難過的時候。殿下在其他人面前是殿下,在您面前,卻先是夫,然后才是殿下,也許對他來說,想看到的恰是您最真實的一面,他也才好在您面前展示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呢?” 都知道“最是無情帝王家”,皇后更是先是皇帝的臣工,然后才是妻子,真到了某些關頭,所謂的夫妻情分又算得了什么? 可如今七皇子不還沒坐上那個位子嗎,七皇子妃便先拿“賢后”的標準要求自己,打落了牙齒也要獨自和血吞了,不累呢? 當然趁如今便與七皇子建立盡可能多的夫妻“共甘苦,共患難”情分才是正理啊,雖然將來也未必能頂用,但總比一味犧牲自己,委曲求全要強得多,久而久之,自己也委屈成了習慣,男人也看慣了你委屈自己,覺得你委屈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了,往后還能指望什么? 七皇子妃聽得若有所思起來。 季善也知道自己這些話分明就是交淺言深,回頭指不定七皇子妃在七皇子面前一學,七皇子還要覺得她以疏間親。 可她瞧著七皇子妃實在可憐,堂堂皇子妃,卻連見自己孩子一面都難,連痛快的哭一場都不能隨心所欲,又有什么意思,話到嘴邊,到底還是沒能忍住。 不過還是決定稍稍補救一下,因又笑道:“當然,這只是我的一點子淺見,到底要怎么做,七皇子妃心里肯定比我更清楚,只不過可能暫時當局者迷罷了,等您回頭一細想,自然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況殿下是個仁義之人,我記得當年我和外子第一次見殿下時,都不知道彼此的身份,我們驚了馬,殿下卻仍是毫不猶豫的以身涉險,替我們制服了馬,救下了我們的命。連對幾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殿下尚且這般仁德了,對自己最親近的人,當然更會有情有義了,所以娘娘也不必太過擔心……將來,只要殿下一心護著您和您的孩子們,旁人又能怎么樣呢?” 七皇子妃緩緩點起頭來,“沈太太的話我記下了,回頭會再仔細想想的,其實道理我也都明白,就是有時候實在過不去心里那個坎兒。如今好了,沈太太回京了,往后我也能多個說體己話兒的人了,實在是我的幸事,我待會兒定要好生敬你一杯才是?!?/br> 季善笑道:“七皇子妃要敬我,我自是恭敬不如從命,不過先說好只一杯啊,我今兒可是特地來吃黃油蟹,不是特地來喝酒的,要喝酒下次再約?!?/br> 羅晨曦打趣道:“今兒這一頓還沒吃呢,就在想下一頓了,善善你算盤倒是打挺響的,不過對象是七嫂,響就響吧,誰讓我們三人里,七嫂才是財主呢,我們不吃她的,倒要吃誰的?” 說得七皇子妃也笑起來,“我巴不得你們能經常來吃呢,就怕你們不肯來?!?/br> 正好雪翡來請示:“娘娘,螃蟹已經都蒸好了,其他菜肴也已得了,您看是現在就擺,還是再等會兒?” 七皇子妃便道:“就現在吧,螃蟹就得趁熱趁鮮吃,再把黃酒燙得滾熱端上來,省得回頭吃了心角痛……索性把蒸屜抬到這里來,吃幾個拿幾個?!?/br> 雪翡忙笑著應了,一一吩咐下去,又讓人取菊葉桂蕊熏的綠豆面子來,預備待會兒洗手用。 如此吃了一回螃蟹喝了一回酒,季善與羅晨曦都是愛吃之人,不是頂好的螃蟹也到不了宮里,當真是個個兒膏滿脂肥,油香四溢,自然吃得二人是酣暢淋漓,大呼過癮。 七皇子妃本來胃口不佳的,瞧得二人吃得香甜,也跟著胃口大開,比平常多吃了好些,喜得雪翡感激了季善與羅晨曦好幾次,“往后要是日日大少夫人和沈太太都陪我們娘娘用膳,要不了一個月,我們娘娘肯定精神氣色都要好出幾倍?!?/br> 一時飯畢,姑嫂兩個又陪著七皇子妃吃了茶,賞了好一陣兒的菊花,眼見已交申正了,方告辭回去了,還帶了七皇子妃特意讓人給她們包的螃蟹點心花糕等吃食。 待馬車出了七皇子府,羅晨曦便笑道:“我們今兒可真是應了那句話‘吃不了兜著走’,晚上可以繼續吃螃蟹,還能讓相公和師兄也一飽口福了?!?/br> 季善也笑,“七皇子妃給我們的回禮倒比我們帶來的禮還多了,咱們今兒可真是又吃又拿,賺大發了。就是我這會兒再想到之前與七皇子妃說的話兒,有那么幾分后悔,到底我與七皇子妃交情還沒到那一步,不該說的,回頭若是她告訴了七皇子,七皇子覺得我多嘴多舌,搬弄是非,可該如何是好?” 羅晨曦聞言,忙擺手道:“善善你多慮了,七嫂不會告訴殿下的,她娘家人都不在京里,如今府里又已添了好些姬妾,還有個是定國公府旁支的女兒,聽說人生得極好不說,性子也好,殿下如今除了正院,就數那一位屋里歇得最多了。所以七嫂才在自己家里都不敢哭呢,就怕隔墻有耳,轉頭就傳到旁人耳朵去了?!?/br> “她體貼殿下,又不肯告訴殿下,且‘至親至疏夫妻’,有些話其實也不好告訴殿下,所以日日瞧著都眾星捧月一般,其實能說貼心私房話兒的,一個都沒有;肯像善善你這般推心置腹開解她的,就更是沒有了,她心里感激你都來不及呢,怎么可能告訴殿下?縱然告訴,也肯定都是好話兒,你就放心吧?!?/br> 季善咝聲道:“晨曦你之前不是說過,七皇子與七皇子妃很是恩愛,他府里是最清靜的嗎?我今兒瞧著也的確清清靜靜的,沒想到竟然也姬妾成群嗎?難怪七皇子妃氣色那么差,脂粉都蓋不住,心情也那么壓抑低落,話都沒說上幾句,竟就哭了。別說她這個階層的貴婦人了,就是我當初在博羅接觸的那些鄉紳家的女眷,養氣功夫都不止如此,也真是難為她了?!?/br> 羅晨曦聽得嘆道:“她也是壓抑得狠了吧?之前分明好好兒的,結果一夜之間,兒子不是自己的了,丈夫要分大半兒出去了,連家都不再是自己的,便是她正院服侍的人,如今都不敢全然相信了,指不定當中就有誰的人……這日子想來,也真是沒意思。那種心里時刻都壓抑著,想找個靠得住的人哭一場的感覺,當年我娘去時,我再了解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