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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該!” 卻仍是忍不住幫他側身躺了,又拿大迎枕給他撐住了腹部,才道:“是,才葉老和孟二哥孟二嫂來過,二哥也打發人給你送了一大堆藥材補品來。虧得如今你那些同科同僚應當都不會登咱們家的門了,不然我還得應酬答謝他們,就真是要累趴下了。不過就算你挨了廷杖,如今好歹還算是翰林院的人,怎么你們劉大人都沒說打發人來瞧瞧你,問候一下呢?這茶涼的速度也忒快了吧?” 沈恒道:“如今局勢不明,自然都對我敬而遠之。不過這樣也挺好的,我如今只想安靜的養傷,也不愿善善你再多受累,你這幾日都是身心俱疲,本來也夠累了?!?/br> 季善聽得嘆道:“累其實并不算太累,主要是心里有些焦灼,再就是看你這么痛苦,心里也不好受,你快點兒好起來吧!真虧得早早把娘送回去了,不然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她還不定得多難受呢……算著時間,她和浚生該快到省城了吧?已經離得這么遠了,她肯定感知不到你才遭了大罪了吧?” 沈恒皺眉道:“如今恩師不在會寧了,這次的事邸報又肯定會傳到各州府的,只盼傳不到天泉,更傳不到清溪吧,不然爹娘聽說了,還不定要擔心成什么樣兒?!?/br> 季善白他,“知道會讓至親擔心,做事之前好歹留個心眼兒啊……罷了,要解決三急嗎?大夫說今兒要來給你換藥,估摸著快來了吧?” 待幫著沈恒解決了問題,又收拾了一番,大夫便來了。 拆了沈恒的紗布看了一回,道:“一些地方已經在結痂了,可見恢復良好,也虧得如今天兒不冷也不熱,不至于化膿。不過還是得趴著靜養,不宜走動?!?/br> 隨即又給沈恒上了藥,包扎好了,吃的藥則仍是按之前的方子,由煥生送了出去。 下午,因這兩日睡得有點兒多,沈恒睡不著了,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與季善說起閑話兒來,又讓季善取了書來自己看,聊以打發時間兼等趙穆,自他昏迷以來,還沒見過趙穆,有很多話都得當面與趙穆溝通才行。 卻是等來等去,沒等來趙穆,反而等來了羅晨曦。 羅晨曦終于見到醒著了的沈恒了,臉上總算有了笑容,“瞧得師兄終于在好轉了,我也能心安了,這兩日我當真是吃不下也睡不著,都快沒臉來見善善了。那師兄現在疼得好些了嗎?我看你不過幾日,都瘦得快脫相了,心里真是好生難受,偏又幫不上什么忙……” 沈恒見她說著都快哭了,忙笑道:“師妹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又不是外人。倒是妹夫這幾日一定很忙吧?你讓他盡快抽個時間來見我一面吧,我有話與他說?!?/br> 羅晨曦點頭應了,“相公說他忙完了就來見師兄,最遲應該就是明日,師兄再等一等吧?!?/br> 又與季善道:“七皇子妃打發人送了好些藥材補品到我們家,讓我代她給師兄送來,說七皇子如今實在不宜與師兄扯上關系,所以不能親自來探望,還請師兄千萬見諒?!?/br> 沈恒忙道:“我都知道,師妹讓七皇子和七皇子妃不必客氣,本來就是我心甘情愿的?!?/br> 羅晨曦又與沈恒說了幾句話,到底男女有別不宜在沈恒床前多留,且也怕打擾了沈恒休息,便先出去了。 余下季善安頓沈恒睡一會兒后,方也去了廳堂里。 羅晨曦一見季善過來,便招手道:“善善,聽說上午大夫又來過,怎么說的?就該把大夫一直留在家里,等師兄大好了再讓他回去的,大不了多給他些診金也就是了?!?/br> 季善道:“你倒是說得輕巧,把大夫一直留在咱們家里,讓其他病人又怎么辦?大夫說你師兄恢復得挺好的,就是還是不宜走動,只怕還得在床上趴個十日八日的,才能下床稍事活動吧。對了,這兩日朝中都是什么情形,晉皇貴妃的事應當是徹底辦不成了吧?若還是讓皇上給堅持辦成了,你師兄這頓打可就真是白挨了?!?/br> 羅晨曦道:“朝中倒是沒什么動靜,瞧著就像壓根兒沒發生過這回事一般,聽說皇上也是如常上朝,如常處理正事。但宗室里有風聲說,內務府準備皇貴妃晉封的一應禮儀都停下了,針工局也停止了趕制皇貴妃禮服,看來應當是要不了了之了,本來皇上也沒有正式下旨的,一直都只是風聲罷了?!?/br> 季善眉頭稍松,“那就好,雖然這事兒估摸著有朝一日,終究還是要讓皇上辦成,但能拖個三兩年的,也比立時三刻就讓皇上辦成給強多了,三兩年的時間,什么變數都足夠發生了?!?/br> “相公也是這么說的,如今咱們說到底只能行拖字訣?!绷_晨曦道,“但聽說張貴妃病了,皇上又向來寵愛她,回來萬一一個愧疚之下,憐香惜玉之下……所以皇后娘娘正給皇上選新人呢,希望能轉移皇上的注意力吧?!?/br> 季善吐了一口氣,“這些事真是太復雜了,還是以往在會寧時簡簡單單的好啊?!?/br> 羅晨曦跟著嘆道:“是啊,小時候都想長大,簡單平凡時都想轟轟烈烈,非要等長大了、煩惱也多了,才知道小時候和簡單平凡是多么的難得與可貴?!?/br> 姑嫂兩個感慨了一回,眼見時辰不早了,羅晨曦惦記六六,方告辭先回去了。 余下季善仍是回房陪著沈恒,照顧沈恒,一夜無話。 翌日傍晚,趙穆終于過來見沈恒了,關起門來與沈恒說了半日的話兒,連季善留他吃了晚飯再走都顧不得,便告辭離開了。 季善從他那兒什么信息都得不到,自然只能問沈恒了,“妹夫都與你說了些什么呢,別又是打著什么先斬后奏的主意,所以才不讓我旁聽,等我知道時,又是木已成舟了吧?” 沈恒讓她說得訕訕的,忙笑道:“再也不會了善善,真再也不會瞞你了,我馬上都告訴你。妹夫說,皇上暫時礙于物議,應當不會再懲處我,畢竟我才受了傷,動都不能動,皇上再懲處我就是要我的命,肯定百官都要勸諫的;可等過些日子,我傷好了,皇上會如何發落我,就說不好了,那口氣皇上可一直憋著呢,既有我這個現成的出氣筒,自是不出白不出?!?/br> “所以打算趕在那之前,想法子把我外放了,屆時天高皇帝遠的,皇上縱想起了我,吏部都已先一步發了調令,我也早已離開京城了,朝廷總不能朝令夕改吧?只是皇上的怒氣總得平息,若是平調我,或是去好的州府,那皇上知道了肯定得怒上加怒。所以只能給我謀一些偏遠點的縣城,且只能是下等縣城,那不但品秩得降一級,充其量只能是從七品了;我去了當地后,也少不得要吃苦受累,如此皇上想著我既挨了廷杖,又貶了官,指不定就愿意揭過這一節了?!?/br> 七品到從七品,雖只貶了一級,卻是從翰林院到偏遠小縣,從中樞到地方,真正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