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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了,可大庭廣眾之下,同歸于盡又談何容易,反倒只會激怒季善,激怒母親和二哥,侯府也勢必將再保不住她,她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她還沒活夠,憑什么就要這樣去死,她死了她的女兒又怎么辦,她如今真的再冒不起任何險,為了女兒,她也斷不敢輕易再冒任何險…… “大少夫人,您怎么了……您別嚇我啊……” 丫鬟浣紗壓低了也掩飾不住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總算讓裴瑤醒過了神來。 她這才發現自己渾身冰涼,顫抖不已,臉色也是不用看都知道肯定難看得鬼一樣,不怪浣紗嚇得都快哭了。 裴瑤接連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稍稍平靜了一些后,才低道:“我沒事,不過只是遇上了仇人而已……走吧……” 仇人? 浣紗一時沒反應過來,因裴瑤一直最信任她,每次出門都是留她看家,才好讓自己沒有后顧之憂,以致這么長時間以來,浣紗都對季善只是聞名從未見面,自然乍然之間不明所以。 還是扶著裴瑤走出了幾步,浣紗猛地想起季善的長相,才醍醐灌頂般猛地明白過來,“大少夫人是說,方才那名女子就是、就是……” 裴瑤苦笑點頭:“對,每次都是這么巧,幾個月都沒出過門了,還是能終于出一次門了都能遇上,看來連老天爺都覺得是我欠了她,所以要這樣一直捉弄我吧?!?/br> 話音未落,浣紗已急聲道:“大少夫人幾時欠她了,當年的事又不是大少夫人做的,大少夫人自己也一直被蒙在鼓里,自己都是受害者,哪里欠她了?何況就算欠了她,大少夫人因為她一連失了兩個孩子,還、還極有可能這輩子都再懷不上孩子了,也已經還清了,她還想怎么樣,難不成非要生生逼死了大少夫人,才肯甘心?” 一邊說,一邊已忍不住哭了出來。 惹得裴瑤也忍不住紅了眼圈,她的孩子若之前不出意外,如今都快瓜熟蒂落了,結果卻是連來這世上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都是季善那個賤人害的她,害的她的孩子! 浣紗已又哭道:“大少夫人還不夠苦嗎,長公主日日給您氣受,大爺要護您也是心有余力不足,她就算不知道這些,看您瘦得只剩皮包骨了,也該知道您日子不好過才是,那她也該滿意了,到底還想怎么樣?尤其如今大少夫人還、還被……” 話到嘴邊,終于想到了隔墻有耳,沒有再說下去。 裴瑤因浣紗先激動了,反倒漸漸越發冷靜了,道:“這里不是說話之地,上了車再說吧?!?/br> 說完率先往樓下走去,浣紗見狀,忙胡亂擦了一把臉,也跟了上去。 主仆兩個一路到得東來順的后院,上了自家的馬車,車夫正是浣紗的哥哥,也是裴瑤如今最信任的,不然今日也不會讓他駕車了。 如此待馬車駛上了大街,外面的喧鬧全部讓車壁給隔絕了,浣紗方先開了口,“大少夫人,方才……她應該沒有看清……應該不會借機生事,再害大少夫人吧?” 裴瑤沉默了片刻,才道:“就那么一眼的時間,她應當沒看清吧?況就算看清了,大家就只碰面了那么一瞬間,她也肯定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的,我們不用自己嚇自己?!?/br> 浣紗一想也是,攏共如今就大少夫人和他們兄妹知道發生了什么事而已,只要他們守好秘密,季善又不是神仙,還能什么都知道不成? 這才心下稍松,道:“那就好,不然誰知道她又會借此怎么害大少夫人,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可大少夫人,真就這樣把人放走嗎?這次是兩千兩,下次沒準兒就是三千兩,下下次就是五千兩了,分明就是個無底洞,大少夫人真要一直填下去嗎?本來大少夫人已經這么難了,要是最后再連傍身的銀子都沒有了,可該如何是好啊……” 裴瑤見浣紗說著又要哭了,面皮不受控制的搐動了幾下,才咬牙道:“不放走又能怎么樣,你又不是沒聽見他說不止他逃了出來,他老婆孩子和兄弟都逃出來了。我要是敢扣下他,讓他們在約好的期限內等不到他回去,他們便立時進京,把……秘密傳得人盡皆知,我敢不放他走嗎?” 況那說到底,總是她的,她的……親生兄弟、骨rou至親,尤其還是因為她,一家人才會落得家破人散的下場,她憤怒歸憤怒,心寒歸心寒,又怎么可能真眼睜睜看著他們活活窮死餓死? 原來方才那男子,乃是裴瑤的親生兄長,也就是當年那個奶娘的大兒子,在裴瑤真實身份暴露之前,自然一直都是裴瑤的奶兄,她因奶娘的關系,待他們也很是不薄,還想好了將來出嫁時,要將其一家子都帶到豫章長公主府,好生重用的。 誰知道一夜之間天翻地覆,奶娘倒是很快一命嗚呼了,裴瑤的親爹自知性命難保,跟著也自盡了,余下裴瑤的一兄一弟,兄長已經娶了親生了子,哪里舍得也跟娘老子一樣去死,弟弟更是年輕,連老婆都還沒娶呢,自然更舍不得死了。 因當年涉事的有好幾家人,各家又各有本家親故,阜陽侯府的主子們雖都勃然大怒,到底還沒徹底失了理智,知道一次打殺發賣那么多家下人少不得鬧得闔府人心惶惶,指不定還會傳到府外,平白惹人猜疑。 遂分了幾批把人送走,對外宣稱的是送去各個莊子上幫著管事,不然就是另有差事派于他們,實則卻是要么賣去了煤窯子,要么賣去了關外的苦寒之地,總歸都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能稍減侯府一眾主子的心頭之恨,——竟被一群奴才秧子玩弄于股掌之間,蒙蔽了這么多年,實在可惡! 事情便在阜陽侯府當家人的雷霆鎮壓之下,消弭于了無形之中,并且隨著裴瑤的出嫁,漸漸連提都沒人提一句當年涉事的那些人了,畢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過,也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誰還有那閑心去管那些本就不相干的人呢? 惟有裴瑤偶爾在夜深人靜時,會忍不住去想奶兄他們也不知怎么樣了,只怕早已不在這人世間了吧? 說到底,都是她害了他們,結果骨rou至親都因她不在了,她卻仍然錦衣玉食,富貴榮華,委實有些對不住他們,也只能等幾十年后,她也去了那邊,或是來生,再向他們道歉補償了。 之后裴瑤甚至還打發浣紗偷偷去了一趟潭拓寺,為一家人都點了長明燈,還為他們做了法事超度,希望他們來世都能托生一個好人家,不要再像這輩子般,生為奴死憋屈。 萬萬想不到,她的兄長親人們竟都還活著,有朝一日竟還找上了門來! 前幾日,長公主府的后角門忽然有人要見浣紗的兄長,浣紗的兄長到了門外一看,魂都差點要嚇飛了,好容易自持住,將人帶到安全隱蔽的地方后,才忙忙問起來人——也就是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