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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很簡單,但稍一細看,便會發現其穿的衣裳戴的首飾都透著一股子低調富貴,滿臉冷肅刻板,一看就不好相與的老嬤嬤。 正沉聲與趙七夫人說話,“……虧得今兒只是老奴走了這一趟,要是換成我們王妃娘娘親自駕臨,瞧得羅小姐的規矩這般稀松平常,怎么著也要去求了太后娘娘,把婚期推遲到下半年,親自好生調教一下羅小姐才是?!?/br> 又嘆道:“王妃娘娘可一心要與大爺挑個好的,誰知道挑來挑去,竟……,昨兒還與我說,早知道當初就別那么挑呢!” 趙七夫人那般爽利的一個人,這會兒也惟有呵呵干笑,“九嬸母還是那般凡事都要求盡善盡美呢!” 再看一旁的羅晨曦,則是滿臉漲得通紅,肯定既是羞的,也是氣的,偏還一個字都不好說。 季善哪里還看得下去、聽得下去? 什么玩意兒,一個下人也敢狗仗人勢在馬上要過門的大少夫人面前這般大放厥詞,還真是絲毫沒把趙穆這個大爺放在眼里,也絲毫沒把羅晨曦和他們羅家放在眼里,只當是她們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的軟柿子呢! 季善因咳嗽一聲,笑著上前開了口:“七夫人,聽說王妃娘娘打發人來瞧我家小姑了,就是這位嬤嬤了吧?” 趙七夫人瞧得季善來了,暗自松了一口氣,起身笑道:“大舅奶奶來了。就是這位龔嬤嬤了哈,她可是王妃娘娘跟前兒服侍幾十年的老人兒了?!?/br> 又給龔嬤嬤介紹季善,“這是弟妹的娘家嫂子,龔嬤嬤別看大舅奶奶瞧著年輕面嫩,實則能干周全的不得了,人又漂亮性子又好,回頭便是九嬸嬸見了,也一定會很喜歡的?!?/br> 季善便沖龔嬤嬤一欠身,笑道:“有勞龔嬤嬤拖步了。因我們家只有小姑這一個女孩兒,打小兒難免養得嬌了些,還望過幾日她過門后,王妃娘娘能多多教導,龔嬤嬤也多多關照才是?!?/br> 還當自己先放低了姿態,龔嬤嬤總也要把面子活兒做齊全了才是,畢竟她在誠親王妃跟前兒再得臉,說到底也只是個下人,那便怎么都不該忘了自己的本分。 不想龔嬤嬤卻真坐在原位上動也沒動一下,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道:“就羅小姐這規矩,我們王妃娘娘的確要好生教導一番才是,不然帶出去丟的就是我們整個誠親王府的臉了!” 對季善的相貌氣度談吐倒是很意外。 季善霎時又是好笑稱愿,又是惱怒。 還當她得費一番口舌,才能抓到這倚老賣老的老婆子的小辮子呢,沒想到老婆子立時就給她送到了面前來,那她自然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番心意才是! 季善不再看龔嬤嬤,而是看向趙七夫人,似笑非笑道:“七夫人,這真只是王妃娘娘跟前兒的貼身嬤嬤,而不是王妃娘娘親自駕臨了嗎?還是京城果然跟其他地方不一樣,連在京城當下人,都比在其他地方當下人更高貴體面呢?” 趙七夫人見季善開始發難,心里也很是稱愿,這死老婆子早該讓人給扇個鼻青臉腫了,面上卻還得笑著打圓場,“大舅奶奶真會說笑,我們九嬸嬸馬上就要娶新媳婦了,肯定在府里忙得不得了,哪來的空親自駕臨呢?這真是王妃娘娘的貼身嬤嬤?!?/br> “是嗎?” 季善冷笑,“可不應該啊,這么大的架子,怎么可能只是王妃娘娘跟前兒的貼身嬤嬤?哪個貼身嬤嬤敢這樣大剌剌的坐著,別說給自家的親家舅奶奶行禮了,連親家舅奶奶先給她打招呼,都這樣坐著動也不動的?我還是覺得七夫人肯定搞錯了,誰家能容得下這樣的下人啊,早該不打死,也發賣了才是!” 這下龔嬤嬤坐不住了,霍地站起來便冷笑道:“大舅奶奶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雖只是個下人,卻是服侍羅小姐和大舅奶奶尊長的下人,今兒也是代表我們王妃娘娘來的,當然受得您的禮,也當然可以坐著動也不動。倒是羅家不是號稱‘書香門第’么,大舅奶奶卻連見了尊長該有的基本禮儀都不知道,可見我方才說的羅小姐的規矩禮儀實在欠缺,就該推遲婚期好生調教一番后,才能進門,還真是沒說錯呢!” 連他們府里世子妃和三少夫人的娘家嫂嫂們見了她都客客氣氣的,從不敢擺舅奶奶的架子,她們還都是真正的大家千金,生來便非富即貴,豈是眼前這個雖有幾分姿色見識,但說白了腳上的泥都沒洗干凈的村婦能比的? 竟妄想在她面前擺舅奶奶的架子,便是她真是羅氏的嫡親嫂子,她也不帶怕的,何況還只是個冒牌兒的假嫂子,今兒她便讓她還有羅氏,好生見識一下京城與她們會寧那鄉下地方,到底不一樣在哪里吧! 季善已嗤笑道:“原來龔嬤嬤還知道您只是服侍尊長的‘下人’呢?我還以為您忘了,早當自己就是尊長了呢!還說我不知道見了尊長該有的基本禮儀,若真來的是尊長,我當然該行禮就行禮,該問好就問好,可惜您不是。您再怎么著也是下人,倚老賣老可以,卻不該忘了自己的本分,不該忘了主子永遠是主子,奴才永遠是奴才!” 這些什么“主子”、“奴才”的,她向來是最不喜歡,也不愿提及的,可這會兒用來懟倚老賣老,狗仗人勢的老婆子,沒想到還挺痛快! 龔嬤嬤一張老臉霎時漲成了豬肝色,“你!你!你竟敢這樣說我,說王妃娘娘,等我回去回了王妃娘娘,饒不了你,你們羅家的女兒也休想再進我們誠親王府的門!” 季善這會兒已經看出來了,龔嬤嬤其實就是個色厲內荏,表面厲害實則腹中空空的貨,想來誠親王妃平日里也是這樣,才會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奴才。 只不過以往所有人都礙于誠親王妃的王妃名頭,礙于誠親王和太后對其的偏心,從不會直接惹誠親王妃不高興,說她不愛聽的話,做她不喜歡的事,久而久之,便連她跟前兒的下人都因為從來沒踢到過鐵板,跟著變得唯我獨尊起來了而已。 壓根兒不知道,其實自己就是個紙老虎,是既不中看,更不中用! 季善笑得一臉不屑的道:“好啊,那你現在就去回王妃娘娘啊,正好我跟你一塊兒去,當面問一問王妃娘娘,難不成是她老人家讓龔嬤嬤您這般不敬主子的?還口口聲聲我家小姑規矩怎么不好,要推遲婚期,方才更是說我們家的女兒休想再進你們誠親王府的門。我正好也問一問王妃娘娘,這也是她老人家教您的不成?” “若是,那我們二話不說,立時帶了我家小姑回會寧去;若不是,那便是王妃娘娘太好性兒,縱得奴大欺主,連這樣的大事一個下人都敢做王府的主了,可見有多囂張,不打殺發賣了,簡直說不過去!” 說完無視龔嬤嬤已由紅又轉青了的老臉,繼續道:“當然,這么大的事兒,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