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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楊嫂子卻不過季善的盛情,才剛坐下,沈恒便找了來,“彥長兄說他要家去了,讓楊嫂子只管留下來,晚間吃了飯,再回去也不遲?!?/br> 話雖如此,楊嫂子卻怎么可能再留下,放哪兒也沒有主子先回去了,下人卻留下自己玩樂的道理。 只得忙忙起身,與季善辭了行,又去辭了路氏,感謝了路氏和沈家今日的款待后,隨孟競和楊大回了鎮上去。 季善待主仆三人的背影徹底看不見后,才與一旁沈恒道:“孟二哥這也太著急了,我還以為,他們怎么也得吃了晚飯再回去呢?!?/br> 沈恒道:“我原本也這樣以為的,可惜怎么留彥長兄都留不住,說是放心不下家里,放下不下夫子的身體,我問他可是夫子身子不適,他又說不是,看來明兒得去瞧瞧才是?!?/br> 季善壓低了聲音,“我倒是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br> 就把楊嫂子之前與她說的話大略說了說,“可能父子兩個還在慪氣,夫子又到底上了年紀的人,孟二哥終究還是不能放心,這才忙忙要趕回去吧?” 沈恒這才恍然大悟,“我是說怎么彥長兄今兒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原來是這樣。不過他之前明明都說了自己過年回家多半要定親了,我瞧他的樣子,也挺盼著定親、成親的,怎么事到臨頭,卻又不愿了呢,莫不是那宋三小姐有什么隱疾,或是有旁的不為人知的理由?” 季善白他一眼,“這關人宋三小姐什么事兒,分明就是孟二哥自己不愿意啊,指不定,他是想著等自己中了舉人后,挑選的余地更大呢?總歸這是他們家的家務事,咱們也管不著,孟二哥若是不提,你就當不知道吧,明兒見了夫子,若夫子不提,也最好什么都別說?!?/br> 沈恒笑道:“我知道,明兒我就是去給夫子拜年的,旁的都不知道。好了,門口風大,我們先進去吧?!?/br> “嗯?!奔旧泣c點頭,夫妻兩個聯袂進了門。 第二日一早,沈恒便收拾一番,去了鎮上給孟夫子拜年。 季善則與路氏婆媳母女幾個一道,在家閑話了一回,瞧得快交午時時,一家人說說笑笑的去了后邊兒沈三叔家吃飯,把前兩日在沈大伯家和自家的熱鬧,又在沈三叔家上演了一回。 沈恒卻直到半下午才回來,還喝得兩頰紅紅的。 季善與路氏見他走路都打飄,惟恐他酒后又吹一路的風,對身體不好,忙扶著他回了家里去安頓。 好在洗了把熱水臉,又喝了一杯nongnong的茶下去后,沈恒也就緩了過來。 季善這才嗔他,“明知道自己酒量有限,干嘛又喝這么多,還這么冷的天兒,也不怕路上吹了風,酒意上頭,就倒在路邊,等人發現時,黃花菜都涼透了呢?孟二哥好歹也該讓楊大哥送送你啊,橫豎來回也就半個多時辰的事兒?!?/br> 沈恒見她惱了,忙訕笑著叫起苦來,“我也不想喝,這不是夫子和彥長兄都非要拉了我喝嗎?夫子一個勁兒的與我抱怨,以前孩子小時,沒覺得有這么多煩心事兒啊,怎么大了后,反倒更讓父母cao心了?一開始還與我一杯一杯的喝,后來便我才喝一杯,他已喝了三杯,弄得沒一會兒就醉倒了,讓人扶回屋里睡去了,就這樣,還沒忘了讓我幫忙勸勸彥長兄?!?/br> 好吧,好歹是自己的夫子,他也是沒法兒拒絕……季善放緩了臉色,道:“那你勸孟二哥了么?怎么勸的?孟二哥又是怎么說的?” 沈恒道:“我能怎么勸,每個人的想法都不一樣,彥長兄既堅持暫時不肯定親,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和道理,我問了他兩遍到底怎么想的,可是覺得等中了舉人后,選擇余地更大?那就明明白白的告訴夫子,夫子定能理解他的。他又說不是,說自己沒想過要高攀,沒想過要把自己的婚姻弄成一樁交易似的,那可是他一輩子的事兒??晌以賳査撬降自趺聪氲?,他又死活不肯說了,跟夫子一樣,也拉著我不停的喝起酒來,弄得自己隨即也醉倒了。楊大哥既要照顧彥長兄,又要照顧夫子,哪里還忙得過來,我可不只能自己回來了?” 季善吐了一口氣,“好吧,你既已平安回來了,也就罷了,就是不知道孟二哥到底怎么想的?好在若上頭真開恩科,也就九個月的事兒了,夫子也等不了多久了,大抵,還是孟二哥的緣分還沒到吧?” 沈恒道,“我也是這么安慰夫子的,希望過了正月十五,夫子一忙起來后,顧不得想這些事兒了,心情能好些吧。咝,我頭忽然好痛,不行,得躺一會兒才成……” 季善聽得急起來,“肯定是路上吹了冷風,才會頭痛。那我扶你去床上躺會兒吧,我馬上再去給你弄個湯婆子來你抱著啊,真是個不省心的家伙!” 一邊抱怨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扶了沈恒去床上躺好,蓋好被子,其間還得應付某人的借著酒意撒嬌,一時要揉頭,一時要按胸的,弄得季善氣笑不得了一回,方忙忙給他灌湯婆子去了。 自然晚飯夫妻兩個也不能去沈三叔家吃了,便讓路氏替他們向沈三叔和沈三嬸告了罪,自己在家就著季善做的酸辣爽口的小菜兒送她現熬的白粥,反倒讓連日都大魚大rou,早就吃膩了的夫妻兩個都多吃了不少。 翌日已是大年初六,自沈恒與季善從府城回家后,已是快十日了,卻還沒去過路舅舅家,好容易家里的親戚都款待得差不多了,自然也是時候該去路舅舅家拜年了。 于是一早路氏便在窗外叫起沈恒與季善起床來,“今兒就別睡懶覺了,快些起來收拾了,便去你們舅舅家吧,你們舅舅舅母肯定早就盼著我們去了?!?/br> 待屋里季善應了“好”,“馬上就起來啊?!?/br> 又問了沈恒頭還痛嗎,“虧得今兒是去你們舅舅家,都是自家人,一滴酒也不沾都沒事兒,不然你今兒還得頭痛?!?/br> 得了沈恒的答復,“睡了一晚起來,已經不痛了,娘放心吧?!?/br> 才放心的收拾自己的去了。 一時吃過早飯,路氏與沈九林便帶著沈恒季善出發了,至于家里其他人,則都訕訕的,還是沒臉大過年的去登路家的門,怕萬一回頭又惹得路舅舅不高興。 好在除了沈石沈河和沈桂玉三家大的,沈樹今兒也沒去路家,沈青則是因為大著肚子,委實不方便,也沒去,都只托沈九林和路氏給路舅舅路舅母帶了年禮。 三家大的方覺得沒那么尷尬了,也托沈九林和路氏帶了禮物,沈桂玉與沈青兩家子便回了家去,其他人則忙活起自個兒的來。 卻說沈九林路氏與沈恒季善出門之初,還都覺得有些冷,但走不到一刻鐘,便連只提了一包最輕禮物的季善都覺得渾身都暖和了起來。 因笑道:“不怪都說只有懶人才怕冷呢,往天在家里只要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