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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知何時讓人從堂屋請到了院子里的三叔公。 三叔公的臉色比路舅舅好看不到哪里去,聞言忙道:“他舅舅放心,當初家是我主持作證幫著九林分了的,這也不只是九林一房的事,還是我們全族的事兒,我當然會管到底,不會讓你妹子白受了委屈的?!?/br> 說完看向沈河,怒道:“沈河,我問你,你們兩口子到底要怎么樣,當初家是你們兩口子拼了命要分的,分家時也說得清清楚楚,分了就再不可能合了,你也簽了字摁了手印,族里和鎮上也備了案的。如今你們卻又想把家合回來,當你們是玉皇大帝,人人都得圍著你們轉,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還是當家里其他人都是傻子,把我們這些長輩都當猴兒耍不成?” 本來如此風光的一場宴席,來了那么多貴客,以后沈家村的人到了哪里,都要因為族里出了個案首老爺,讓人高看一眼,再不受氣不說,以后男婚女嫁也肯定要容易得多,整個族里整個村里的日子時間一長,肯定都要好上許多。 結果宋氏這個不長眼的蠢貨偏要今兒生事,外人生事還罷了,她身為自家人還要如此拖后腿,這樣的婆娘還不給休了,留著過年呢! 沈河又羞又愧,“三叔公,都是我不好,沒管好這蠢婆娘,讓她成天的生事,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教訓她的!我也沒想過要把家合回去,當初既是自己做的決定,如今當然得自己承擔后果。何況分了家我們也還是一家人,我們當兒女當哥哥的照樣會孝順爹娘,照樣會在四弟有需要時幫助他,同樣的,我們有困難時,只要四弟能做到,我相信他也會幫我們的……爹娘、四弟四弟妹,都是我不好,還請你們千萬見諒……” 說到最后,已是臊得恨不得地上能裂開一道縫,好讓自己鉆進去。 宋氏的心思他知道,這次無論如何都沒再答應贊同她,反而一再警告她,不許生事,否則一定休了她。 卻不想,她終究還是把他的話當成了耳旁風,還特意選在了今兒個生事,這次夫妻是真的再做不下去,真的要走到頭了! 三叔公見沈河并沒跟宋氏夫妻同心,同流合污,這才面色稍緩,道:“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了。當初因為你們堅持要分家,你們爹娘傷心成什么樣,尤其你們娘,村里誰不替她難過不值?那時候你宋氏怎么不想著是一家人,是親兄弟,怎么不想著當兒女的天生就該孝順爹娘?也就是你們爹娘好性兒,還真如你們的愿把家分了,要是擱我家,這樣不孝順的東西我早打死了!你們再問問其他長輩平輩,他們會因為兒子兒媳鬧,就如他們的愿把家分了,而不是打死他們嗎?” 圍觀眾人立時紛紛道:“當然不可能,他們想分家就分家,當老子是什么了,老子一天不死,他們就休想分家!” “兒子敢鬧我就打折他的腿,兒媳敢鬧就立刻給我滾回娘家去,我們家容不下攪家精!” “九林哥,你當初就是太好性兒了,你就算打死了不孝順的兒子,誰又能說你半個字?當老子的打兒子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打死也是白死!” “哎,誰讓九林嫂是后娘,還是個好后娘呢,要是我,后娘也是娘,老娘就不如你們的愿,就要撒潑打滾呢,誰敢不孝順照樣打死都不用償命!” “可不是嗎,所以才生生被欺負成這樣兒,這哪是兒媳,怕是祖宗吧?還弄得當初村兒里家家都鬧了一陣子,家家都不安生,這樣的攪家精就該天天按三頓打,再不聽話就直接趕回娘家去!” 當初因沈九林家說分家就分了,村兒里哪家兒媳見了心里又能不羨慕不想有樣學樣的,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自己當家作主多痛快啊,要是自家也能把家分了,不就不用再事事都看婆婆的臉色,跟妯娌日日磨牙吃虧了? 于是回去后都攛掇起自家丈夫、吹起枕邊風來,素日看不順眼的妯娌也暫時放下了成見,都開始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 弄得整個村兒里幾十戶人家除了三叔公等少數幾家長輩有絕對權威的以外,家家一度都是雞聲鵝斗,又吵又鬧又動手的。 只不過除了沈九林家,其他人家都不是后娘,撒潑打滾兒,想罵就罵,想打就打,當兒子媳婦兒說到底哪里招架得???終究還是都敗下了陣來,一家都沒分成。 但自那以后,村兒當婆婆的幾乎都恨上了姚氏宋氏,當媳婦兒的則都對她們又酸又妒,巴不得她們悔青腸子,巴不得她們沒有好日子過。 如今眼見不過大半年,宋氏果然就悔青了腸子,又哭著鬧著想把家合回來,當然人人都說不出的解氣與痛快,人人都巴不得她如不了愿。 三叔公見群情激奮,揮著兩只手叫大家都‘安靜’后,才又對沈河宋氏道:“當初既是你們堅持要分家的,那一口唾沫一口釘,這事兒就絕不可能再更改,你們休得再胡攪蠻纏,不然你們爹饒得了你們,我也饒不了你們!大河,你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把你媳婦兒拖回房里去,你娘和老四都是厚道人,就算分了家,我相信他們該照看你們的,一樣會照看,可你們若再要胡攪蠻纏,把母子情兄弟情都磨光,那就真是休想再沾一絲一毫的光!” 宋氏卻還是哭個不住,只不過這回不敢再高聲了,只敢小聲啜泣,“那怎么能一樣,都在一個鍋里吃飯與在兩個鍋里吃飯,怎么可能一樣?要是把家合回來,四弟這次拿回家的三十兩銀子,便該都交到公中,大家都有份兒了,以后等四弟拿更多銀子回家后,更是大家都能分到,都能跟四弟妹一樣穿金戴銀……怎么可能一樣,我真的知道錯了,難道只有死了,爹娘和四弟才肯原諒我們,把家合回來嗎?” 三十兩啊,輕而易舉就是她被騙了的銀子的兩倍了,要是都給她,不,能分她五兩,他們家日子都不會像現在這般難過,以后彼此的差距會拉到多大,她更是想都不敢想…… 季善在一旁看到這里,已是徹底無語。 宋氏這是想銀子想瘋了,覺得所有人的銀子都理所應當是她的吧? 關鍵還能蠢得這般理所當然,瘋得這般理所當然,她怎么不上天??! 之前季善一直以為自己是要離開的,面對宋氏姚氏也好,沈桂玉也好,她們生事時她都是想的息事寧人,花錢買清凈,反正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都不叫事兒。 可現在她不這樣想了,仗著“我弱我有理”,就一再道德綁架她老公、她娘,一再脅迫他們,以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今兒不好好教訓宋氏一頓,她也不用混了。 以后她就是銀子多得花不完,打水漂玩兒,亦絕不會給宋氏一分一厘! 季善上前一步,正要說話。 就見沈樹揪著個男人越眾而出,還沒走到正中央,便重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