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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暗冷笑,你什么都不說又有什么用,我們家太太照樣可以請了沈相公的親娘上門去,只要親娘都同意了,沈相公難道還能不聽自己娘的話不成? 所以你個下賤胚子被休定了,等著拿了沈相公的休書滾蛋吧! 嘴上卻是笑道:“今兒倒不是沈相公寫信回來了,是我們太太想請了您上門說話兒去,我們太太還說,大家本就是自己人,就該多走動走動才親香,不然就太生分了。至于沈娘子今兒卻是不用去了,兩位太太閑話家常,只怕她年輕人也不愛聽,就在家歇著吧,您說呢,沈娘子?” 一面說,一面還不忘挑釁的看季善。 前兒是她家太太失策了,才會直接找了這季氏去,找季氏有什么用,她好容易才從糠籮筐里跳進了米籮筐,當然說什么都要死賴在米籮筐里,說什么都不要離開。 可找了沈相公的親娘去就不一樣了,自家一表人才,前程大好的兒子,哪個當娘的不愿意給他娶個更好的媳婦兒,讓他有個更體面、更能幫襯他的岳家的? 季善見不得楊婆子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淡笑著與路氏道:“娘,既然孟太太只請您去,那您就一個人去吧,我正好身上還是有些乏力,不想走動,就在家做好午飯等您回來也是一樣的?!?/br> 路氏自不知道季善與楊婆子之間的暗涌,聽得季善也這么說了,這才笑向楊婆子道:“那您稍等我一下,我回屋換件衣裳啊,總不能就這樣去見孟太太吧?” 楊婆子忙笑道:“您請便?!?/br> 路氏便回房換衣裳去了,余下楊婆子見姚氏宋氏都只隔得遠遠的張望,并沒有靠近的意思,因壓低了聲音與季善道:“季姑娘,有敬酒你非不吃,那我們太太可就只能請你吃罰酒,讓你知道鍋兒是鐵打的了!” 季善冷冷一笑,“我還以為前日已經是你家太太和二小姐不要臉的極限了,倒不想我還是低估了她們,她們的不要臉程度,早超過人類所能想象的極限了,回頭我可一定要好生替你家太太和二小姐宣揚宣揚才是?!?/br> 楊婆子不想季善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要嘴硬,咬牙道:“看來季姑娘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那我們太太也只能如你的愿了,且走著瞧吧,我倒要看看,真到了那時候,你還有沒有膽子亂說!” 說著見路氏已經回來了,只得恨恨的打住了,揚聲笑道:“沈太太回來了,那我們這就走吧?!?/br> 路氏已換過一身出門衣裳,頭發也抿過了,還插了兩支銀簪,走近后道:“勞楊mama再等等,我看給孟太太帶點兒什么東西去,我這總不好空手就上門吧?” 楊婆子卻是笑道:“都是自己人,沈太太實在不必這般客氣,我這不是兩次登門都空著手呢?就是想著沒必要那么生分。我們快走吧,再耽誤下去太陽就老高了,曬得人心慌?!?/br> 一面說,一面已不由分說拉了路氏往外走,路氏無奈,只得扔下一句:“那善善,我去了啊,你爹要是回來問起,你就說我去鎮上見孟太太去了,午飯要是我沒回來,你就先做著?!?/br> 讓楊婆子拉著漸行漸遠,很快便消失在了季善的視線范圍以內。 在各自房門口階檐上遠遠觀望的姚氏宋氏這才走到了季善身邊兒來,笑著與季善搭話,“四弟妹,這楊mama真只是孟太太跟前兒服侍的下人呢?下人都這般的體面,我瞧著跟咱們里正太太比都不差什么了?!?/br> “可不是,里正太太平日里可舍不得戴金耳環,都逢年過節才戴呢。不過再是體面,說到底也只是個下人而已,也不知道孟太太得多體面?咱們四弟妹如今也跟孟太太一樣,是秀才娘子了,要不了多久,肯定也能跟孟太太一樣體面了!” 季善心里煩躁得不行,虛應了二人兩句:“回頭若大嫂二嫂有機會親眼看到孟太太,自然就知道她有多體面了,說是說不清的。我頭有點暈,想回房去靠會兒,就不陪大嫂二嫂說話了?!?/br> 便回了自家屋里去。 余下姚氏與宋氏對視一眼,又飛快的移開后,都撇起嘴來,四弟妹如今就已經在拿架子了,將來豈不更得?可有什么辦法呢,該她拿架子,該她風光,想要沾光就別想著硬氣不硬氣的……隨即也各自回了屋去。 季善回屋坐下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碰上孟家母女這樣厚顏無恥的人,就跟癩蛤蟆一樣,就算咬不了人,也夠惡心人了,得想個法子治治她們才行??! 問題是,一時半會兒間她還真沒有好法子,所謂的好生替她們宣揚她們的不要臉,也得考慮孟夫子的顏面,考慮沈恒的處境,畢竟“天地君親師”,一旦孟夫子公然指責否定沈恒,對他的名聲影響會有多大,真的難以估料,實在犯不著兩敗俱傷…… 正自沉思著,就聽得門口傳來聲音:“四弟妹,我能進來嗎?” 季善回過神來,見是溫氏抱了三丫站在門口,起身笑道:“當然能進來,三嫂快來坐?!?/br> 待溫氏進屋坐下后,自她懷里接過三丫,看了一回小丫頭天真無邪的雙眼和笑臉,心里總算沒那么煩躁了。 溫氏卻忽然低聲問她:“四弟妹,那楊mama幾日內就來了兩次,我方才雖離得遠,聽不見你們說什么,卻看見她跟你說話時,表情很是過分的樣子,你這兩日也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出什么事兒了?” 頓了頓,“我知道你向來有主意,既然什么都沒說,肯定是有把握自己能解決好??啥嘁粋€人總要多一分力量,你要是信得過我,就跟我說說,就像你以前安慰我時說的,說出來你心里指不定就好受多了呢?” 上回季善的推心置腹和悉心勸慰溫氏至今都記著,早想也替她做點兒什么來報答了。 再者如今沈恒前途大好,再是親兄弟妯娌,說句不好聽的,以后彼此的差距也只會越來越大,不趁現在鞏固一下自己嫂子里頭一份兒的位置,等將來讓大嫂二嫂搶了先再著急,可就遲了。 季善見溫氏滿臉的關切,心里早就想吐槽想罵人了,且等路氏回來后,家里上下也很快該知道的都會知道。 遂也不想再為難自己了,點頭道:“三嫂猜得沒錯,是有事……” 就把孟太太的打算和她們母女的無恥嘴臉大略說了一遍,末了冷笑道:“我還以為我都把話說得那么不客氣了,她們但凡有點羞恥心,也該打消念頭,任事情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過去了。卻不想,那楊婆子今兒又找娘來了,肯定是想著,我不同意讓位有什么用,只要娘同意了,等相公回來了,自然也只能聽娘的,給我一紙休書,還真是人不要臉,鬼都害怕吧!” 溫氏早已是滿臉的難以置信,好容易等季善說完了,立時道:“這么不要臉的事便是咱們鄉下人,也沒幾個干得出來的,她們好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