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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時就要離開了也未可知,屆時他有什么資格留她,又哪來的臉留她? 就更別提他那些從未宣諸于口過的心思和想法了,怕是只能永遠埋在心底,只能抱憾終生了! 沈恒越想越是心驚,只差汗透衣背。 說到底,還是童生考了頭名,讓他心里無形中松懈了幾分,不然這樣緊要的關頭,他都敢放任自己胡思亂想,仗的是什么?不就是仗的自己縣試既能考頭名,那府試想來也差不到哪里去嗎? 可事實卻是,能參加府試的個個在學識上都不比他差,府城和各個縣城里的學堂更是臥虎藏龍,他到底有什么資格胡思亂想,還在季姑娘面前說大話? 總歸季姑娘至少還要留兩個多月,他還有時間,且等他考完了、考中了,再到她面前,與她把一切都說清楚吧! 第100章 趁早死了心 等沈恒和章炎第三場考試開考后,沈桂玉終于帶著兩個孩子,隨柳志回了柳家去。 一來她到底不放心家里,怕自己離家太久,丟了東西;二來也是不想柳志和自己母子再在娘家影響沈恒和章炎,如今老四可是她最大、最有力的靠山,二妹夫也是一樣,這次無論他們哪個能中,她都是要跟著沾光的,當然若兩個都能中,那就更好了。 自然不能在如此緊要的關頭,繼續打擾他們。 只離開之前,沈桂玉不但好生給沈九林磕了頭,也給路氏磕了三個頭,除了再次向父母賠不是加道謝,還向他們保證,自己回去后一定會把日子過好,不會再給娘家添麻煩,讓父母親人們只管放心。 如此整件事情雖讓整個沈家都亂了這么些日子,除了孩子們,人人都是勞心勞力,肚子里還多少都憋了氣,好歹總算解決了,至少短時間內,當不必再煩惱了。 沈家眾人自是都松了一口氣。 男人們也能安心去下田的下田,做工的做工,女人們也能安心照顧孩子們和自家的小家了。 季善與沈青卻因沈恒章炎都在考試,又一個根本沒孩子,一個孩子不在身邊,除了一日三餐和一些家務,倒是沒什么可忙的,自然多的是時間聊天說笑。 說著說著,不免就說到了這次的事上,說到了沈桂玉的變化上。 沈青因感嘆道:“之前大姐蜇蜇蝎蝎,咋呼刻薄的時候,我覺得看不慣,尤其先前兩次她弄得家里亂成一團,還差點兒氣壞了爹娘時,我更是恨不能當自己這輩子沒有過這個jiejie。如今看她換了一個人似的,說話也不大聲了,也不愛笑了,人也明顯通情達理多了,我又覺著有些不習慣,覺得她以前好像也沒那么可惡,甚至有些可憐了!” 季善笑道:“有什么可憐的,經歷了這么大的事兒,她若還不改變,還不成長,下次可就真只能完蛋了。她如今的改變與成長都是好事兒,高興且來不及呢,可憐什么?” 一旁路氏也道:“可不是么,這次也就是老天幫忙,讓那個小寡婦的孩子不是姓柳的,咱們一家人也都給她撐腰,事情才能這么快的解決,結果也還算不壞。再有下次,她可未必就有這么好的運氣了,再不改了,怎么辦呢,定要弄得所有人都厭惡她,日子徹底過不下去不成,當然得為自己以后打算,為孩子打算?!?/br> 沈青道:“我倒也不純粹就是覺得大姐可憐,就是覺著她這次改變與成長的代價,實在有些大啊,就不說她受的那些氣流的那些淚了,光那個掉了的女兒……只盼那孩子不要怨他們,能重新投個好胎吧!” 說得路氏也嘆起氣來,“是啊,那孩子也真是可憐,怎么偏就托生到了他們柳家呢,再過兩個月生下來都能活了。要不說大人作孽,孩子遭殃呢?桂玉掉了的那個孩子固然可憐,那個小寡婦生的那個孩子就不可憐嗎,連自己的爹是誰都不知道,跟著兩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無所有的女人,還只能背井離鄉,別說找到一個勉強能容她們住下生根的地方了,怕是要不了幾日,就死在路上了,也真是作孽??!” 那個小寡婦被柳志撞了個正著,又被柳志和他那個“好兄弟”一起打罵一頓,搶了她們的積蓄揚長而去后,婆媳兩個當真是抱頭痛哭,死的心都有了。 她們真的只是想活著,只是想好好兒養大自己的兒子和孫子而已,怎么就那么難? 哭過之后,還是婆婆剛強些,摸出了自己藏在另一個地方的其他積蓄,——畢竟之前被所謂親人族人們坑過,那婆婆已經成了驚弓之鳥,縱積蓄并不多,也事先多了個心眼兒,將其分放在兩個地步,不想這么快就派上了用場。 隨即讓小寡婦打包好行李,自己再抱上孫子,祖孫三代趁夜離開了清溪。 不離開又能怎么著呢,已經被三個男人中的兩個給撞破了,第三個知道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兒,屆時再找上門來,她們哪還有活路?指不定都不用等第三個知道,就柳志兩個回去后越想越氣,再次找上門來,她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了。 何況鄰居們肯定少不得閑話唾罵,等族里的人再聽說了,難道想等著被抓回去沉塘不成? 沈九林與路氏都是妥當人,雖柳志已經再四保證過了自己沒說謊,那孩子真不是他的,到底不敢全信,不然回頭又是一場麻煩。 于是讓沈樹托溫氏娘家的人,去就地打問了一番,這才知道了小寡婦婆媳已帶著孩子連夜搬走了,不知去向之事。 鄰居們也并沒有如小寡婦婆媳以為的那般,會閑話唾罵她們,反而都對她們評價還不錯,什么又是勤快又是人好又是會處事兒的,就是忒命苦了些,兩個無依無靠的女人想要活著,真的不容易! 所以路氏才有此一嘆。 寡婦失業的艱難,她活了幾十年,早看過太多了,只小寡婦這次禍害的是沈家的女兒,她可憐不起她來,但那個孩子卻是無辜的,同樣的有兒有孫的人,路氏當然沒法不可憐那孩子。 沈青也是當娘的人,聽得路氏的話,跟著嘆道:“是啊,那么小的孩子,根本由不得他選擇托生到誰肚子里去,可不是作孽嗎?如果可以,誰不想托生到好人家呢?” 便是季善,也沒法再說小寡婦兒是小三兒,她那個孩子生來就帶著原罪了,人家是真為了生存,跟現代那些為了所謂“愛情”或是金錢,便破壞別人家庭的女人有本質的區別。 且好像聽說那小寡婦才十六七歲?那就更可憐了……該死的柳志,該死的世道! 娘兒們三個又說了一會兒話,季善算著時間該給沈恒和章炎添姜湯了,雖已開了春,一直讓風吹在身上還是有點涼的,尤其早晚溫差大,更是不能掉以輕心,以免引起季節性感冒了。 遂與路氏沈青道:“娘、二姐,你們先聊著,我給相公和二姐夫添姜湯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