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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平安一輩子而已,旁的說到底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何必那般執著? 說得沈九林大是贊同,本來覺得兒子不能回去復課很嚴重的,也漸漸覺得并沒有想象的那么可怕了,畢竟失而復得一次后,于他來說,其實已將很多事都看淡了。 路氏卻是快要哭了,“怎么可能差別并不大,這離縣試只得三個月了,老話還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呢,他爹,讓你去是去求夫子的,怎么你還覺著夫子說得有道理了?你到底怎么辦事兒的,早知道你這么不靠譜,我也一起去了?!?/br> 沈恒不欲爹娘因自己爭執不愉快,忙道:“娘,不怪爹,夫子說的話的確有道理,便是您去了,也會這么覺得的。我也想通了,在家自學反倒更清凈,且娘子給我模擬考一考就是幾日,本來我也得告假,去不了學堂的,倒是正合適了?!?/br> 頓了頓,從袖里拿出一本書,“對了,夫子還給了我一本集注,說是他一位同年的,那位大人中了舉人后,因雙親身體不好,便沒再繼續往上考,而是在府城也開了一家私塾,很是有名。這本集注可是那位大人的親筆集注,夫子連親女婿都沒給的,卻給了我,所以娘別難過了,我這次,一定不會再讓您和爹失望!” 舉人老爺的親筆集注? 路氏又驚又喜,也顧不得難過著急了,忙道:“真的是舉人老爺的書,夫子也真就這么給了你?” 沈恒點頭道:“如今書就在我手里,難道還能有假不成,爹當時也在場親眼瞧見了的,所以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季善也很驚喜。 孟夫子只是秀才,若算一級教師的話,舉人怎么也得是特級教師吧? 特級教師的親筆輔導資料,甭管孟夫子是不是真連親女婿都沒給,能給沈恒,那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吧,看在這一點的份兒上,她也懶得再去想孟夫子和孟師母是因何忽然不愿讓沈恒回去復課的了。 季善因笑道:“爹和相公一早就出門,肯定累了,我現在就去做飯啊,早些吃了,爹和相公都好睡一會兒,下午才有精神忙各自的事兒?!?/br> 說完就要出去,打算早些忙完了,再與沈恒好生談談,看他是不是真想通了,接下來又是怎么打算的,只要他能把心態放平,積極樂觀一點,肯定事半功倍。 “等一下?!甭肥蠀s叫住了她,“善善,你做你和老四的就是了,我和你爹我們自己吃,你三嫂這兩日沒什么胃口,我打算給她做兩樣她愛吃的菜,你就別管我們了?!?/br> 說著湊近季善,壓低聲音道:“你再好好開解一下老四,他自來就心細,我怕他嘴上說是說想通了,心里卻還沒想通,回頭又給憋病了……事情已經這樣了,除了往前看,還能怎么著呢,好在夫子還是看重他的,還特意給了他書,指不定這次真能中了呢?” 季善見路氏心態還挺好的,能有一點點收獲與補償就滿足,點頭低聲應了:“娘放心,我會好好開解相公的?!?/br> 路氏這才對沈恒道:“那你們就先回房吧,換換衣裳洗把臉,暖和暖和?!?,打發了小夫妻兩個。 彼時孟夫子也散了上午的課,回了后宅。 孟太太一見他回來,便忙迎上前小聲道:“跟沈恒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他幾個月內,都不會再來學里了吧?” 孟夫子本就窩了一肚子的火,見孟太太還催命一樣,立時沒好氣道:“你難道沒讓楊婆子去親眼瞧著沈家父子離開呢,還明知故問什么?沈恒天資盡有的,此番大難不死,定然也已脫胎換骨了,那此番得中的希望無疑也會增大許多,如今卻因你的私心,讓我只能將他拒于學堂之外,要是因此誤了他的前程,我一輩子都難以心安!都怪你養的好女兒!” 這話孟太太過去十來日已聽孟夫子說過好幾次了,這會兒聽他張口就又指責起自己來,從來不反省一下自己同樣有錯,也有些壓不住火氣了,冷笑道:“是我一個人的女兒嗎,何況書上說的是‘養不教父之過’,可不是‘養不教母之過’,你口口聲聲怪我養的好女兒,我還想怪你養的好女兒呢!” 孟夫子自詡讀的是圣賢書,向來不屑與老婆吵嘴的,當然,也的確吵不過,見孟太太不忍氣吞聲了,喘了兩口氣,到底沒再針鋒相對,扔下一句:“果然‘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我懶得跟你多說!” 拂袖而去了。 躲在門外的楊婆子見他走遠了,才忙忙進了屋里,低聲問孟太太,“太太,老爺跟沈相公把話說清楚了,幾個月內沈相公都不會再來學里了?……那就好,總算暫時了了太太的心事,太太也能安心為二小姐挑選一個好婆家了?!?/br> 孟太太聞言,眉頭反倒皺得更緊了,煩躁道:“就怕還是高不成低不就的,短時間內挑不好,偏梅兒那邊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選了,總不能真讓我將她低嫁了,去受苦受窮吧?我如珠似寶的養了她十五年,十指不沾陽春水,沒道理嫁了人,反倒要柴米油鹽醬醋茶,做飯洗衣,每日cao勞個沒完了!” 前幾日孟太太的長女孟姝梅帶著夫君兒女一道,回娘家住了幾日,除了看望父母,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妹子孟姝蘭的婚事了。 孟姝梅也的確帶了好消息回來,縣城城東褚家的二少爺就很合適,家里是開生藥鋪子的,家底非常之厚實,那二少爺也在縣學念書,雖暫時未有功名,據孟姝梅的公公說來,學問十分的扎實,得中功名不過是遲早的事。 唯一的不足,就是那二少爺有些肥胖,外形氣質都因此很是平庸。 孟太太聽長女說完后,倒是覺得褚二公子外形平庸算不得什么不足,又不是女兒家,長那么好看做什么,這過日子最重要不就是夫君人好,踏實上進,家里也簡單殷實嗎? 可惜孟姝蘭不這樣想,聽得褚二公子又肥又丑,先就翻了天,說若孟太太真要將她許給那樣一個人,她寧愿去死,還真當日就絕了食。 叫孟太太哪里還敢再逼她,只得讓孟姝梅回縣城后就婉拒了這門親事,另外再給孟姝蘭物色人選。 問題褚二公子已經是孟姝梅能物色到的最好人選了,就這還是托的她婆婆,畢竟孟姝蘭自身條件也沒有多好,孟夫子說到底不過一個秀才,家里最大的進項,也不過就是孟夫子每年的束脩,加一些田地和孟太太嫁妝的收益,一年下來,撐死二三百兩。 褚家一年卻至少幾千兩銀子的收益,除了最來錢的生藥鋪子,還有不知道多少的田地商鋪,家里也有有功名的子弟,若不是孟姝梅的公公是教諭,婆婆也與縣尊夫人交好,這事兒還真輪不到孟姝蘭。 卻不想孟姝蘭竟還瞧不上人褚二公子,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孟姝梅便是親jiejie,也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