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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鑒賞,人家處處不弱于人,說白了莊九德的某些對藝術的見識,在他面前是處處受壓制,甚至是被批判的。尤其是九德先生還是個藝術革新派,他與老牌世家先天對立。于藝術觀點上。而江鴿子露出來的那些藝術的玩意兒,卻意外的契合了元高至的審美,并且獲得了他的真正尊重。他們都喜歡比較復古的玩意兒。飛艇巨大的機身往地面沉悶厚重的一扣,江鴿子隨著震動晃悠了一下,立刻感覺到了大地的踏實力量。地面,風雪更加密集了。紫水晶號的降落是平靜的,不若一般公共飛艇,艇長總會在最后的時候,要長篇大論的說上一番話,并且歡迎大家再次乘坐。它只是懶洋洋的放了一段曲兒,節奏充滿了古老留聲機給人那種煙熏感,不軟不硬,不高不低,泡沫老啤酒。戚刃從一邊過來,給江鴿子套上一件有些重量的紫貂外袍,最后還給他套上一頂同樣材質的貂帽。江鴿子一邊穿一邊在心里鄉下人的蹉嘆,??!我也是穿貂的人了。身邊的小少爺也套上了一套銀狐毛的裘皮大衣,他一邊叉著不利落的手套,一邊遺憾的問:“您真的不來么?”江鴿子接過自己的手套,一邊戴一邊利落的回絕:“不!恭祝你人生第一次邁入職場的社交場所還是算了,我可是來辦葬禮的,一身霉氣勁兒,有事兒……就葬禮結束再說吧?!?/br>連接車的風琴葉片通道緩緩打開,他們這一行人不急不緩的沿著舒展開的通道向外走著。腳下二層通道的顫抖傳染著上一層,有孩子的笑鬧聲隱約傳來,還有拉動行李的實在感也在透過墻壁延伸上來。雖同乘一架飛艇,然而江鴿從未跟二倉三倉的人相遇過,即便此刻離開,他們也不會再有交集……江鴿子此時能感覺到,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他的身上已經有了一層看不見的隔膜,將他與萬物的世界都隔離開了。他與元高至慢慢向外走著,知道身后有無數人跟隨,卻不必回頭去看。身后的腳步是齊整的,都踏在一個節點之上,只踏的風琴通道都在整齊抖動,開始走動便壓制住了下層人間。走著走著,元高至忽停下了腳步,江鴿子也停下納悶的看向他,而他卻比出一個噓的手勢,在一切安靜下來的情況下聽了一會后奇怪道:“哎?那些家伙說是要來接我的?難道沒有來?”他看向辛翁,辛翁則恭敬的回答到:“確實是這樣說的,大概是因為天氣吧?現在是凌晨,外面氣溫零下二十三度呢,少爺?!?/br>元高至咬牙切齒的嘀咕到:“那群該死的??!”他們繼續往外走。“誰?”“哦,我的一些朋友,也~沒有太多的,他們平時很鬧騰……”說著說著,他們終于到達風琴通道的盡頭,那邊大門一推,本來絮絮叨叨的元高至便覺呼吸一堵……那鋪面而來的,濃郁的一片大藍袍,那雄壯的送人立刻入地獄的風范……那里三層外三層的藍袍古巫在接待廳站立著。元高至長這么大,甭說他,他祖宗也未必有一次能直面上百位藍袍的機會,即使他死了。更加詭異的是,還有兩座九層的香檳塔在發著熒光,五顏六色的氣球飄滿了屋頂……一群穿著網襪,帶著熊耳,兔耳,貓耳的小女人在陰暗的角落有罪般的齊排排蹲著,姿態猶如半夜黃窩兒被警察署翻底兒般,就差腦袋上套個黑色布袋子了。元高至的那些朋友躲在接待大廳的角落索索發著自己的抖,沒辦法,蓋爾大陸人對藍色生而畏懼,這大半夜的也真是夠了。他們帶了舞娘,小樂隊,興致勃勃的來接舊友,結果才鋪開排場,就從外面卷進百十來位藍袍。帝國最恐怖的死要錢派大聚會,那位傳說當中的國巫就站在閘口,死亡的壓抑感籠罩在整個接待大廳。那位如傳說一般的具有仙人之姿的半神就站在那兒,像要隨時送人入地獄般整整站了兩個多小時,嚇尿好幾位。經歷了漫長的分離,連燕子看到江鴿子出來,便兩眼晶亮的再也看不到別人了。他利落的幾步走到江鴿子面前,與他熱烈擁抱,親昵親近,心情好的要上天。江鴿子輕笑的拍他的后背,他才不舍的放開笑著問:“一路辛苦了?!?/br>說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就扭臉對那邊的一小堆說:“你們好像帶了樂隊?”有位面目略黑,膽子略大的年輕人尷尬的站起,語氣顫抖的回答:“???是,是的大人!”他回答完畢后,就像推炮灰一般的將樂隊指揮推了出來。樂隊指揮覺著靈魂已經死去了。他僵硬的揮舞了一下指揮杖,杖頭銀色穿著小紗裙的小姑娘裙擺上下起伏,幾十秒后的大廳里,一聲拐了彎的長號七扭八歪的終于響起,于緩慢的音樂當中,可憐的網襪舞娘艱難的站起,神情哀傷手拉手的唱起一支老歌。“我……我的愛人已經長眠,香水般美妙的愛情已然葬去……”纏綿悱惻的葬愛歌,被她們演繹成了殯葬的曲兒。說老實話吧,大概幾分鐘之前,元高至對江鴿子是有價值衡量的。然而現在他也往角落里縮,他如今也不敢被誰看在眼里了,他擠過去之后,有些困惑的問自己的小伙伴:“……你們就用這樣的歌的歡迎我?”小伙伴們一起搖頭如撥浪鼓,這絕對不是商量好的!是的,原本不是這歌的。可是可憐的樂隊與舞娘看到古巫,腦袋里也真是想不出別的歌謠了。一位年齡略大的古巫捧著一件皮光水滑的黑貂大氅過來。連燕子接了這件大氅,在空中抖動一下之后,他親自幫江鴿子換了外套,一邊換他一邊解釋到:“您得跟我走,事實上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br>江鴿子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連燕子一邊幫他系帶子,一邊耐心的解釋道:“看我的面子,宗室局那邊才給了一天的祭臺時間,有九州起,在宗室局的地方,還從未給除籍人辦過一般事宜呢,您是沒看到!那幫子老頭兒老太太,這幾天幾乎都是立刻要死了的嘴臉,我想著反正總是麻煩,不如就一次利落的解決完解決麻煩,您今天辛苦一下,先且熬著,明兒起就輕松了?!?/br>江鴿子很習慣連燕子的照顧,他伸著胳膊,隨他擺弄,卻不知道他們這樣相處,在別人看來有多么恐怖。那是半神,那是大地母神的親兒子,那是一手能送幾萬人上天入地的大巫??!那是左肩裴璞,右肩裴娜的大巫??!接過連燕子遞給自己的黑色貂帽帶上,江鴿子跟他一起往外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