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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低頭問:“桿子爺您叫我?”江鴿子點點頭:“對,你去把你奶喊來,跟她說,有個發財的事兒找她呢!”發財?何明川困惑的左右看看。鄧長農在那邊著急,就說了一句:“快去??!奶在小亭那邊呢……算了,我去吧,你回來照應著?!?/br>說完,鄧長農小跑著離開,一小會之后,他小跑半抱著老何太太過來。老太太好不容易站穩,兩只眼睛發蒙的看看這兩位貴人,還有桿子爺。她語氣顫悠著說:“我……我說桿子爺,您老……”江鴿子怕嚇壞老太太就趕緊解釋:“您老別慌,沒你家孫子什么事兒,是我找您呢?!?/br>老太太這才摸著心口安穩下來,她喘了一會兒才問到:“那,是啥事兒???我啥也不知道??!我啥也沒看到啊,我知道啥??!”江鴿子扶她坐下說:“老太太,喊你來,是想請您唱歌曲兒……”“啥?唱曲?這可不成……我家男人到是會,可他死了啊,那不是薛班主在呢么,他薛爺爺也唱的好,咋就找我來呢,不成不成!”老太太連連擺手拒絕。江鴿子給她倒了一杯水,一邊喂她喝一邊安慰:“別怕,沒事兒,您真不唱?”老太太自己拿過杯子喝完才說:“我不會??!這不是難為我么?”江鴿子一指周松淳:“可是這位貴人說了,一首曲兒給二十貫呢!”啥?二十貫!老太太猛的一放杯子,順手一抹嘴,臉上笑的那叫個真誠。她說:“貴人,您老聽啥,我可是啥也會唱的?!?/br>周松淳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看江鴿子。江鴿子抿嘴一笑,拍拍老太太后背說到:“老太太,就你每天做鞋哼哼的那個十四巷,我聽著就挺好的,你就唱那個吧?!?/br>嗨!老太太還以為多難呢,這曲兒,她都哼哼了一輩子了。她張嘴正要唱。卻聽到,江鴿子對鄧長農又吩咐了一句:“你去我家門口,把那個下水井蓋給我搬來?!?/br>鄧長農一愣,好半天,他才點點頭又小跑著去了。那月色擦著云緩慢的攀了月牙兒頭。老何太太坐在椅子上,嗓音有些發顫的跟那兒唱了起來。她的歌詞是這樣的:“小乖兒,你聽我言,南來北往的你也住了神啊……神啊……神啊……”江鴿子一抹臉:“老太太,從十四巷那頭起……”“哦哦,十四巷,十四巷……常輝美景看玉瓶,蓮臺座下十四行……春曉過后百茶香,寶塔閣前有佛靈,哎呀……朱家飛來花燕子,報與魁星狀元聽,梧桐巷口胭脂紅,紫藤巷內有玉人,狀元一聽抖精神,老廟請來王先生,定好日子把親迎,李家接來好繡衣,池甕慶賀酒兩瓶,牛尾大漢好力氣,善工大柜拔地起,月溪水果買九斤,龍城高音一聲起,狀元大人要迎親啊,咿呼吖呼嘿……”第24章老何太太總算是克服了一切困難,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了一場不太順暢的表演。她嗓子在顫悠,心也在顫悠。歌聲飄忽,然而大家也沒怪罪。就覺著老米糠劃拉嗓子,堵的心肝兒難受。好不容易煎熬完了,老太太住了嘴兒,只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熱騰。而隨著老太太住了嘴兒,這圈子里的人莫名的就安靜下來,氣氛凝滯,尷尬異常。幾秒過去,江鴿子伸出手一拍,嚴肅點頭說一句:“好??!”他拍起了巴掌,拍完又沖俞東池伸手:“承慧,謝謝二十貫!”俞東池倒是沒什么,周松淳卻是要氣笑了。他看看嘴唇抽搐的俞東池,又看看江鴿子這張無賴臉。實在氣不過,他就咬著后槽牙問:“就……這?”江鴿子輕笑:“對呀,就這,二十貫謝謝?!?/br>這是敲詐吧?就是再有錢兒,也不能忍這樣的事情。周松淳剛要拍案而起,一直沒說話的俞東池卻忽然問老何太太說:“老人家,這個十四巷說的是哪兒?”老何太太順嘴就回話到:“就是咱這里啊,原先這里是十四巷,后來破敗了,才叫老三巷的,那早以前啊……”她話音未落,江鴿子忽然過去一手捂住她的嘴,一只手伸出來笑瞇瞇的賴到:“承惠了您的,二十貫!”俞東池輕笑一聲,回身對自己的侍從說:“給這位老人家三十貫?!?/br>那人順手從衣裳內袋,取出皮夾子,拿出嶄新的三張十貫票子放在桌面上。老何太太眼睛發亮,剛要說點什么。江鴿子卻立刻走過去,只拿了二十貫道:“一碼是一碼,說二十貫就是二十貫,咱們老三巷世代積德壘仁,賺的都是良心錢兒,該我們拿的我們拿,不該我們的拿的,我們一文都不多要,是吧,老太太?”老何太太可是真想拿的,她的內心又是矛盾,又是肝疼。好半天兒她才咽了口水道:“啊……可,可可不是這樣唄,那……那不能,不該……得的唄?!闭f完,老太太晃晃脖子,用有些沙啞的語氣低聲嘀咕了一句:“好幾十斤雞蛋兒沒了……”江鴿子輕笑。俞東池也笑了。好多天了,別人是身體累,他是心累。甭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可是,如今這件事卻是他邁入俗世,按照自己的想法,做的第一件實事,誰不想順順利利的。可它偏就沒辦法順起來。常輝郡就是個落后的地方。這老太太如今唱的這曲兒,倒是真有些意思,他看著老太太拿起帕子小心翼翼的收了錢兒。這才問:“老人家?!?/br>老何太太得了錢,便壯了膽,這次倒是很利落的回了一句:“在呢!貴人您說?!?/br>俞東池剛要開口,江鴿子又賤兮兮的過來說了句:“一個問題,十貫錢?!?/br>這一圈兒人都驚訝的看著江鴿子,江鴿子卻無所謂的擺擺手說:“跟你們說了也不懂,有些事兒就隔著一層紙,他們花上萬貫都找不到辦法的事兒,我要十貫還是便宜他們了!”說完,他下嘴唇一兜了,吹吹左半邊垂下的發梢,端出更加無賴的樣兒問:“是吧,貴人?”這是上了賊船,下不去了么?俞東池呆了一下,到底他修養夠,人脾性溫和,很快他就又滿面溫和著點頭說:“是這樣?!?/br>他這么一說,老何太太立刻兩只手捂住嘴巴,滿腦子都是那句,上萬貫,上萬貫,上萬貫……自己這張掉了牙的老嘴巴,竟然值得上萬貫。江鴿子看她這樣,頓時被逗的不成,他伸手拍拍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上萬貫您就甭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