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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的觀念產生了根深蒂固的影響,凡事都要先去顧慮別人而不是自己,清瑯就是這么個高高在上卻又滿腹柔情的男人,所以時琛賞識他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四代大人,族長找您去一趟主殿……說是商量一下少族長的婚事?!?/br>時琛起身,淺笑道:“我去會會你的夫君,他要是個榆木疙瘩,我怎么也不會答應的!”清瑯拿小石子丟他,笑罵道:“人家可是王爺,你給我見機行事成不成!”“成成成,他的事就是事,你的事就不是事,我氣不過?!睍r琛就像個氣鼓鼓的小獅子叉著腰隨族長的親信去了,清瑯干笑幾聲,抄起手邊寫了一半的手記仔細端詳打發時間,長坷族族規白紙黑字寫著,新嫁娘婚前不能去見丈夫,就是接下來這段日子要悶在這了,好不痛快。不過一會兒時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跑回來了,清瑯以為他被百里云硯欺負,擼起袖子就要去主殿打人,愣是被時琛拖了回來,摁在樹干上哭訴起來。“清瑯啊你知道你丈夫他有多慘嗎好端端一個真龍怎么能過的這么慘從小被丟到邊疆去打打殺殺————”清瑯捂住他的嘴:“好好說話,見他一面連斷句都不會了?”時琛吸吸鼻子:“他啊,本來會是黎國之君,可惜生不逢時,還沒出生先皇就被黎揚帝構陷致死,他母妃為了保這孩子顛沛流離啊,可還是被黎揚帝逮著了,一紙詔書把他發配去了西北,摸爬滾打多年才有底氣回皇城,揚帝又不能對功臣動手動腳吧,封了個平王又讓他去打仗去了嗚嗚嗚嗚……”“所以……黎揚帝是王爺的叔叔?”清瑯皺了皺眉,那這百里云硯過得是太慘了些,看淡一切功名官爵,一心奔赴沙場……或許是真的沒了“生”的想法。“沒錯啊嗚嗚嗚,成婚了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他什么都不缺,缺一個真心的歸屬而已?!睍r琛抱著他嚎啕大哭起來。清瑯拍拍他的肩安慰道:“他告訴你的?幾句話就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誰跟我說不答應他的?”時琛撥浪鼓似的搖腦袋:“父母雙方不是要互換生辰八字嗎,我算出來的,你倆簡直天造地設的一對,準了準了,信楨連婚禮的吉日都選好了,一月之后恰好是谷雨,就在那天完婚?!?/br>還天造地設的一對……“信楨大人說了什么嗎,怎么覺得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時琛沉思片刻答道:“信楨他很落寞,你娘親也是,事情發生太突然了,他們也沒做好準備吧?!?/br>“父親母親原定是我收了心,及冠之年就娶個姑娘成家立業,等信楨大人老了,就由我來領導長坷族……一切都被打亂了?!鼻瀣樋嘈?,他的心里并不好受,越是多想越覺得對不起父母的養育之恩,就因為兒子一時慈悲結下這么個梁子。“信楨與蓁葉在乎的是你快不快樂,可憐天下父母心,沒事,你走了還有我,還有清云不是,更何況……”時琛上前,在他的胸口錘了錘,“我們還有‘心’,你想我陪你說話,就在這呼喚我?!?/br>清瑯擁住他,常年的友誼讓他們活成了親兄弟一樣的存在,在這里,沒有圣子與少族長,只有兩個至交好友惺惺相惜,時琛懂他,他也懂時琛。“謝謝你時琛,我這一生有你這樣的知交足矣?!?/br>“嗯……我以神樹之名庇佑你,平安,快樂,而且幸福美滿?!睍r琛在他耳邊喃喃道,樹葉沙沙作響,幾片綠葉落在清瑯發間,似活潑的小精靈撥弄著琴弦般靈動。余下幾日,清瑯被召回皇城受封,國師之位自黎揚帝登基以來一直空缺,堂堂大黎并非沒有賢德之才,而是因為清瑯的出現能夠成為抗衡百里云硯的一枚棋子,一方面是因為百里云硯娶男人為正妻會受到世俗的制約,以致他不敢也沒那個本事爭奪王位。二來,修士騰空出世,數量雖少卻足以威脅大黎安危,封清瑯為國師,可以彰顯大黎皇室包容萬象,擇賢納良。三者在于,安插清瑯為眼線,百里云硯有什么小心思都會被知道個一清二楚,日后若想定罪,這罪狀可少不得。清瑯皮笑rou不笑地接旨,心里卻總想著日后怎么報復這狗皇帝,他爹都不敢對他指手畫腳,反倒是一個表面昏庸實則老jian巨猾的凡人對他指桑罵槐,因此比起百里云硯,他更氣這個狗皇帝。自然,清瑯也沒少攛掇百里云硯領兵造反,王爺聽了只是笑笑,抬手一子落棋盤,他勝清瑯輸,轉而告誡他,有些話你跟我說無妨,不要在外面說,這可是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大不敬。清瑯就這樣與百里云硯相隔兩地在幻境之中下棋品茶,時間流轉,轉眼到了大婚之日,一大早母親蓁葉就將他盤起來梳洗打扮,昨夜清瑯局局敗給百里云硯,回過神來天都蒙蒙發亮,王爺無奈,叫他先去歇著,以后有的是時間下棋,不急這一時。男子成婚,二人穿著都是男子喜服,戴紅冠著紅服,清瑯不裹在那大斗篷之中更顯得身形修長,容貌昳麗,燙金邊腰帶束出勻稱的腰線,長長的銀發盤在冠中,眉清目秀,朱唇輕啟,若是小姑娘見了,定會為他怦然心動。母親為他描完眉,扶著他坐在鏡前,清瑯都快不認識鏡中人是自己,好看歸好看,只是那雙血紅的雙眼格格不入,念著平王大婚,定會有不少凡人做客,這種日子還是不要讓外人覺得這平王之妻是個異類為好。清瑯用術式蓋去那抹紅色,譴下侍女們決定自己到處走走,平王雖說他想家了隨時可以回來,但這嫁出去的兒子潑出去的水,覆水難收,哪還有機會再看看自己熱愛的故土與家人,趁著轎子未到,他決定去見見時琛。時琛料他會來,早就在浮洲島上等著他了,見清瑯穿的喜慶,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過去握住清瑯的手:“去了皇城,吃穿用度都會與長坷族不同,你千萬別苦了自己,受委屈了要說?!?/br>清瑯笑道:“我又不是姑娘家,還能嬌氣成這樣,安心吧!你的少族長從小被信楨大人鞭笞著長大,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可就別想我會抱著你嚶嚶哭泣了?!?/br>“還真想不到你哭出來會是什么樣子呢?!睍r琛打他,清瑯躲。清瑯邊跑邊喊:“小樹精,你可乖乖的,別告訴別人你是個半神!呆在地宮里,不認識的人可別把他放進來,喂,你聽見沒!”時琛“噗嗤”一聲笑出來:“爺爺我都活了兩百多年了,換了三次身子,還用得著你這毛都長不齊的小子教訓我?”“老頑童!老頑童!你可別越活越回去了!”時琛停下腳步,望著湖的另一端,太陽出來了,晴朗的天空萬里無云,天氣正好,真是個好日子,“清瑯,轎子來了,你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