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7
接到朱贊的電話時,他正拿著演唱會門票準備排隊入場。應孔慶山邀請,葛喬今天來看路西法的演唱會。當時收到孔慶山的消息,葛喬只回復了一個“好”字,無須多言,他們都知道“BlueSquare”這個名字意味著什么。曾經,Grimm與這里的距離也很近,只隔了三天。只要再過三天,他們就可以在這里開第一場單獨演唱會,他們為此努力訓練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然而好巧不巧,誰能想到就在那個時候突然變了天。BlueSquare場館的外貌有點特別,是仿照著集裝箱的模樣建成的,仿鐵皮的天藍色墻體,從遠處看格外醒目。場館外種著一排綠梧桐樹,挺拔又整齊,像是守衛似的矗立在這座大建筑的四周。也因為它亮眼又氣派的外觀,這片地方還經常被外來客當作是旅游景點。當初葛喬的舊公司為Grimm選場地的時候,正是看中了這里青春洋溢又熱鬧非凡的氣氛,大家都滿意的不得了。三年過去了,這里依舊青春洋溢熱鬧非凡,只不過是又換了一批看客,也換了一批主角。當然了,總還有不變的主角,他是多么幸運,讓很多人羨慕也羨慕不來。葛喬和孔慶山站在一張巨幅海報之下,上面龍飛鳳舞幾個花體字,寫的是“路西法首場單獨演唱會”。葛喬瞇著眼盯著那幾個大字看了好久,孔慶山陪在旁邊,戴著墨鏡口罩和帽子,全副武裝著,提早來購買周邊和應援品的粉絲們與他擦肩而過,卻無一人察覺到這里就站著她們“花了那么多錢只為看上一眼”的偶像。她們興奮地舉著各種燈牌與印著偶像照片的扇子或手幅,對周圍的一切都看不進眼里了,高聲談論著你我她的本命。一個女生的聲音隨風飄了過來,仔細分辨一下,大概說得是“哇,你們誰都不要和我搶阿慶啊,他是我的!”孔慶山靜靜陪葛喬等了好一會兒,忽然笑出聲,他說:“出道前,我給公司提過建議,路西法之前有個備選名字是‘格林’,你覺得哪個更好聽?”葛喬還是仰著頭,陽光似乎比剛才更強烈了些,引得他又瞇縫一下眼睛,沒有說話。“如果那上面寫的是‘格林首場單獨演唱會’,你會不會覺得更親切一些?”葛喬終于轉回視線,問:“我等會兒該怎么進去?”孔慶山遞給葛喬一張入場券,葛喬瞥到了上面的字,就在VIP區第三排正中間的位置,天選之位,視野開闊,每每遭粉絲瘋搶,黃牛輕輕松松就能炒出天價。現在這個位置被孔慶山留給了葛喬。葛喬把票捏在手里,他用手指肚反復摩挲著那張薄紙上微微凸起的防偽標識,低著頭垂著眼,像是再次陷入了深思。又過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孔慶山忍不住抬手看表,他的時間并不多,還要趕去后臺上妝換衣。“慶山,”葛喬終于說了話。對于觀眾而言,時間尚早,所以周遭還并不喧囂,即使他的聲音放得那樣輕,孔慶山也依舊聽得見,“路西法就是路西法,現在的名字就很好,你也會很好?!?/br>孔慶山一怔,接著又重新掛起笑臉,那時的他已經被打磨成一塊光潔完美的玉石,只要他愿意對你散發魅力,任誰見了都可以感嘆一句“此人為偶像而生”。彼時,他那被調l教得不帶絲毫誤差的漂亮微笑全然隱于口罩與墨鏡之后,沒人看得見,也不知如果去掉這些屏障,又會迷住誰的眼睛。他說:“嗯,聽你的?!?/br>這之后,孔慶山像是沒了話說,不問不答,問了也只回幾個字。葛喬有一搭沒一搭的與他聊天,難免注意到古怪,還以為他這是被自己這個舊人觸動了傷感情緒,可是透過深茶色鏡片,他分明看到了那瞳眸里的笑容紋絲未動,牢牢地刻在他的臉上,就像是假的雕塑一樣。時間緩緩挪步,可聊的話題漸漸枯竭,沉默的空隙變得越來越大。葛喬忽然覺得心煩意亂。說到底,他也只陪伴了孔慶山一年多,十六歲到十七歲,那甚至可能都算不上陪伴,不過是兩個無聊的人因著某種機緣巧合遇在一起,互相打發了無生趣的時間罷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從一開始就沒有好好經營起來,以至于現在看上去淺顯得很,他一點也不了解孔慶山的想法。葛喬忽然發現,自己根本沒來得及見證這個孩子的成長,他總是盲目從容,以為留給他們的時間還有很多,路也還很長。可究竟時間還剩多少,路還有多長,他現在連想都不敢想。或許他葛喬依舊在孔慶山生命里客串著某一個有所輕重的角色,在未來的日子里,孔慶山依舊會向他分享自己遭遇的那些大喜或大悲的事情。然而,葛喬既無法陪他大喜,亦無法與他同悲。不知何時,溫馨的寒暄變成沉默的散步。葛喬只覺得越來越累,就在他快要撐不下去準備主動打破僵局的時候,孔慶山突然有了反應,他抬了抬手腕,指著腕表上的表盤說了聲“失陪”,不等葛喬反應,便急匆匆地消失在藍色大門之后。而葛喬的告別話才剛剛醞釀好,就這么梗在嗓子眼里,說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費盡口舌向他走近了一步,可他離開只需要兩秒鐘。接到朱贊的電話時,他正好從心亂中品出了一絲愧疚與膽怯。緊接著就被一個陌生的聲音打斷了思緒。這個聲音與朱贊的那股囂張勁完全相反,生疏又冷淡:“您好,請問您是朱贊的朋友嗎?現在是否能來一趟麗皇酒店?朱贊在1408房間,昏迷狀態,請盡快過來接走他。這里到晚上七……”葛喬都沒有聽完他后面的話,僅聽清楚“麗皇酒店1408房間”和“昏迷狀態”,趕忙撥開人流直接往停車場方向沖過去。他忘了問清楚兩個最關鍵的問題。朱贊為什么在麗皇酒店的房間里?又為什么是昏迷狀態?如果他問清楚了,而不是相信自己那一瞬間的胡思亂想,他就不會這么著急趕過去把他踹醒。也不會因此錯過孔慶山的演唱會。他心安理得地把缺席原因全都歸到了朱贊頭上,進了家門時都還氣得恨不得用眼刀從他身上剜下幾塊rou來,一遍遍罵他就知道耽誤事兒。葛喬對朱贊這種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