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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喬看著無語,但也沒有什么挽救氣氛的心情,往嘴里塞了口面前放著的餐前面包,然后端起酒杯抿了一下。他趁機環視一圈,看到一桌人魚貫似地都把大半杯白葡萄酒一口干了,心想,剛才給泊車小哥的小費還真是給多了,照他們這種喝法,應該兩個小時之內就能走了。葛喬才不干傷肝傷胃的事情,趁人不備把自己沒喝完的半杯酒倒進裝水的瓷杯里,然后假作已經一口灌完地樣子,仰臉喝了杯中剩余的幾滴,故作瀟灑地控了控杯子。才剛剛一杯下肚,就已經有人開始目光渙散,眼下泛紅,嘴角浮起醉意。那位透著痞氣的不知是王總還是小王總的人,忽然右手舉起剛倒滿的酒杯,沖著葛喬笑道:“葛總,初次見面,要不要互敬一杯?”“我的榮幸?!?/br>葛喬酒量不算太小,但他并不喜歡喝,嫌酒液辣舌且酒味沖鼻,不過既然這位王總——還是小王總?——開口了,那他自然得賞這個臉。葛喬給自己倒上半杯酒,想著回家得請沈鄃熬碗小米粥給自己暖暖胃了,忽然感覺自己的手被誰扯住,身子被拉得一個踉蹌,杯里的酒也隨著動作灑了些出來,順著葛喬的手腕流到地上,幸好地毯是深紅色的,酒滴落上去就消失了。王總(或者是小王總)半開玩笑地把葛喬往自己身邊拽,眼看著葛喬的一杯酒就要撞倒他的鼻子了,忽然手往下滑,扶了一把葛喬的腰。葛喬登時豎起了汗毛。cao,這是遇上真敢動手的了。同時他還覺得驚奇,察言觀色了一路,按理講身份越高越危險,本來他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套糊弄黃總的說辭,也沒派上用場,倒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王總(還是什么小王總)竟然如此膽肥。黃總也往這邊看過來,目光掃到面露春色的王總臉上,定了幾秒后,移開視線不再理了。葛喬其實還有點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干脆不閃不躲,被這個姓王的家伙扶穩了站直了,還友善地沖他微微一笑,嘴角弧度剛剛好,正戳到姓王的那蠢蠢欲動著的心窩子上。姓王的眼盯著葛喬的臉,一口喝完手里的那杯酒壓住肚中邪火,末了酒杯往桌上一敲,發出不大不小的動靜。飯桌上的那群人仍然在左右恭維談談公事聊聊私事,實在是顧不上管葛喬這邊的情況。“王總?”葛喬側身又給他滿上酒,倒到一半時停下,悠然地往旁邊再一探手,取過來一罐尚未開封的雪碧,打開,在那半杯酒上又加了小半杯雪碧。姓王的壓根沒注意葛喬手上的動作,一門心思想著放在他腰上的手接下來該往哪里走,“看您似乎很喜歡喝這酒,我覺得有些澀,平時喜歡摻點雪碧,您也嘗嘗,會比剛才要甜得多?!?/br>姓王的現在恨不得直接撲過來嘗嘗葛喬甜不甜,哪還有心思判斷手里的酒有沒有問題,他乖乖地順著葛喬的話接過那杯酒,又是一口灌下去。“是不是比剛才好喝了?”“嗯?!?/br>“那就多喝幾杯吧,”葛喬笑得一雙桃花眼彎成了月牙狀,“難得還有人跟我一樣喜歡這么喝?!?/br>就這么一口一杯,幾杯酒下肚,最后那罐雪碧和那瓶剛打開的紅酒也都見了底。姓王的手都開始抖了,摟不住葛喬了也站不住腳了,趕緊松開葛喬腰上的咸豬手撐在椅背上穩了穩身形。他看到自己眼前現在已經站著兩三個葛喬,調皮地晃來晃去,他還覺得這樣子的大美人兒著實可愛,又想抬手去捉,結果葛喬這回敏捷地一側身躲開,看都不看他一眼,扭頭就走回自己的座位。身后“咣當”一聲響,估計是那姓王的要么倒椅子上了要么倒地上了。“煬總,關于孔慶山的事情,你還是短信發我或者微信語音上說吧,”葛喬抄起椅背上的外套,“我看大家也都喝的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明天還有個很重要的會議。你別喝太猛,一會兒幫著給其他各位叫代駕送回去?!?/br>“誒!誒……”煬里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這到底是什么酒,喝著甜絲絲的,后勁咋這么大?“葛喬??!大喬!你別走啊……這……這還沒……沒喝夠……呢!”“你們慢慢喝,”葛喬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煬里軟綿綿地靠在椅背上,被葛喬拍得身體往桌子底下又滑了幾寸,“我喝夠了?!?/br>出了包廂門,葛喬才覺得自己找回了呼吸,那一屋子臭氣熏天的口氣和甜膩黏稠的酒精味,差點讓他窒息了。他徑直走去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正在水龍頭下搓著因為剛才糊上了酒液而變得粘乎乎的手腕,聽見身后有人叫了他一聲。“葛喬?”“嗯?”葛喬回頭一瞧,一個男人正站在身后,他比自己高了一點,身材欣長。男人的神色有些驚訝,好像不是剛才飯桌上見過的人。“你是?”他怎么好像認識自己?“鐘名粲?!?/br>哈?鐘名粲是誰?作者有話要說:紅酒摻雪碧醉的快,而且對身體很不好,大家記得一定不要這么喝。第十章葛喬是真的不記得鐘名粲這個人了。第一次見面,僅僅只是在七樓走廊里擦肩而過,葛喬這種人肯定是不會往心里去的,難道一個在路過時撞了他一下的人還要擁有姓名?第二次見面就在昨天晚上,酒店的洗手間里恰巧遇上,葛喬本來確實應該好奇一下,為什么明明鐘名粲認得自己,而自己卻不認識他?可惜葛喬有一個毛病,沾了酒之后就容易失憶??赡墚敃r確實問過他了吧?但是葛喬完全沒印象了。所以,此時此刻,在錄音棚,當以媒體總監身份而來的葛喬正式跟以音樂制作人身份而來的鐘名粲打招呼的時候,他竟然無比自然地繼續按照初次見面的禮數跟鐘名粲寒暄:“請問應該如何稱呼?”語氣友好而溫和。鐘名粲多委屈啊,自己都已經跟這個人自報家門三遍了,是有多大怨多大仇,怎么還裝不認識呢?“……葛總,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您兩遍了,我覺得我并不是那么大眾臉啊,為什么您就是記不住我的名字呢?”葛喬一愣,鐘名粲的這話什么意思?鐘名粲也愣了,葛喬的這反應什么意思?姚荈在旁,這時候也看不下去了,顧不得了解具體情況幫忙解除誤會,直接上前